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28日 星期五

底片詩@舊香居(20030627)



這次擺的底片詩,雖然內容是以前就出現過的,不過,這次的底片詩盒子,每一個我自己都很喜歡。這張照片是舊香居的浩宇傳給我的,謝謝他們幫忙拍了這張照片。

老實說有點捨不得哈哈,因為那幾隻原本是我自己留著的,但是最近太忙都沒有時間做新的底片詩,所以只好讓她們離家了。

嗯,她們離家了,我才會再生新的小孩。

希望你們都能遇上喜歡你們的人。


2013年6月24日 星期一

就叫葉子星球好了




這件T恤也是舊T,因為有點髒了,所以拿出來再畫過。
左上角那個像蓮藕的植物,是T恤原本的圖,是一個擺攤的朋友畫的。

今天想著要加什麼好呢?
我想,顏色應該以單色為主,跟原本的圖味道比較搭。

家裡有一片從馬路上撿回來的葉子。
我看著它的形狀,比畫了一下。
嗯,可以搭。

本來想要用單色,
但最後用了雙色,疊印。

上頭加了兩個牽手的小人。

嗯,下次用壓克力顏料拓印,
拓印時壓力要再重一點,
顏色比較吃得進去。

就叫葉子星球好了。


正義是不會死的!──《20世紀少年》語錄


賢知: 「為了地球和平,首先就是替你們做飯。要是覺得自己有生命危險的話,就拔腿快跑,千萬不要客氣。」


阿區問和尚:「要怎樣才能變堅強?」和尚回答:「所謂的『堅強』,就是了解『脆弱』;而『脆弱』就是『膽小』;膽小就是『擁有重要的東西』,而『擁有重要的東西』,就是『堅強』。」


賢知彈著吉他唱著歌,走向對他開槍的人:
「正在唱歌的人,不准對他開槍。」

子彈射往賢知。賢知倒地,又起,繼續答答烏啦啦地唱著歌。

蝶野警官:「你真是太厲害了!」
賢知:「哪裡厲害?」

「正在唱歌的人,不會被子彈打到。」蝶野警官露出崇拜的表情。

「傻瓜,那怎麼可能呀?剛剛不就被開了一槍嗎?」賢知:「就算唱歌,會中槍的時候還是會中槍呀!」


神仙:「每個人一開始都希望全倒,然而全倒與洗溝只有幾釐米的差距呀!」

(我覺得這跟「每個人一開始都想當好人,沒有人想當邪惡大魔王」是一樣的道理吧?)

鑽石


其實鑽石很美呀
我想它本來應該很美
只是太多人工了
太多錢了
太多附加意義了
到最後那看著鑽石的人
看到的都不是美

反什麼呢


反方方正正的
反什麼呢
反規規矩矩的
反什麼呢
反尺呀圓規呀
反什麼呢
反數字啦計算啦

因為枝枒不會方正地竄
小孩不會聽話地長
輻射塵不會照你畫的飄
一條命你要用多少數字來買

反什麼呢
反只有嘴巴沒有耳朵眼睛的
反什麼呢
反只有腦袋沒有心的
反什麼呢
反什麼呢
反什麼呢

「好好的有什麼好反的?」

反什麼呢?

幹!


今天下午,在做廢核宣講演練時,我想著江翠國中現在正在砍樹呢。當然在這同時,許多地方也正發生著許多事。

老實說我好想在家看漫畫看動畫,老實說我好想睡覺。
老實說我好想懶惰。
老實說我好想像個笨蛋。
老實說我好想沒有耳朵。
沒有眼睛。
沒有心。

這個政府為什麼要讓我們這麼累呢?
幹!


