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30日 星期六

是咖啡

深褐色透明液體,喝下的前一秒我以為杯子裡是紅茶,喝下後的零點一秒發現「是咖啡」。下個瞬間想起對呀我剛剛明明沖的就是咖啡為什麼會以為是紅茶呢?

我心裡已經準備好接受紅茶但身體感覺到卻是咖啡,那液體在嘴裡的衝擊比起平常要鮮明許多,就像以為是酒卻喝到水一樣;雖然喝到的是水,但那水的滋味與平常要強烈。

喀喀,嘎拉拉

我聽到喀喀,然後嘎拉拉。我忘記是轉頭之前就知道啊是蜥蜴被轉進工業用電風扇,還是轉頭後才知道。

現在仔細想,應該是轉頭之前就知道了。或者不該說知道,而是那樣覺得。

我轉頭後,盯著持續旋轉的電扇尋找疑似蜥蜴的身體。然後我就看到一段像是尾巴……是……就是蜥蜴的尾巴。身體呢?風扇下方左側掛著的一段好像是身體的東西。

老斌把電扇關掉。我看到掛在電扇網狀外殼上的,黏膜狀的白白的粉紅的內臟,沒有很多,細細地一小長條而已。我看了一秒。

老斌把電扇拆開後,我又看了一秒。我想這是上次吃蟑螂的那隻蜥蜴吧!我之前也看過牠跳到電扇殼的上面,我開電扇前還揮著手要牠先跳走。

2014年8月26日 星期二

嗯,光是把食物的名字寫完就花了我好多時間......

嗯,光是把食物的名字寫完就花了我好多時間,整篇全部寫完花了更多時間。不過當然,真的在吃的時間是寫的時間的好幾倍呀!

以下是我們0818-0822旅行時所吃的食物──

--0818恆春--

1. 【小山東香酥鴨】
四年前還是「小」山東,今年竟然變成「大」山東了。本來很怕它變大之後變得難吃,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進去了……還是要給人家機會呀!還好最後有進去,要不然我們也不曉得該不該後悔……新配料蒜泥鴨油超好吃!好可惜,沒能跟郭筱清一起吃到。

--0819 恆春--

2. 【老徐炒麵】
嗯,火侯十足,不過超油!

3. 【阿伯黑糖綠豆饌】
四年前還是小攤販今年居然有店面了。還是阿伯自己親手做,只是店面請了人照料。

4. 【沒有名字的超級好吃湯米粉】
0818經過時,老闆在收攤。老斌跟柏宏看了老闆收攤的樣子以及收攤後的店鋪一眼,就直說這家麵店一定很好吃。0819吃完老徐和綠豆饌才想到,吼吼吼忘記這家麵攤了……可惜那時候已經吃不下了。問了老闆賣到幾點,老闆說四點,於是下午三點五十時我們從後灣趕回恆春,三人合吃了一碗湯米粉。本來想吃湯麵的,因為麵條看起來很厲害,可惜麵賣完了

5. 【在朋友家吃墾丁牧場羊肉爐】
嗯,沒有名字的湯米粉好像寫太多了,導致接下來好像每一樣食物都要寫一樣多才行,糟糕,我本來只打算寫食物的名字而已。總之,墾丁牧場羊肉爐是外卡,因為原本要去吃的披薩店沒開,老闆喬納森可能跑去衝浪了,剛好我們新認識的朋友信宏和翠凰約大家一起到他們家吃羊肉爐,呼,真是不曉得該不該說披薩店沒開得剛剛好。總之,羊肉爐湯好好喝,信宏翠凰人好好,湘湘和涵涵好可愛……總之,我用了三個總之,喔,變成四個了,總之,墾丁牧場的苜蓿茶跟牧草茶也不錯喝,嗯最後用了六個總之……對了,我們還吃到了翠凰用柏宏的黃豆和香蕉灣鹽鹵製成的好吃豆腐(可是那個鹽鹵到底是怎麼做成的我還是不懂......)

--0820 屏東--

6. 【肉丸】
屏東夜市全壘打第一站是肉丸。雖說是屏東夜市但我們是早上來吃的,因為這攤肉丸11點以前就會賣光收攤了。肉丸是蒸的那種,一粒十元,一碗最少要三粒。

7. 【大肉粽】
這攤是老斌每次來必吃的。還沒吃過之前就一直聽老斌說有多大有多大,果然真的很大,我都點小的,因為它的小肉粽跟別人家的肉粽一般大。對肉粽的評比我沒有老斌懂,就不多寫了,總之我每次都吃得很快,可惜這次竟然沒有大香菇!

