好奇怪的感覺

廚房洗碗槽的菜瓜布、擦桌子的抹布、擦地板的抹布、吹風機放哪裡……這些細微小事，逐一跟媽媽確認。我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在高雄老家待超過一週的時間，現在卻是因為滌不在了，所以留了這麼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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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因為滌在時的生活空間，我若回家待得太久，對四人都是辛苦。這很微妙，回家跟滌說話、跟爸媽說話，是抒壓緩解，但住得太久卻會讓原本就緊迫的生活空間，變得更加壓縮。現在，滌不在了，房間門不用再關起來、客廳餐廳的燈都可以打開，整間房子突然變大了。好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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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感覺。滌離開是這麼一件無可復返的事，卻帶來在生活空間中放鬆的感覺。放鬆，我問自己可以這樣感覺嗎？但是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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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在滌的房間，現在我還是都叫滌的房間，跟他說話，像從前跟他說話一樣。喔不，當然不可能像從前，從前是一來一回，現在我只能自己說了。但很奇怪，我不覺得孤單，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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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在想，滌現在在哪裡？這個問題不是真正的問題，我不是真的想知道他在哪裡。只是我想到從前，我想到人死這件事，我都覺得，死了就沒有了，我一直這樣覺得。但是昨天，這整個禮拜，我發現我會去想他會在哪裡？他會有感覺嗎？他會感到平安嗎？他會感到自由嗎？還是他什麼都不會有感覺？他什麼都不再是，不再有？僅有的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腦袋裡的，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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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前不會去想死的那邊的事，因為我無法知道，想了也不會知道。現在我仍舊不覺得想了會知道，只是會忍不住去想。我會去想，但不是想知道答案。我不是在問答案，我只是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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