我為什麼在這裡


今天下午,36度的悶熱下午,我們在一棟舊大樓的九樓小辦公室裡,將彼此當做聽眾演練著;我們說著我們對核電的擔心,對政府政策的憂慮。

我說,我也聽。越說越多越聽越多的時候,我想著,我為什麼在這裡。

核災與核廢所造成的害怕、恐懼與傷痛,
老實說,坐在這裡的我無法體會那萬分之一。
受汙染的土地、被感染的人與動植物,
那真實景像與影響,我只能想像。

但那些真實曾經發生的事
我希望我永遠永遠不會懂,不需要懂
我真的真的希望
那些永遠不要變成我的現實。

可是,有些傷害已經造成了,
它已經在那裡了,
已經是真的了。

那些,可能發生在未來的災難,
我希望希望,不會有那樣的一天。

這是為什麼,我在這裡。

未來還沒有來,我們卻如此憂慮。
因為,我們希望這些憂慮,它永遠不會變成真的。

2013年6月19日 星期三

蛋糕機器人


我很愛做蛋糕。
我很會做蛋糕。
我喜歡看人吃我做的蛋糕。

我開了一家小小的蛋糕店。
一開始自己做,後來收了一個學徒;
兩個人一起做蛋糕,一起微笑地看著來買蛋糕的人的微笑。

生意越來越好,兩個人不夠做大量大量的蛋糕。
我找了第三個人,第四個人……
我們開始忙碌地做蛋糕,沒有時間看吃蛋糕的人的微笑。

蛋糕非常非常出名,人們排隊來買蛋糕。
四個人不夠、五個人不夠、六個人不夠,七個人還是不夠。
「而且,他們都無法獨立完成我心目中的蛋糕……」

怎麼辦呢?有那麼多人愛吃我做的蛋糕,但是我怎麼做也不夠他們的需求。我突然想起曾經看過一則廣告:

您有生產趕不上需求的煩惱嗎?
蛋糕機器人,滿足您對產量的想像。
(一個蛋糕機器人一天最少可做10000個蛋糕)

我決定去蛋糕機器人工廠看看。

工廠很大很大,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請問有人在嗎?」我大聲問。

過了一分鐘,有個機器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雖然沒有人,但我可以滿足您的需求。」機器人說。

「喔?我想看看蛋糕機器人……」我狐疑地問。
「好低沒問題,請跟我來。」機器人說。

我跟著機器人走到一個小小的房間。

「我沒有看到什麼蛋糕機器人啊?」我說。
「我們並不生產蛋糕機器人,但我們可以將你改造成蛋糕機器人。」機器人說。

機器人接著說:「你很會做蛋糕,只要把你改造成機器人,你就變成蛋糕機器人了。只要電腦設定好,你一天想做一萬個,還是兩萬個,都沒有問題。你請一百個人都做不了這樣的產量。」

於是,我變成了一個蛋糕機器人。
我一天可以做十萬個蛋糕。

我一個人做蛋糕。
我比以前更會做蛋糕。
我不再品嚐蛋糕的滋味。
我不再看別人吃我做的蛋糕。

我不再看別人吃我做的蛋糕。
也沒有人看我做蛋糕。

我是蛋糕機器人。

有一天我發現,
隔壁條街也有一個蛋糕機器人。

過關


那裡有個關。

那關不是拿來守的
是用來過的。

2013年6月16日 星期日

小吃店與核四


小吃店與核四有什麼關係呢?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今天中午,我跟爸媽去附近的一家麵店吃麵。那家店的乾麵好吃,我每次回高雄幾乎一定都來吃一回。吃麵吃到一半時,媽媽說:「那個,爸爸你看一下,那盆放在冰箱上面的,是……滷味嗎?」

媽媽這一說,我跟爸爸都回頭看那擺在店內角落的直立式冰箱。冰箱頂上確實擺了一盆……滷味,沒有加蓋;滷味的旁邊是一個紙箱,裡頭擺了雜物,還有安全帽。

「嗯……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一兩隻小蟑螂在附近爬……」媽媽說。

老實說,外食吃慣了,小吃店的角落偶爾有一兩隻蟑螂,根本不用大驚小怪;你想想平常吃的夜市,會有多乾淨呢?不過,食物就直接擺在不該的地方,就不太好了,怎麼會擺在冰箱的頂上呢?旁邊還堆滿了雜物。