8. 【阿婆麵】
阿婆麵是老斌從小吃到大的。真的是從小到大喔,大概是將近二十年的那種從小到大。二十年來搬過三個地方。很樸素好吃的那種麵,細麵,清湯自己舀。

9. 【愛玉】
吃完阿婆麵的時候我已經快不行了,畢竟是連續吃了三攤呀!不過肚子這東西很神奇,要是再來碗米糕一定沒辦法,但愛玉就可以。這攤愛玉是用愛玉籽洗的愛玉,我們三人合吃一碗,還好沒有被老闆白眼。

--0820 台南--

10. 【米糕】
呼呼,終於寫到台南了,怎麼寫了一千多字才寫到第十樣食物啊,一定是我廢話太多了。金虎,我們在台南吃到的所有好吃食物都要感謝金虎啊!在台南的那兩天金虎真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每一家食物都好好吃ㄚ!第一天晚餐是吃米糕,白米糕淋滷汁的那種,我一樣是咻咻咻地就吃完了!老斌還追加了滷肉飯。滷丸好吃,滷蛋也好好吃!對了,老斌有帶自製辣椒,米糕配上一點老斌自製辣椒,真是要升天了!

11. 【八寶冰】
吃完米糕金虎帶我們去吃冰。八寶冰,可以自己選料的八寶冰。碗很小,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滿的冰要用那麼小的碗裝,用湯匙挖冰時要很小心。糖水很好,芋頭不錯,以後不要點蓮子,太甜太甜了。

--0821 台南--

12. 【虱目魚粥、魚湯和魚腸】
我朝思暮想的魚湯終於出現了。虱目魚頭湯,鮮甜、鮮甜、鮮甜;虱目魚粥,魚肉快要比粥多。怎麼辦,我覺得太好吃了竟然不曉得該怎麼形容。有件事我一定要記得──因為魚湯和魚粥是一起上,我喝了幾口湯之後先吃魚粥,粥吃完才喝湯──這樣是不對的,因為魚頭等粥吃完後都冷了,這樣很可惜。要像金虎那樣,先吃魚湯,再吃粥。這樣就會很好,很完美。

13. 【白河乾麵、滷菜、蓮藕茶】
白河乾麵也算是外掛吧!因為本來沒想說會去土溝看木造結構小房子,後來才決定去的。中午,跟Jenifer和她的實習生們一起吃飯,他們決定要去白河吃麵。乾麵還ok,滷菜不錯,一百元一大盤,豆干海帶豬頭皮豬耳朵牛健牛肚雞胗滷蛋都有,算是經濟實惠那種。對了,最後學長請大家一人一杯蓮藕茶,可惜有點甜。

14. 【鴨肉飯、鴨肉冬菜冬粉、麻辣鴨肉冬粉、當歸米血】
雖然說排名這種事很要不得,但是8月21日晚上吃的這家鴨肉飯和鴨肉冬粉,榮登我此次旅行的第一名!第一名是什麼意思呢?就是這五天的食物如果我只能選一樣,我一定會選這樣的啦!那個鴨肉,那個鴨肉是我吃過最嫩最嫩的鴨肉,有一種覺得很誇張怎麼會那麼嫩的感覺。然後冬菜冬粉的湯非常清甜,麻辣鴨肉的湯麻而不辣,當歸的湯很也甜(不過吃的太多樣了所以我只喝了一點點)。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鴨肉了!很誇張嘛?一點都不誇張!

15. 【白糖粿、地瓜椪】
本來金虎要帶我們去吃烤玉米,但可能因為前陣子暴雨所以沒有玉米,於是烤玉米沒開。還好還有白糖粿跟地瓜椪。嗯,白糖粿我沒吃過,外頭酥裡頭軟有點像麻吉這樣。

--0822 台南--

16. 【菜粽、肉粽、味噌湯】
寫了快兩千字才到了第十六樣食物。22號這天也是旅行的最後一天,金虎帶我們吃菜粽和肉粽。這家菜粽和肉粽的米吃起來不太一樣,肉粽的米感覺好像有用醬油炒過,菜粽的米則是吃起來比較軟。

