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30日 星期四

過敏

他過敏
卻不想治好過敏
雖然又癢 又累 又麻煩

「過於敏感,總比無感好吧」
他醒著鼻子想


吃咖啡喝餅乾

我今天一直說
吃咖啡喝餅乾
我說得很順
他也點頭
我說
我說吃咖啡喝餅乾耶
他說我知道啊

2017年3月28日 星期二

他拿米換錢
我拿書換錢
他拿錢換書
我拿錢換米
 
那米直接換成書好不好
那書直接換成米好不好


2017年3月27日 星期一

吃素者的反擊

「你吃肉喔?」
 
「你為什麼吃肉?」
 
「你是吃全肉?宗教肉?健康肉?方便肉?環保肉還是鍋邊肉?」


 

2017年3月20日 星期一

文法的正確與否,以及自我表達和有效溝通

蘇格拉底談論的不是正確與否的問題。在道德上,並非正確的用法就是「對」的,或不正確的用法就是「錯」的。正確與否不是道德問題,而是政治和社會問題,通常由社會階級來界定。究竟正確用法為何,乃是由以某種方式說寫英文的群體來定義,並把它當作一種檢驗或鑑別的方式,於是採用他們的方式說寫英文的人形成「內團體」,不照他們的方式說寫英文的人則被歸為「外團體」。你猜哪一種團體會掌握大權?

不過在本書中 我必須走在剃刀邊緣,因為尤其就寫作而言,用法其實是社會問題,是針對如何讓別人理解我們而達成的一般性社會協議。句型結構不一致、遣詞用字錯誤、標點符號錯置,都會損害意義。不懂文法規則,會把句子搞得亂七八糟。寫文章時,除非是刻意採用方言用法或表達個人聲音,且前後一致,否則就是一場災難。嚴重的用法可能會破壞整個故事。

寫作時假定大家都能讀懂你的言外之意,是幼稚的想法 。將自我表達與有效溝通混為一談,是很危險的事。

──娥蘇拉‧勒瑰恩,《關於小說寫作的十件事》

吃西瓜時,首重「吃」的欲望

羅青:「吃西瓜時,首重『吃』的欲望,如根本不想吃,則西瓜就等於不存在。創作時也一樣,如心中無感觸,無感情要表達,題材也就化為烏有,不再有任何意義。」

──摘自《文學起步一O一》,應鳳凰著

2017年3月13日 星期一

跟小孩討論「髒話」

上禮拜在自由書寫時,小孩問可以寫髒話嗎?我說沒有什麼不可以,重點是你為什麼寫?小孩就問「你會講髒話喔?」「你不會禁止我們講髒話喔......」然後小孩一直要我講髒話。我說我講媽的不是講來給你們開心的,然後大家一聽就笑得亂七八糟。後來想一想,還是把我對髒話的想法寫一寫。


我會說「幹」,不會說「幹你娘」。為什麼「幹」可以?「幹你娘」不行?其實不是可不可以或行不行,而是「感覺」的問題。

我在很急或不爽或某種情緒衝動的時候,會講「幹!.....」比如「幹!來不及了!」或「幹!輸了!」。有時候也會跑出「媽的」──「媽的,這題這麼難,我怎麼可能解出來呀……」幹和媽的,對我來說是一種情緒語助詞。

什麼是「情緒語助詞」?就是我講出這個字或這個詞,能幫助我表達我的情緒。那能不能換別詞?當然也是可以,不過可能就沒有這種「力道」。

如果把「「幹!來不及了!」改成「啊!來不及了!」好像就變弱了,是不是?

我現在跟大家討論所謂的「髒話」,其實是想利用它來討論「寫作」。我為什麼要用「幹」不要用「啊」,這兩個字寫出來講出來的感覺差在哪裡?這就是寫作的奧祕。

所以髒話不是不能寫,而是你為什麼要寫?你要怎麼用?我為什麼不講「幹你娘來不及了?」因為我覺得「幹你娘」這三個字太重了!只是來不及就要幹你娘,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另外是,我自己是覺得「幹你娘」在字面上牽涉到「性」了,它聽起來有一種「用性來侮辱女性」的意味,所以我自己很少用這個詞(當然這是我的狀況)。

我第一次講「幹你娘」是小學三年級。那時候班上的男生都在講,所以我就講回去。他們講幹我就講幹,他們講你娘我就講你娘,他們講幹你娘我就講幹你娘,然後他們就笑。我講越多,他們就越開心。但那個時候我其實不曉得幹你娘是什麼意思。

後來知道了,就講得比較少。也不是因為被大人說不能講所以不講,而是我覺得「幹」就很夠用了.....ㄟ不只我還會講靠北什麼之類的.....