「不管你剛剛看到的是不是蟑螂,食物那樣子擺,不好吧!」我說。

「是不好啊!所以我剛剛發現以後就一直在看……」媽媽說。

「那等一下要跟老闆講,食物不要放那邊,不衛生。」我說。

媽媽突然表情一變,「不要啦,不要去跟人家講啦!大家都是鄰居,我跟你爸平常散步都會經過人家的店耶……」

「啊可是……你以後都不會再來吃嗎?」我說。

這時爸爸突然說話了,「應該要講。這樣他們才會改進。」

媽媽還是搖頭,「這是他們自己應該知道的事。我們講了他們也不一定會改。」

「他們會不會改我們不知道。可是我們看到了就應該要講,以後還有別人會來吃耶!」我說。

「如果是不熟的店我就會講,是熟人我不好意思講啦!」媽媽說。

我停了一會,然後小小聲地說:「這就是核四的問題啦!」

我不曉得媽媽有沒有聽到。過了一會,媽媽說:「不然講的時候,要委婉一點……比如說……老闆,那個你放在冰箱上的那盆滷味,是有要賣的嗎?說不定人家那個是廚餘沒有要賣啦,所以放在那種地方……啊,還有等一下講的時候,要趁沒有客人的時候喔,不然老闆會很沒面子。」

「好好,等一下我去講。」我說。

雖然我跟爸爸媽媽一直討論那盆疑似有蟑螂爬過的滷味,但其實我們都還是都把自己手中那碗麵吃光了。老實說,吃了那麼多年,也是沒事,這就是所謂的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吧……

就在我把最後一口麵解決的時候,老爸起身,拉開落地門,走向正在切菜的老闆。過了一會,一個阿姨拉開走進來,將冰箱上的那盆滷味端下來。

「爸你去講囉?」我問。

「對呀。我趁沒有客人在跟老闆點餐時講的。」爸爸說,「好啦,吃完了嗎?買單。」

回家的路上,媽媽說,「其實我以前就看過有一隻老鼠在跑……」

「……你怎麼現在才講?」我說。

2013年6月15日 星期六

用錢來換東西

錢,也就是貨幣這種東西,確實是相當好用。可以儲存,也不會壞。當然有時候可能會貶值,不過多半時候它都可以拿來換東西。

只是現代人常常忘了,「錢」只是用來換東西的。當我們可以不用錢來換東西時,其實錢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嗯,或許因為錢實在太好用了,所以許多人忘了它只是用來方便我們換東西;他們忘了,以為錢就是目的。

有些人以為錢是目的。有些人沒有忘,他們記得錢是用來換東西的,只是他們以為錢可以換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包括土地、空氣、陽光、生活與時間。

2013年6月12日 星期三

他相信。我希望。


現在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家裡沒人,只有斑斑,所以用寫的。

剛剛,菊地洋一的演講結束後,有個男子起來說話。
他說:「我是從核四來的。」

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要來場良心懺悔,但不是。他是來替核四安全背書的。

或許不該說背書,因為自始至終他並未說出自己的名字,所以只能說──他,相信核四,他認為核四安全無虞。

他說,核四是走程序書的。核四廠在試運轉的階段,只要安全系統與冷卻系統能夠work,基本上是安全的。

他說完以後,菊地洋一在回答完其他觀眾的問題後,也回應了這位「核四人」先前的言論。

菊地說,核電廠是個專家聚集的地方,每個專家都有自己的專業,但也只懂自己的專業。就像他雖然是總工程師,但遇到焊接的問題還是要請教焊接專業,氣閥的問題要請教氣閥專業。

