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29日 星期日

步行蟲不行蟲──《昆蟲觀察入門》

「蟑螂耶!」​
「弄死牠。」​
「爬到冷凍櫃下面了。」​

老斌拿起火槍。​

「ㄟ,不是蟑螂耶!是步行蟲。」​
「步行蟲喔,那放牠走。」​

「牠長得好漂亮喔!旁邊還有紅金色的細線。」​
「剛剛不是還把牠誤認為蟑螂?」​
「牠一動也不動耶......」​
「我們這樣拍牠,牠很緊張啊!」​

結果昨晚拍的都不清楚,所以放的照片是今年一月拍的,拍牠的時候還不知道名字,老斌上網查「不會飛的甲蟲」對照特徵後才找到。步行蟲有很多種,這隻叫做「擬食蝸步行蟲」,會吃蛞蝓和蝸牛。​

最近得到《昆蟲觀察入門》一書,翻到步行蟲這頁後感到格外親切。昨天我們講到步行蟲,聽起來很像「不行蟲」──「是不是一種一直在說『不行』的蟲啊?」​

◆​

然後,關於蟑螂跟步行蟲──​

1. 雖然乍看很像,但蟑螂是蜚蠊目,步行蟲是鞘翅目​
2. 一個會飛一個不會飛​
3. 一個人類會打一個人類不會打​
4. 但《昆蟲觀察入門》第94頁有一隻超可愛超漂亮的蟑螂。那隻蟑螂我一定不會打,會拿起相機拍照,這輩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想知道是什麼蟑螂那麼可愛,請看《昆蟲觀察入門》,遠流台灣館出版。




2022年5月27日 星期五

Majanooo

為什麼喜歡你的照片?我回去看你臉書前幾天的照片,沒找到,可能是刪掉了。我就憑印象講。像是路人,我覺得路人系列很有趣,拍的視角,以及,概念。

剛剛又瀏覽你的majanooo。嗯,一般我們拍的照片,不都是一般的景?每天看到的。但你拍出來的,就是看起來不太一樣。但明明是一般的景。

看到的不只是一般,透過擷取下來的構圖表現出來,我覺得這是你照片很厲害的地方。可能也沒有特別「去想」,好像是一種能力。我覺得這跟你做書的能力,好像很像。

 https://vsco.co/majanooo/gallery

 

2022年5月26日 星期四

20220526 雜記

讀到學員的回饋,覺得很感謝。因為時間有限,能分享的也總是有限。如果有機會,很希望能好好交流,交流意味著有東西流來流去,而不只是單向的;而交流,也能給雙方帶來意義。

然後,我在分享「寫,不是為了越寫越好」這個想法時,其實也有點怕被誤會,誤會我認為作品不需完整。趁這個回饋的機會,我把想法再表達得清楚一點──

點子不用完整、概念不用完整、計畫不用完整;一開始就要求完整,可能會阻礙自己跨出第一步。對我來說,「想寫」的衝動需要「抓住」,但這不意味著出去的作品可以不完整。

不用先畫好完美的草圖,不用先準備好所有材料才能開始。但一旦開始,抓住那瞬間後與衝動後,就要好好往下,並努力完成。越是長篇的東西,越需要規律與毅力。

2022年5月24日 星期二

跟自己在同一個賽道上的感覺?

 


我問得欽,那大家對愚人這種形式的反應是?「嗯……我不太容易聽到不好的。」得欽笑。​

也是,作者不容易聽到不好的,除非是筆戰,否則多半都是好的回饋才會聽到。都是喜歡才會特地跑來說。​

我說:「那你想聽不好的嗎?」​
得欽眼睛一亮。​

我的伴侶Y也是得欽詩集的讀者。Y讀完後,我問他喜歡嗎?Y說,「我比較喜歡白童,愚人太一致了。」​

得欽與愚人的編輯李霈群瞪大眼睛互看了一眼,兩人頻點頭,他們似乎並不覺得這樣的評論是「不好」。其實我也是。​

得欽說,他很少為了一個主題去創作,他不太有這樣的觀念。但編愚人的時候,確實比較主題性。所以,「太一致」是Y沒那麼喜歡的原因,但這也代表了他們塑造主題成功?​

接著我說了我讀愚人與白童的感覺:「剛開始讀愚人,覺得很驚艷,怎麼可以又淺又深?用好笑的話去談很深的東西。讀完後我又回頭讀白童,我發現它們想談的很接近,只是語言不同。不過,說不同也沒那麼不同,不像和影子那樣不同。白童與愚人基本上方向是一樣的,但白童的文字比較慢,會讓我靜下來,」我說,「這次北上,白童和愚人我都帶在火車上,但我讀白童的時候多。」​