--0822 高雄--

17. 【好吃又粗飽的菜尾】
老斌說叫菜尾不好聽,要叫雜菜滷。不過我外帶回家時我媽一看就說:「這菜尾嘛!我就愛呷。」賣菜尾的兩位老闆長得非常性格,一個像練蝦蟆神功的,另一個則是練菜刀的,兩位身懷絕技的功夫人隱身在鹽埕區賣菜尾,很有這種感覺(對了還有一個阿姨,那個阿姨看起來像是那種很普通但其實是最厲害的魔王)。這家菜尾只賣一鍋菜尾,和白飯,加湯不用錢,老闆喜歡你的話加湯還會多舀一些肉菜給你。菜尾內容有大白菜、高麗菜、三層肉、雞肉、炸豬皮、白蘿蔔、紅蘿蔔、豆皮、魚漿、豬血……一碗只要45元,配上冷的白飯(一定要配「冷」的白飯喔),一不小心就會吃好幾碗飯。

18. 【郭家碗粿】
這家也是老斌來高雄一定會吃的。郭家不只賣肉粽,也賣碗粿,不過因為我的重點在碗粿,所以標題只有碗粿。這家碗粿的肉真不是蓋的,不是小小一片蓋在上面而已,而是大大一塊藏在碗粿裡面,總之就是吃起來非常充實、充實、充實。它的醬也非常好吃。

19. 【蓮藕茶】
這家蓮藕茶比起白河那家,比較不甜,解渴。不過我對蓮藕茶沒有太多了解,所以就不多寫什麼了。

20. 【外帶小巷貝果】
糟糕,現在已經快晚上十點了,我好想睡覺,可是我才寫到第二十樣食物。原諒我小巷貝果打馬虎眼,名字都寫出來了,大家自己去查。(話說我前面好幾家都沒有寫名字,是因為想藏私啊ㄏ哈哈)。我們帶了鳳梨乾拜訪大眼睛,可是大眼睛跟我們一樣剛好出去玩了,沒碰上面。但這次認識了愛瑪和希望,還獲得愛瑪手做的葡萄柚果醬。

--0822 東港--

21. 【外帶黃鰭鮪魚】
到東港的第一件事不是吃,而是買魚。楊老斌和林柏宏在東港看到人家在殺黃鰭鮪魚,眼睛都亮了。一不注意他們已經買好魚了,一隻大黃鰭鮪背上的那一條肉,一斤300,就這樣給它買下去了。找來保麗龍箱,打了冰,擺在後車箱載回鹿野。後來想想,一開始聽到一斤300覺得好像有點貴,不過,那個部份是可以做成生魚片的部位耶!這樣想想,一斤可以切成幾塊生魚片呢?哇!一定很多塊吧!外面賣的生魚片100元大概只能買到幾小片吧!

22. 【白糖炸、香菜炸】
據說也是老斌從小吃到大的白糖炸,吃來跟台南的白糖粿有點像但有點不一樣,外皮更脆一些,而且一條才10元。還有香菜炸,吃起來像苦仔嗲但沒有蚵ㄚ,呼呼呼,這肯定是小孩大人都愛的零食吧!

23. 【沙蝦肉丸】
沙蝦肉丸,在大家吃完自己眼前的那一碗後,柏宏和大膽又分別追加了一顆肉丸。老實說,要不是因為早上已經吃了太多東西,加上等會還要去潮州吃冰,這肉丸,肯定會一顆一顆追加下去。這家肉丸跟在屏東夜市吃的那家肉丸不同,是油炸的,但是外皮彈而不油,吃起來一點都不膩。加上它那特製的黑色辣醬,老斌說,要他吃十顆都沒問題。還有,這家肉丸跟大家印象中也是油炸的彰化肉丸不同,比較小顆一些,但我們都覺得這樣的大小反而比較剛好,而且一顆才10元。