他說:「我雖然是總指揮,但不可能所有的東西都懂。如果有個人認為自己什麼都懂,那麼他懂的應該只是皮毛。」

後來,有個貢寮人發問。她請問菊地先生:「要怎麼讓核四的人像你一樣,願意把核電廠的問題說出來。」

菊地說,核電廠這東西實在太複雜了,像他這樣的角色其實不多。他因為是總指揮,所以才能從各個面向看到許多問題;一般的工程師可能都只了解自己的部分,所以對於他們,他不為難,不怪罪。

會後,我去跟那位「核四人」說話。因為我有太多太多問題想要問他了。我問了他非常多問題,但我最想問的,也最想知道的是:

「你真的相信核四安全嗎?」

他要我看著他的眼睛,他說:「我相信。」

在我們談話的過程中,我發現,「他真的相信核四」,而且他來到這場演講的目的,就是希望可以反駁一些他認為媒體上報導不實的反核資訊。很可惜關於這個部份我們沒有多談,我不清楚他所認為的「不實資訊」是哪些。

但是,在談到核四是否安全,談到核廢料的最終處置,他的態度幾乎都是「這些不成問題」。比如說到高階核廢料的乾式儲存,他說,要我睡在旁邊,我也不擔心。說到核一二三廠除役後,那些核廢料要放到哪裡去?放在地表的某處嗎?難道不擔心有天災地震嗎?

他說,地震當然是需要考慮的,但是在建廠之初,都已經考量了地質條件了,硬體設備也都將可能的意外因素考量進去了。

我該說什麼呢?我只能說他真的相信,他所相信的。

最後我跟他說: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所相信的。所以我也告訴你,就是因為你們太相信自己了,所以我沒有辦法相信你們。

最後他又說,他其實不是核四的人,也不是台電的人。
我該相信什麼呢?

他,希望別人相信他的相信(或者他也不相信的)。
而我希望,你不要相信我所說的;你要自己去看去聽。不要因為別人反核,所以你也反核。

端午節來玩畫T跟畫帽。今天是紅紫蘇喔!


端午放假。想到衣櫥裡還有一件白T。
要畫什麼呢?我看看陽台的植物,嗯,紅紫蘇好了。


今天用的是壓克力顏料。
與之前使用的棉布顏料相較,壓克力顏料比較沒那麼濕(當然你也可以調濕)。
它的黏稠性用在拓印上,
質感有點像粉蠟筆。




嘻嘻,Model戴的帽子是老斌畫的。



2013年6月11日 星期二

公共開放



海灘公共開放
縣民免費入場
(其他縣市的人請付入場費)

自然公共開放
縣民免費玩賞
(你是誰家的小孩,出示身份證明!沒有身分證?給錢!)

陽光公共開放
縣民免費享受
(喂,那隻曬太陽的貓,請給錢!)


──圖片取自「我們的島」


斑斑,抱抱與尿尿



斑斑會分辨不同的抱抱。

「這個抱抱是要飽我到早餐墊上坐好吃早餐,不用跑掉。」
「這個抱抱是要抱我去尿尿,趕快跑喔!」

斑斑已經十二歲半了,太老了,腳常常沒力會一直滑。所以給斑斑吃東西時,我們會把斑斑抱到毛巾上,這樣他的腳就不會一直滑呀滑的。

斑斑不喜歡被抱。不過在準備吃早餐的時候抱他,他會很乖地被抱,不會跑掉。但如果是要抱去尿尿,他就會跑掉,跑給你追。

這樣說好像也不太正確。因為其實好像是,去抱斑斑的時候如果他一直跑掉,多半都是他想要尿尿。

到底是單純不喜歡被抱?還是因為是膀胱已經積太多尿了所以不想被抱?究竟是哪一種,我實在是不曉得。不過,我知道斑斑想要尿尿的表情跟姿勢,所以當斑斑又露出「那種表情或姿勢」的時候,我還是抱他去尿尿。

跑掉跑掉,追追;跑掉跑掉,追追;抱到了,抱到廁所旁邊;跳,跳。

有時候會很順利地跳進廁所尿尿,有時候還沒來得及跳進廁所前,就尿出來了。不過,不管有沒有順利地跳進廁所,「斑斑你看你,果然是想要尿尿嘛!」

年紀那麼大了,要自己去廁所尿尿實在有點辛苦,可是不去的話你又會把自己的尾巴和屁股尿濕,而且你又討厭洗澡……所以斑斑忍耐一下,我們去廁所尿尿,尿完以後會很舒服喔!