我說完後,感覺到得欽表情細微的變化。霈群望著得欽問:「跟自己在同一個賽道上是什麼感覺?」​

剛開始我沒有聽懂,後來我才明白那是在說愚人跟白童在比賽。比賽,但自己如何跟自己比賽?我又想,自己當然可以跟自己比,自己在心中也有評斷。不過,如果這個比賽是他人評斷,那麼有所謂的最終結果嗎?有人覺得一致好,有人不喜歡太一致;有人愛直接,有人愛隱。那麼我呢?視當下閱讀時的心理狀態。而作者面對著不同人不同評價,要將他人評斷放在心中的哪個位置?​

我問得欽塔羅中「愚人牌」的意思。​

「愚人的旅程就要開始。他的臉往上看,腳下就是懸崖。明明有風險,但他很樂觀的就要出發。」得欽說。​

他說的當下,我突然連結到愚人之歌的愚人,想傳達的不只是那些詩,更是一種面對創作的態度。以淺喻深,用笑話來談真理,很難,因為一不小心,詩就會變雞湯,但愚人依舊勇往直前。愚人當然想打動你,「但我不是為了打動你。」​



PS.以上是因為文章寫太長結果被抽起來的一段。原文請讀這篇:
https://okapi.books.com.tw/article/15788?loc=writer_000

◆​

最後再貼一首愚人的詩──​

「死了就感覺不到的事​
就是​
不重要的事​

那就是為什麼​
活著感覺得到的事​
如此重要」​

──孫得欽,〈不重要的事#〉​


2022年5月23日 星期一

把自己挖空:從影子到白童與愚人──與孫得欽談詩

 


我很少反覆閱讀一個人的詩,而孫得欽的詩是這種。他的詩有一種引我往內想的特質,不只往內想,也好奇他寫詩時的思考。從《有些影子怕黑》,到《白童夜歌》,到《愚人之歌》(以下稱影子、白童、愚人),我發現重複的字眼在他詩中出現,比如神、恩典、命運、自由。讀他的詩,像是讀著他在不同階段的哲學思考,而詩,是他呈現的載體。

我問得欽,為什麼他的詩常出現基督教的用字、基督教的神?「因為很美。」得欽沒有明確的宗教信仰,但他說起從前認識的牧師,對神的信心之大,令他懷疑,卻也令他羨慕,「怎麼有人可以如此信靠神?我能像他那樣把自己交給神嗎?但我又如何確定它就是真的?」得欽的疑問,也是我的疑問。

「後來我發現,神可能不是外在的某個什麼,神可能就在我裡面,就是我自己。」他說起「不二論」,「不二論談的是──我就是最終真理。但我發現那些大師還是不斷向神祈禱……」所以,不論是信仰不二論的大師,或是信仰上帝的基督徒,他們的共通點都在「求」,而不是「神是什麼」;他們承認身而為人的無能。所以,「我就是神」不意味著自大,而是謙卑,是這樣嗎?這個問題我沒問出來,我放在心裡想。但我從愚人裡的〈尾聲〉,讀到了把自己挖空後,「那個什麼」就可以進來──

〈尾聲〉

我所為
都只是在把我
準備成一個容器
讓你
進駐


雖然這樣想,但這畢竟是我的解讀,我還是好奇得欽的想法,但我不是去要標準答案。我問,詩裡的「你」是什麼?得欽說,「詩裡的你,可以是光,可以是領悟,可以是神,但重點是空。如果我是滿的,裡面充滿了我,那什麼東西也進不來。」

在聽到得欽的說法之前,我不太認同「把自己挖空」。把自己挖空,那自己去哪裡了?為什麼要讓「你」進來,你進來,那「我」去哪裡了?

我後來又想,「我」是什麼?「你」又是什麼?嬰孩的我,白紙一樣,什麼都可以進來。而可接收外在事物進來的我,變成了後來的我。如果我從開始就是扎扎實實,那麼什麼變化都不會有。這樣不好嗎?我不會說不好,只能說──什麼變化也不會有,外面任何的什麼對你都沒有作用。

得欽說,「無能為力,就是那個能消解『我』的東西。這也是為何已經開悟之人,還繼續讚美神。」

「求」重於神,「求」美於神。


揮霍,在你能揮霍的時候

得欽說,愚人這本,也像是把自己挖空。「寫影子的時候,我一直去想題材,想該怎麼寫。現在回想,其實那時缺乏很需要被寫出來的東西,可是又很想寫。很努力,也努力把它寫好,但感覺是為寫而寫。」

可是,我讀影子裡的詩,那不像是「為寫而寫」就寫得出來的。

「那是因為最後留下來的,都是真正想寫的。但那些像是曇花一現,所以很少。」他說,讀東華創英時寫的到影子出版前,有好幾年,留下來的只有37首。「之後就停滯好幾年,一直到有東西一直跑出來。〈揮霍〉就是在寫這個狀態。」

〈揮霍〉

揮霍是一種恩典

來的時候
你要認出

你要像個信使
無畏地
朗誦出來

──《白童夜歌》,p.122



〈揮霍〉

揮霍
在你還能揮霍的時候

不必去想
這樣是不是少了什麼
是不是太怎麼樣
是不是不夠好

在可以揮霍的時候
考慮那些都只會妨礙你

直到你轉入下一個階段

──《愚人之歌》,p.152


白童與愚人都有〈揮霍〉,而且說的是一樣東西?得欽說它們是在同一個時期寫的,只是被拆開在不同集子。本來我以為那是在不同時期思考同樣的事物,原來是同一時期。但收在愚人裡的揮霍,比白童的更口語、直接,為什麼?