--0823 潮州--

24. 【雪涼冰品】
終於來到本次美食之旅的最後一站,嗯,是美食之旅沒錯,我們竟然吃了24種食物,而且幾乎每一樣都好好吃喔!最後一站我們在潮州吃冰,不是潮州冷熱冰喔!是雪涼冰品!雪涼究竟有什麼魔力讓我們特別開車到潮州只為了吃它的冰呢?簡單的說就是土芒果冰淇淋就完全是土芒果的味道,草莓就真的是草莓,港口茶冰淇淋帶的茶香則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最重要的是,我剛剛提到的那些味道,完完全全都是食物本身的味道,不是什麼香精調出來的味道。乳化劑,雪涼做的冰淇淋不加人工乳化劑,這樣要做成冰淇淋應該格外費工吧!老闆人非常樸實,跟他的冰很像,有種裡面是怎樣外面就是怎樣的感覺,完全沒有華而不實的味道。老闆請我們吃芒果乾,我們回敬鳳梨乾,沒想到老闆竟然又從冰櫃裡拿出一盒沒有貼標籤的冰淇淋,是隱藏版,是小米紅藜冰淇淋!老闆說這個給你們吃,接著竟然想要給我們一人一盒,呼呼呼,這怎麼承受得起,這要是接受了豈不是要去打開車子的後車箱把黃鰭鮪魚拿出來回敬嗎?這樣一來一回大概會走不了吧……我們說我們一起吃一小罐就夠了,這樣我們就很心滿意足了……

就這樣,本次美食之旅終於畫下完美的句點,沒有拍下任何一張照片,然後回到沒有小吃的鹿野。(居然寫了三千六百多字。)


2014年8月23日 星期六

好遠好遠的雨只剩下樣子。太陽是蛋黃的樣子。海是線的樣子。

我看過
可是我記不住
每一場在我眼前的景象
我看著海上的雲
想把她們的形狀顏色看來鬆軟的樣子
像照片一樣留在腦子裡
但是沒有辦法,連一秒都無法
只剩下感覺
所謂的感覺

有時會忘了一些事
比如,那蛋黃一樣的太陽
在我眼前掉進那條線的下面(後面或裡面)
我會以為
她正在緩慢地降落
以為
海是一條線
山是一條線

五分鐘
可能更長或更短
很奇怪
世界好像只剩下那顆蛋黃
平常時候她其實也都在

海上的雨
遠遠的那邊的雨
原來雨有那種樣子
一團會走路的灰色
我好像可以想像在那團灰色裡面
雨會怎樣的打在我的身上
可是好遠好遠的雨只剩下樣子了
就像好遠好遠的雲只剩下雲的樣子
而星星永遠只有星星的樣子



阿米說,這首很童詩。我問為什麼。阿米說,很像小朋友畫的圖,很像小朋友的腦袋。

狗子說很喜歡很喜歡。

我說,當有人說很喜歡的時候直覺想說謝謝。但想想我所寫的東西也不是我自己生產出來的,比如這首詩所寫到的那些美好,以及它們給我的感覺,這些都不是我生產出來的。所以就有一種由自己來說謝謝好像怪怪的感覺。

但還是謝謝。謝謝引發我們感覺的每樣事物。



2014年8月17日 星期日

想.20140817

大概是七月中的時候,有幾天,半夜醒來時肚子餓,然後就睡不著了。到底是因為肚子餓才醒來過,還是醒來之後才覺得餓呢?總之,上完廁所回到榻榻米躺了好久好久,一直聽到肚子輕聲地抗議。一直聽著抗議聲(儘管是小小聲的)怎麼可能睡得著呢?於是我乾脆起來吃東西。

那個時間很安靜。半夜兩點到三點之間的時間。並不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是覺得很安靜而已,外邊草叢的蟲還是叫著,風大的時候也會聽到樹枝樹葉摩擦的聲音,水圳的水也在流著,並不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但是那個時間真的好安靜。安靜到可以聽見肚子輕輕地叫,吃蘇打餅乾的聲音,以及我心裡面的聲音。

很奇怪,好像忍不住無法不去想到許多事情。一些東西在裡面繞著。

想著一些什麼的時候,就很想把它寫下來,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自己的頭腦不太好,許多想過思考過的東西,總是想過就忘了。在想的那個時間點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但其他的時候可能就又不清楚了。所以許多事我總是想過再想,有些事情可能每次想到最後的結論都差不多,但有些事可能差很多也不一定。

那幾個晚上,我究竟想了哪些事情呢?當時沒有寫下來,現在也忘了。只記得那個想著什麼、感受著什麼的感覺,特別在那個極其安靜的時候。那些時候,會有時間就停在那裡的錯覺,明明心臟還在跳著,牆上的指針也走著,但某些時候就是有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在這個空間的感覺,時間這件事的意義消失了。

