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28日 星期六

斜的

水是斜的
還是水杯是斜的
還是桌面是斜的還是
桌腳是斜的
房子是斜的還是
地面是斜的
世界是斜的還是

我是斜的

穩定

昨日氣候穩定
今日氣候穩定
明日氣候穩定
太陽穩定
白雲穩定
不下雨穩定
穩定穩定
一直穩定下去

這樣一直穩定下去
農夫的收成很難穩定
收入很難穩定
心情很難穩定

2015年2月21日 星期六

關於底片詩告別分享會,三件我想說的事:

一、

真心感謝每個店主為場地所付出的心力。謝謝窩聚、有河Book,還有三餘書店。為了這個分享會,窩聚和有河必須騰出店家做生意的時間和空間;小馬不能賣衣服,還招待大家美味茶點;686和隱匿不能賣書,還招待我喝咖啡。三餘書店雖然本來就有三樓的空間可以當講座場地,但老實說他大可用來做些賺錢的生意,但他沒有,他讓我這個小創作者來辦分享會。

天底下會願意做這種賠本生意,把麻煩當有趣的,大概也只有你們了。再次感謝。

二、

這次的不期而遇比我想像中的多。

在窩聚遇到五、六年前在牯嶺街市集買底片詩的女孩,她帶著底片詩回娘家。

在有河遇到在紀州庵市集跟我買拓繪T的媽媽,她帶著兩個女兒來,很高興這樣的場子也有國中生和大學生來參加。

去國際書展聽鄭宇庭講座,講座結束後竟然有個女孩跑來跟我說:「我有買過你的底片詩」。

天啊,世界真小。

三、

聽鄭宇庭講說書有多難賣多難賣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把每一隻底片詩當做是一本詩集,那我應該等於賣出了上千本詩集了,而且幾乎沒有庫存(現在僅有的只剩我手邊約莫十幾來隻底片詩)。

如果我今天不是做底片詩,而是出詩集呢?嗯嗯,應該是很難賣出上千本吧!(書這種東西已經很難賣很難賣,詩集更難賣吧)。那把詩集做成底片詩好了,這樣也不對,因為並不是所有的詩都適合做成底片詩。

底片詩的形式與內容需要搭配得恰好,才能凸顯它的意義與趣味。

不管底片詩賣得多好,是該走向下一步的時候了。

如果把每一隻底片詩當做是一本詩集,那我應該等於賣出了上千本詩集了,而且幾乎沒有庫存(現在僅有的只剩我手邊約莫十幾來隻底片詩)。

如果我今天不是做底片詩,而是出詩集呢?嗯嗯,應該是很難賣出上千本吧!那把詩集做成底片詩好了,這樣也不對,因為並不是所有的詩都適合做成底片詩。

底片詩的形式與內容需要搭配得恰好,才能凸顯它的意義與趣味。

不管底片詩去到過多少人的手中,是該走向下一步的時候了。

ˋ

@窩聚。Wing攝。



@有河。黃妙如攝。



@三餘。當天來參加講座的男孩拍的。



2015年2月20日 星期五

我們

當我們上街
我們不是我們
而是一個一個的我
當我們沉默
我們不是我們
是一個一個的我

當你說我們
我們裡面有你
也有我
永遠不要忘記
我們不是一個
而是一個一個的我

而立之年 (任明信)

知道有些故事,是河會過去;有些是湖,會沉積。
同樣的波紋也有不同的深淺。

知道有些人,遠看是燈塔,靠近是懸崖。
能把自己活好,就是最了不起的事情。

──任明信,〈而立之年〉,《你沒有更好的命運》

2015年2月19日 星期四

禮物

它們本來都是禮物
被放在架子上,或收在盒子裡
十年之後有些禮物還是禮物
有些禮物成了廢物

2015年2月18日 星期三

新年快樂

照片裡的她不曉得未來的兩個小孩
是男孩還是女孩

照片裡的她不曉得自己會不會變成媽媽
像媽的媽還是不像媽的媽

照片裡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將會握住什麼
她的手中什麼也沒有

照片裡的她不知道自己會踏上哪一塊土地
呼吸什麼樣的空氣成為什麼樣的人

照片裡的她看不見自己未來的模樣
她看著鏡頭說新年快樂

2015年2月17日 星期二

那麼我該按照什麼來整理人類

(攝影:老斌)


我可以這樣整理蘿蔔
按照大小整理
按照形狀整理
按照品種整理
按照價格整理
按照好壞整理

那麼我該按照什麼來整理人類
整理人類的好壞
我可以將人一個一個剝開
將頭髮一根一根取下器官一個一個摘下
好的一邊壞的一邊
頭髮好的眼睛好的鼻子好的牙齒好的頭腦好的跟心臟好的脾氣好的
組成一個好人
頭髮壞的眼睛壞的鼻子壞的牙齒壞的頭腦壞的跟心臟壞的脾氣壞的
組成一個壞人

這樣就整理好了
這世界的好人壞人?