其實,斑斑每次順利在廁所尿尿,尿完以後都有一種「耶我完成了!」的表情。


2013年6月7日 星期五

大頭


我的頭,越來越大了

你說你的頭也越來越大
他說他的頭也越來越大

我們的政府
讓我們的頭
越來越大
越來越大
越來越大

如果我們頭大
可以讓政府不再大頭
那麼我情願
每天每天
頂個大頭

跑步日誌(第36天‧20130605)腦聽身體的話


這天跑了五圈。

不曉得是因為天氣熱,還是事情多,最近跑步有點倦怠。跑步時,雙腿會有疲勞的感覺,但這種疲勞跟今年三月剛開始跑的那種疲勞,不太一樣。如果現在的疲勞是三分,那麼三月的疲勞就是九分。

現在的疲勞,比較像是腿站久了一定會痠的那種;大概站十分鐘腿就會痠了,腿雖然痠,但可以站上一小時。現在的跑也是這樣,跑兩圈後,大腿會緊,會痠,但我可以帶著這個緊跟痠,繼續往下跑;跑個五圈,或是八圈,應該都是辦得到的。但最近常是這樣的──跑到第五圈時,雙腿說,我不想跑了;大腦說,好吧!那就不要跑了。

跑步時,我似乎可以感覺到我的大腦跟身體是分開的。當然,我說的「分開」,並不是現實中的分開。身體是這樣的,身體只要動就會累,動太久就想休息;但是大腦不是,大腦會說,現在還不能休息,還不到休息的時候。

當然,有時候大腦會體貼身體。身體稍微一叫累,大腦就說,好好好,來休息吧!

最近幾次跑步,多半都是大腦聽身體的話。

2013年6月5日 星期三

攻殼車的對話


攻殼A:「嗨嗨大家,所謂的『溝通』就是『對話』,必須透過『語言』這個媒介,各位應該都沒有忘記吧!老是使用有線傳輸,難道你們都不會有偶爾想說說話的想法嗎?」

攻殼B:「使用有線傳輸的話,只需拷貝資料就可瞬間理解,幹嘛還要用那麼原始的方式呢?而且情報的傳遞,是越高速化就越有利呀!像那麼原始的程序,我認為早就應該連同人類一起被廢止才對。」

攻殼A:「你在說什麼呀!我們不過是電腦驅動的裝置,但是卻被設計了具備輸出輸入功能的揚聲器,你們好好思考一下,這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啊!」

攻殼B:「在傳遞情報這一點上,語言的確缺點百出對吧!不管是用聲音或是文字,把語言當做情報傳遞的工具,這種固有認知不正是最危險的嗎?」

攻殼A:「語言除了扮演工具的角色外,應該還有其他的意義吧?」

2013年6月4日 星期二

跑步日誌(自由)