至於髒話的文化還有很多可以討論,比如「幹」這個字的意思已經有點被挪用了。「挪用」的意思是它已經從這樣的用法到那樣的用法……這個寫一寫可能又是一篇文章。

2017年3月12日 星期日

有什麼關係(莫理斯‧卡姆雷)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她更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但這有什麼關係!
他們互相理解,甚至很理解。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愛她。
她更不知道他是否愛她。
但這有什麼關係!
他們相處融洽,甚至很融洽。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這有什麼關係!
他們活著,甚至活得很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更不知道他是誰。
當個玩具有什麼關係!
只要命好運氣好!

──莫里斯‧卡雷姆,收錄自《你就這樣幾小時地聽著雨聲》,胡小躍譯

2017年3月10日 星期五

兩種作家人生

在為人父母的恐怖歲月裡,我總是沒有時間,沒有心思去考慮任何長篇創作。當時我的生活狀況,照D‧H‧勞倫斯的說法,就是「忙到昏天暗地」,根本不允許我去想寫作的事。生活中有這兩個孩子,決定了我走上其他的路。他們說我要是真想寫作,完完整整的寫些東西,那就得改弦易轍,寫一些短篇和詩;寫一些只要有時間坐下來就能寫的短篇故事,如果運氣好,寫得順,那我很快就能把它寫完。

在那些日子裡,我只要能夠在工作和顧家之餘擠出一兩個小時,就是不可多得的好運。那簡直是天堂;那一兩個小時令我興奮極了。不過,有些時候,因為某個原因,沒辦法偷得這個時間,那我就會巴望著星期六;雖然不時的還是會有突發狀況來攪局,但還有星期天可以盼望。嗯,或許星期天。

也就是在這種形勢之下,我實在看不出自己能夠寫長篇小說,換句話說,我根本沒有寫長篇小說的本錢。在我來說,寫長篇小說的作家應該是生活在一個合情合理的世界,一個作家可以相信,有目標可以瞄準,然後精確的描寫出來的世界。那是個最起碼在一段時間裡固定在某處不移動的世界;同時必須有一種信念,相信這個世界最基本的正確性,相信這個熟知的具有生存的意義,值得書寫,不會在寫作的過程中煙消雲散。然而,這可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也不是我生活中的世界。我的世界似乎是隨時變遷、方向不定,由著它自己的規則,每天都在變化。這讓我對未來的計畫最遠不能超過下個月的第一天,因為我一天到晚都在籌錢,不擇手段的找錢,為了繳房租,為了供兩個孩子上學穿的衣服。這都是實話。

──瑞蒙‧卡佛,《叫我自己親愛的:瑞蒙.卡佛談寫作》




寫長篇小說的情況,我首先(比喻來說)會把書桌上的東西整理得乾乾淨淨。先整頓好「除了小說其他一概不寫」的態勢。如果那時去寫連載隨筆的話,就會再這裡一度中斷。中途插進來的工作,也是非不得已不接。因為我的個性是一旦開始認真做起什麼,就無法顧及其他事情。

寫長篇小說時,自己規定一天四百頁稿紙估計要寫十頁左右。以我的麥金塔電腦螢幕來說,大約是兩個半畫面,但以向來的習慣還是以四百字的稿紙來計算。想寫更多時也在十頁左右就停下,覺得今天好像不太順時,也想辦法努力寫到十頁。因為做長期工作,規律性會具有重要意義。能寫的時候順著氣勢寫很多,寫不出來的時候就休息的話,就無法產生規律性。因此就像打卡般,一天都幾乎正好寫十頁。

──村上春樹,《身為職業小說家》


2017年3月9日 星期四

早餐

她起床時沒有精神。天氣太冷了,她一直把自己縮起來,醒來時發現自己好像都沒有動,身體很硬。她回想曾經睡過的鬆軟的棉被,再怎麼冷都可以放鬆。但那是過去的事了。她也不是在懷念。只是想起。