只剩下自己的時候,「想」這件事還有什麼意義嗎?因為並不是真的只剩下自己,所以我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或許那樣的時刻更明確地來說,像是自己跳出了自己平常的生活,在另外一個沒有時間存在的世界看著自己,看著過去的自己。

2014年8月16日 星期六

寫.20140816

我已經很久沒有慢慢地,用手拿著筆,把自己的想法想下來了。寫字當然還是有在寫,速記或是寫紙條、信封,偶爾也寫卡片。但是,一字一字地將腦中所浮現或思考的東西,不心浮氣躁地,一筆一畫地寫下來這件事,好像已經離我很遠。

好像手不放在鍵盤上,字就出不來。

字好像是透過鍵盤上的字母,透過我的指尖,流過手指,然後跟我的大腦說什麼哪個字要出來;雖然實際上字應該是從我的大腦游出去,游到手指跑出指尖,到達鍵盤後才變成你現在所看到的字。可是──

總好像不是想好了字才出來,而是字出來後才想好了。

三隻海馬與〈僅只一次〉(辛波絲卡)






拓畫是這樣的,就算我想畫三隻一模一樣的海馬,
但卻無法真的完全一模一樣。
既然如此,就不用去追求一模一樣這件事了。
(但或許這只是替自己無法畫出一樣的東西推拖)

前天聽伊誕說,版畫如果想套四種顏色,那麼就要刻四塊一樣的版。
我想像著四塊一模一樣的版,想像著自己每次下刀的力度與刀的痕跡。

我問:「一模一樣的版要怎麼刻呢?」



〈僅只一次〉辛波絲卡。林蔚昀譯

所有的事只會發生一次
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正因如此
我們毫無經驗地出生
沒有機會練習就死去

就算我們是這所世界學校
最愚蠢的學生
我們也不會重修任何一個學期
不論寒暑

沒有一個白日會重複
也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夜晚
或是兩個同樣的吻
兩道相同的凝視

昨天  當有人
在我身邊大聲說出你的名字
我感覺  好像玫瑰
從打開的窗口掉了進來

今天  當我們在一起
我把臉轉向牆壁
玫瑰?玫瑰長什麼樣子?
那真的是花嗎?還是石頭?

你啊  邪惡的時間
為什麼和不必要的恐懼攪和在一起?
你在──所以你必須消逝
你消逝──所以你美麗

面帶微笑  互相依偎
讓我們試著達成共識
即使我們差別這麼大
就像兩顆水滴

【註】「就像兩顆水滴」(jak dwie krople wody)是波蘭諺語,形容一模一樣。這裡辛波絲卡對這句諺語做了一個顛覆。

2014年8月9日 星期六

他們無法放下槍

彷彿一放下
面前的餓虎就會衝過來

他們無法放下槍
彷彿一放下
面前的老人婦女和小孩
就會衝過來
咬死他們



早餐,讀張翠容的《中東現場》。這本書擺在書架上已經好久好久了,一直沒好好讀它。早上讀了〈以色列‧巴勒斯坦〉這一章:

「我們感到孤立、恐聚,唯有拿著槍,看看身邊的同僚也拿著槍,然後從折磨他人找回存在的快感......」

「這種快感也許倒過來是對自己的著折磨。我們只感到,一放下槍,我們就會立刻消失,國家也會立刻消失。敵人永遠在面前,我們必須要這麼做,每一天都要這麼做。我們再也沒有憐憫,只留下偌大的心理傷痕。」

這個女軍人後來加入了拒絕服兵役、拒絕參與鎮壓行動的「凡事有個限度」組織(Yesh Gvul),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為加薩而站」的集會站樁。

今天,如果你和我一樣無法「為加薩而站」,但或許你可以關注「停止屠殺、解除封鎖」拯救加薩接力靜默抗議行動

2014年8月1日 星期五

元素轉換

最近有不少朋友訂T恤。既然是訂的,多半就都是從前畫過的題材。當然,每次畫都會不一樣,一件一件這樣畫下來,某些題材也越畫越熟練了,比如稻子、飛魚。不過畫多了也想畫畫別的,試試不一樣的感覺。

下面這兩件,都是取某植物的部分元素來進行拓繪。只擷取部分,拿掉原本的整體形態,改掉顏色,轉換成完全不一樣的另一種圖案。

(可以猜猜看是用哪一種植物的哪個部份拓的。)




第三件則是給它另一種意思。我自己叫它「植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