自由,與選擇有關。

植物無法選擇。烈日它不能閃,暴雨它不能躲;人類要砍,它不能走。

動物能跑,好像多一點點自由。但如果牠被人類豢養,比如我家的兔子,牠不能決定自己要不要生,就被結紮了;但就算牠沒被人類豢養,牠也沒有能力選擇節育。繁衍是生物本能。

人可以選擇。選擇繁衍,選擇節育。但某些時候某些地方的女子,她們可以選擇節育但是她們不能選擇節育。

有些人說,我要賣我的腎臟,這是我的自由。賣腎讓他維持生計,他其實沒有多大的自由。

有些人說,我喜歡炒作房地產,我喜歡賺進大把大把的錢,這是我的自由。這是他的自由。如果在他的生命中,他只知道賺錢這個選項,那麼他的自由也不是很大。

我們的政府說,台灣經濟需要核電,沒有核電台灣的經濟就會垮台。先不論這是不是謊言──只有這麼一個選項的政府,還真不自由。

跑步日誌(第35天‧20130603)自由意志


「那麼晚了,你還要寫喔!」
「對呀!這就是『自由意志』。」

今天跑步時,我想著「自由意志」。並不是從前沒想過,只是今天又拿出來想。為什麼呢?因為連續上了兩天綠盟辦的課程,聽了一堆關於核四關於台電關於我們的政府如何如何「厲害」的事,今天又聽到馬英九說什麼「不蓋核四,電價會漲」的屁話,我就想,是不是可以訂條法律把說謊做秀的人都抓去關啊!

晚上Simon來拿便當,聊到年底奢侈稅可能要鬆綁了,他的同事已經預備好要進場了……我的天!是不是可以訂條法律規定房屋跟土地不准用來投資啊!

可是,我能不能因為「這樣做是對的」,就主張去限制他人的自由呢?

我們現在的法律是這樣的。但最終我們會發現,法律可以下判決,可以限制人在行為上的自由,卻無法決定他要如何思考。

我說的不是一個人的自由意志不受外在條件影響,一個人的自由意志當然會受影響。

自由意志與對錯無關,與是非無關,與好壞無關,與舒服或痛苦無關。

今天邊跑邊想,想一想斷了;斷了一段又想。搞不清楚跑了幾圈。天氣很涼,跑起來很舒服,因為舒服所以多跑了幾圈。

因為舒服所以多跑了幾圈,這是自由意志嗎?

我決定出來跑步,這是自由意志。
我好想看豪斯但決定打開word來寫,這是自由意志。

承認錯誤一定會被罵,但仍舊承認錯誤並認賠殺出,這是自由意志。
寧願瞎矇也不願面對現實,這是自由意志嗎?

爭權奪利,是自由意志嗎?
安逸惡勞,是自由意志嗎?
順從本能,是自由意志嗎?

我好像想得還不是很清楚。明天再想。

想睡覺是自由意志嗎?


2013年6月2日 星期日

【樸食的人】方丈




最近寫樸食的人,總是想很久,不像一開始很直覺的,劈哩啪啦地寫。寫這個人寫一半,寫那個人也寫一半……為什麼呢?

我停在這個地方,想了一會。然後,我想起一開始第一個想寫的人,是方丈。

並不是方丈最值得寫,也不是跟他互動最多,而是「那天」,他吃飯吃到坐到桌子上來的那天,我突然有個感覺──如果不是因為做樸食,我大概不會有機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方丈很會說古。

不是講古的那種說古(但搞不好他會也不一定),而是講古文的那種古,楚辭詩經那種。我第一次聽他說古,是我們在討論選舉。我說,是不是只要走上政治這條路,就不可能乾淨呀?沒想到方丈居然說起楚辭來。

「知道屈原吧?」我說知道啊,跳汨羅江那個。方丈接著說,你知道屈原被放逐吧,被放逐很鬱卒呀,所以屈原去河邊散心。屈原遇到一個魚夫,就跟魚夫抱怨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如意。魚夫聽完後,對屈原說了這段話: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方丈不是一口氣把這段話唸完,而是邊說邊解釋。滄浪,是一條河;清,就是清澈的意思;濯,就是洗的意思;纓,指的是頭上戴的帽子。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意思就是那河水如果清澈的話,就用它來洗頭上的帽子。滄浪之水濁兮,濁,就是髒啊;水髒的話,就用來洗腳。