2015年2月15日 星期日

所謂的表現者

我不想輕輕鬆鬆觸動一萬個人的心靈,
只想用力刺進一個人的心裡。

與其面向一群看不見臉的人們拋擲出容易接住的慢球,
我希望對著站在那裡的你丟出超級快速的直球。

我當然也有想要創作出普遍性的作品,
能夠暢銷熱賣的慾望。
但我追求的不是類似小室哲哉的普遍性,
而是類似約翰藍儂的普遍性。

我希望透過對「一個人」的強烈想法,
進而感受「對方內心深處」,
因此能跟更多的人產生連結。

因為我想唯有棲息在人們內心深處的熱情,
是不分古今中外、本質上不會改變的東西。

──高橋步

2015年2月10日 星期二

2015年2月5日 星期四

認識

那天我第一次認識你
第二次見面我第二次認識你
第三次見面我第三次認識你
我不斷不斷地在認識你

第一次認識我喜歡你
第二次認識我討厭你
第三次認識我喜歡又討厭你
我不斷不斷地在認識你

第一次認識我只認識了你
第二次認識我認識了我
第三次認識我認識了我們
我不斷不斷地在認識我們

眼睛瞇著
耳朵開著
鼻子活著
心臟跳著

底片詩與玩詩合作社


2005年玩詩合作社第一次擺攤。那時我還是個看熱鬧的。


與其說想做底片詩分享,不如說想做玩詩的分享。這個「玩詩」指的是「玩詩合作社」。因為,一件東西的結束,就像一本書會絕版、或被二手回收,也像一個人會死掉一樣,結束是一定的道理。而結束為什麼要辦告別會還是什麼的呢?告別會,其實是為活著的人辦的。

去年呀,也就是2014年,牯嶺街創意市集竟然沒有舉辦。從2005年幾乎每年都參加的玩詩合作社,當然也就沒有出現在牯嶺街市集。而當年的成員搬到台東的搬到台東,搬回東港的回東港,而還留在台北的玩詩一票人也都各忙各的;玩詩合作社以後會不會再擺攤呢?老實說不知道耶。

玩詩合作社為什麼要玩詩,一開始是想接觸人群,讓不太讀詩或寫詩的人,有機會接近詩。當然,接近了也不一定就會喜歡,搞不好會覺得很無聊。但是也有可能接近之後就開始讀了,或開始寫了。

我就是被玩詩接近的人。因為被邀著一起擺攤,才想說不然我也來做點什麼來擺吧!「不然也來做點什麼來擺」,就這樣,底片詩的前身──「記憶儲存盒」就這樣出現了。

這一做就是十年。當然十年中也做過一些其他的東西,但只有底片詩一直持續到現在。這十年,底片詩在不同的場合與攤位,遇到不同的詩物件,都有一種遇到夥伴的感覺。

所以說呀,這個底片詩分享會,有很大的一部分其實是想講「玩詩合作社」曾經玩過什麼。雖然現在因為很多原因沒什麼玩了,但這不代表不好玩了,或者我們老了(哈哈)。只是,遊戲總是要換人玩嘛!有沒有人要接著玩玩看哪!

玩詩或寫詩,就是要這樣一直換人,才能一直玩下去,寫下去。

「那個,誰誰誰以前早就玩過了……」
「那個,誰誰誰早就寫到不想再寫了……」

抱著這種瞧不起別人心態的人,你不要理他。你玩你的,寫你的,開心就好。



2006年玩詩合作社擺攤。



2008年玩詩合作社擺攤。



【底片詩(2005─2015),與拓繪T、鹿野小事分享會】

窩聚:2月6日(五)晚上7:00 。地址:花蓮市花蓮市博愛街149號(南京街口)

有河Book:2月8日(日)晚上7:30。地址:新北市淡水區中正路5巷26號2樓

三餘書店:2月14日(六)下午2:30。地址:高雄市高雄市中正二路214號(高捷橘線文化中心站1號出口,前行50公尺)

過年後加映:

晃晃二手書店:3月1日(日)下午3:00。地址:台東市新生路503巷8號

如果有來生(?)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
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塵土裡安祥
一半在風裡飛揚

一半灑落蔭涼
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沉默
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
從不尋找

────電影《推拿》中沙復明唸的詩。不曉得是三毛還是海子的句子。



2015年2月3日 星期二

適合底片詩的詩

底片詩的閱讀,是一邊拉膠卷一邊文字慢慢跑出來。所以多半我會選擇往下讀越讀會越有意思的詩,來做為底片詩的內容。








最後一批底片詩


今天做了最後一批底片詩,共64隻。

有時候想,如果我爸媽從前不是沖照片的,我大概不會做底片詩;如果我不是剛好生在這個沖印轉數位的年代,我可能也不會做底片詩。這跟我為什麼會來到鹿野一樣。一年多前,我媽總一直問我:「到底為什麼要從台北搬到台東呀?」

「因為八字有一撇了呀!」我總這樣回答。

八字有一撇,不一定會成八。但總要先有一撇,才會成八。

會做什麼樣的事,過怎樣的生活,對我來說都有點像八字要先有一撇那樣;先有一撇,再來想要不要成八。不過往往呀,我總會這麼想──都已經有那一撇了,那就成八吧。當然要成什麼別的也行,成「入」也可以。對某些人來說連那一撇都沒有;我既然都有一撇了,那麼另一撇就給它撇下去吧。

我媽說這就是無憂無慮的任性。

我就說我既然都有無憂無慮這一撇了,不再加上任性那一撇實在太可惜了。

感謝我父母包容我這樣任性地生活到今天。


底片詩創作概念與寄售點
底片詩(2005─2015),與拓繪T、鹿野小事分享會


底片詩盒膠膜.20150202

大概是最後一回打膠膜了。
這些膠膜像一張張畫,但最後都會被剪開,貼在底片詩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