她換好工作褲,穿上雨鞋,去餵鄰居的狗。小狗衝出來,繞著她轉圈。她倒好飼料,小狗吃了一口,就衝出去;衝回來吃了一口,又衝出去,衝去旁邊的草叢大便。很好,已經不會在籠子裡大便了。她想起耀天說,她從前很怕狗,一條街上如果同時有三隻狗據守,她就會緊張得不敢過去。老實說她忘了。現在她去散步,同時間會有三隻四隻五隻狗跟著她走。

她把工作褲換下,將昨晚瀝乾的碗盤放回碗櫥。她想著今天要做的事。她想打掃浴室,和屋外週遭環境。她一邊想,一邊把早餐要吃的麵包從冰箱拿出來。

她最喜歡早餐時間。如果沒有什麼要忙的事,她可以吃上一個小時的早餐,一邊看書。但其實要忙的事不少,如果真的要忙。她想起剛搬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會跟阿怪一起務農。她完全不是能夠務農的個性,媽媽曾經這麼說,但是她還是嘴硬。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天天早起,也沒有一種「有東西就是要給他種下去,有東西就一定要採收」的個性。

她最近在讀瑞蒙卡佛,又重新讀村上,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作家。她心裡好像有什麼被喚起,自己一直不敢承認的東西。昨天她去到一個新的學校,有個小孩說他想要當作家。在課堂上,那個小孩一直寫一直寫,寫個不停,寫到自己想停為止。

下課後她搭公車回家,在車上坐定後,她迫不及待拿出那個小孩的本子。她一口氣讀完它,合起來,打開又重新讀一次。

今天早餐,她問阿法你想聽潘洛美寫的東西嗎?阿怪說現在嗎?她說對呀我唸給你聽。唸完後她開始說潘洛美接下來可以如何如何。說完後她像突然想到什麼,拿出一本本子,開始寫。

2017年3月6日 星期一

我這三十五年來一直持續寫小說……

我這三十五年來一直持續寫小說……從來沒有過想寫卻寫不出來的經驗。這樣的說法聽起來可能感覺「非常才華洋溢」,卻並非如此,其實事情非常單純,以我的情況,不想寫小說的時候,或提不起想寫的心情時,我就完全不寫。只有想寫的時候,才決定「好吧,來寫」而開始寫。

──村上春樹,〈關於原創性〉,《身為職業小說家》


作文與說話本是同一目的

作文與說話本是同一目的,只是所用的工具不同而已。所以在說話的經驗裡可以得到作文的啟示。倘若沒有什麼想要表白,沒有什麼發生感動,就不感到必要與歡喜,就不用寫什麼文字。一定要有所寫才寫,若不是為了必要與歡喜,而勉強去寫,這就是一種無聊又無益的事。

──葉聖陶的《給中學生的十二堂作文課》

不寫不會死(二)

我說
不寫不會死
不大便會死

可是
吃東西就一定會大便
除非你不吃東西

我們每天碰到那麼多人
講那麼多話
聽到那麼多覺得好笑或覺得生氣的事
就算你不碰到人
你也會看電視
覺得這個很可愛
那個很討厭
覺得很想要把某件事情
說給別人聽
好像不講出來
好像就會死
可是想講的時候我身邊沒有別人
我只好用寫的
不寫好像會死
不寫好像會爆炸

當然這個死
不是真的死掉的死
是好像死了
是一種感覺
是一種如果我把心裡的話好好寫出來
就會活過來的感覺

不寫不會死
但不寫我好像就會死了
這就是我對寫作的感覺

2017年3月3日 星期五

賺到的幾件事



今天早上陽光很好,能夠在吃早餐的時候看書不用開燈更好。新家的採光極好,搬家的混亂在這兩天終於找到各自暫可安身之處,我們也終於可以好好吃早餐,看書。

照片上的書是什麼不是重點,重點是不用開燈就很亮就可以讀,我因為這樣就感覺很爽。

這兩天開始備課,在新的書房。這次搬家,我們賺到了一個朋友幫忙做的通鋪書房,雖然我們家的外牆現在還有很多洞,寒風吹來冷颼颼,但這個通鋪書房讓我覺得超爽。

然後因為搬家太混亂無法把書分類上架,所以請朋友幫我上架。朋友上架的方式很隨意,因為這樣,讓我找到我好久都找不到的書。

七等生的隱遁者,我買了之後都還沒讀就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找都找不到,如果想再買也不一定買得到。這次竟然因為搬家找到了,真是賺到。

這次搬還有其他賺到的事。扣掉老斌腳受傷,真是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