我對楚辭非常不熟,更不會去背它。但當我聽到方丈引這段文來回應我們方才討論的政治問題時,我突然覺得,會引經據典真是一件很酷的事。

怎麼說呢,政治這件事本來就是極難黑白分明,但或許我太裡想化了,我對於一些政治手段,或所謂的不得不妥協,非常不以為然。可當我聽到這段文,突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並不是就去接受那些我討厭的政治上的事了。而是,空有理想,你也沒辦法改變河水呀!但你卻可以去利用河水。

不過方丈最後也說了,魚夫的這個角色應該是杜撰的。哪來那麼有智慧的魚夫呢?(這不是貶低魚夫,而是在說這應該是一篇杜撰的文章;雖然真有屈原這個人,卻不一定曾發生這樣的故事。作者只是藉著這個故事,來說一些東西。對這段古文有興趣的人,可以google〈漁父〉)。

其實,我覺得我自己現在這樣寫,不及方丈當時解釋的十分之一有趣,很可惜我無法原音重現,無法將現場還原。

方丈引了那段楚辭來回應我的政治問題,但我很懷疑方丈自己到底接不接受滄浪之水清兮濁兮的政治觀。因為,方丈這個人原則多,又固執。

有一次,我們討論到洗便當盒和洗碗。

那個fb留言討論串實在太長了,而且年代久遠,所以我記不清也找不到了。我只記得,我好像在某篇文章寫了關於洗餐盒這件事。我說,我們希望跟樸食訂便當的人,把自己吃的便當盒洗乾淨,我覺得這是一種食物提供者與消費者的相互體貼。

方丈在底下回話了,他覺得這跟體貼無關。

我進一步補充。我說,樸食便當的價格沒有把外送回收以及洗餐盒的成本算進去,我們理想的便當是健康環保又不昂貴,但這需要消費者自己一起配合,每個人都把自己的餐盒洗乾淨。我們提供健康環保的便當,訂便當的人把餐盒洗乾淨歸還,這樣我們既不用外加成本,大家也可以享有經濟實惠的價格。我覺得這是互相體貼。

方丈接受我們的做法,但他還是不認同這是「體貼」。他繼續問,如果對方不方便洗呢?

「那我們可能就會請他不要訂。」我說。

「我想也是,如果對方不方便洗你們應該是會請他別訂。但我不以為『是不是體貼』的問題就在於這。」他回。

嗯,我想我懂方丈的意思了,他覺得這跟體不體貼無關,是原則問題。

比體貼的話,那一定可能有人不體貼。你體貼他幫他做鐵盒便當,可是如果有人沒辦法把餐盒洗乾淨就不體貼你。他無法把餐盒洗乾淨,如果你繼續體貼他,那就跟剛剛說的相互體貼不同。如果你因為他洗不乾淨就請他不要訂,那麼你就是不體貼他,也跟先前說的相互體貼不同。(嗯,寫完這段我頭都昏了)

除了洗便當盒,還有洗碗。方丈說,通常他去朋友家吃飯,一定都自己洗自己吃的碗。我說,來樸食不用。方丈說,可是你們會要求訂便當的人要洗碗。我說,狀況不太一樣,你進我們家廚房洗碗,對我們來說不方便;你硬要自己洗的話,對我們來說麻煩。

方丈說,他如果把自己吃的碗給別人洗,他會很痛苦。我說,好吧好吧你贏了,你想自己洗就自己洗吧!

不過到最後,方丈來樸食吃飯,還是我們洗碗(我們贏了)。

這也再次映證方丈的理論──洗不洗便當盒和洗不洗碗,與體貼無關(如果我體貼方丈的話,我就要給他洗碗。)這比的是誰比較堅持原則誰比較固執不退讓……(寫到這裡怎麼好像變成我比較固執……)

上面寫的這些,究竟跟方丈吃飯吃到桌上來,有什麼關係?其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那張照片促發了我寫樸食的人,也回頭讓把我跟方丈把這些拉裡拉雜搞得我一頭昏的討論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