得欽不太確定兩首的先後。確定的是,他這個階段所寫的詩,好壞都留下,如果那真是他想說的。「寫的時候,是有意識的,這首就讓它長這樣就好。」

我問,「長這樣就好」是指那些比較口語化的詩嗎?他想了一下,「對,如果要讓它不太一樣,就要動用其他的肌肉。但我想保留那句子剛出來時的調性。」

沒有人騙得了
一個笨蛋

大家都知道
為什麼吧?

因、因為笨蛋最棒了啊!

──〈智者〉節錄。收錄於《愚人之歌》


愚人中讀起來比較像笑話的,是白童時期寫的,「白童的編輯覺得那些詩的語感調性不同,讀到時覺得好像掉進一個坑裡,所以抽出來。我那時就想,不然把這些讀來像笑話的詩,另集成一冊,挖一個更大的坑,讓讀的人一開始就掉在裡面,也不用爬起來。」那些詩,加上部分後來寫的,變成《愚人之歌》。

任明信與孫得欽的對談中,明信說,「他可以寫好,但他故意不好。」得欽也說,「我刻意往不好的方向去……」

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

好,不好,很難定義。甚至定義不同,結論也會不同。得欽說,「比如〈智者〉的最後一句『因、因為笨蛋最棒了啊!』可以有這麼莫名其妙的結尾嗎?這是詩嗎?但我想抗拒所謂的那種好。比如很散文化、口語化、句子上的粗糙,或是三四句讀起來好像很普通的話,只是把它連起來……我寫這系列的時候,會有我在語感上覺得的『好』,可能是好笑或是有達到我的企圖,儘管讀起來像亂寫。聽說分行散文不行,我就來試試看;不行說教,我就來說說看。怎樣不行,我就來做做看。」

所以,不好不是那種不好,而是這種好;這種好,不是那種好。從這個角度切下去是這樣,但從另一個角度切下去,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像是這首〈反面〉──

正面的反面
是反面
反面的反面
是正面
那政治正確的
反面呢
沒想到吧
仍然
是政治正確


故意拿白爛的形式,來寫深奧的東西。正正反反,反反正正。好還是不好?不好還是好?


把自己挖空,讓詩進來

從影子到白童、愚人,得欽持續思考著同樣的事,這些思考的結果有什麼改變嗎?他想了一下,翻開影子,讀了〈重新做人〉。

讓我再次死亡
(……)
讓我看看神
讓我看一眼生命的藍圖


得欽說,「我那時對神,還存在一種很掙扎的狀態。」

我問,現在就不會求神讓你看生命的藍圖?「現在的我不會。如果拿愚人裡的詩來說,可能是像〈馮內果〉這首裡的『事情就是這樣』。」得欽說,馮內果沒有用一大堆什麼,來幫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加上意義。他願意去看事件的真相,或是本來面目,不去說它是好是壞,而是「事情就是這樣」。

得欽很常思考關於命運與自由意志,這看來像是兩極的東西。而他現在對命運與自由的看法是:「命運就是你的自由意志,自由意志就是你的命運。它們是串在一起的,你創造命運,同時也是承受命運的人。」

他提到「業,KARMA」。這字經常與「障」連在一起出現,但這字本身沒有什麼障不障的。你做了一件事,會有相應的後續產生,業指的只是如此,與障無關。只是因果,無關好壞。

最後我們聊到封面上的詩。

我裂開
你就
流進來

我問:這個你,是什麼?得欽說,「寫的時候,想到的是讀這首詩的人,當然也可以替換成別的字,像是先前談到的神、恩典、光。」

我想著,那麼我讀的時候,想到了什麼?這個「我」,可以是讀詩的自己;而「你」,是我正在讀的這首詩,或是,所有的詩。

 ──刊載於 OKAPIhttps://okapi.books.com.tw/article/15788

 

2022年5月19日 星期四

確診心得

好了,再兩天就居隔期滿出關,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也都恢復正常,可以來寫心得了。以下可能可以減輕確診焦慮,但可能政治不正確而且很長,請參考服用。​

老實說,這次北上,就做好可能會確診的心理準備(咦)。啊不是說我想要確診啦,而是做好萬一篩陽也不要太緊張的心理準備。結果,就在我準備要回鹿野的前兩天,半夜覺得喉嚨癢癢,心想不會吧但說不定真的是……想到隔天還要跟受訪者碰面,還是篩一下比較保險。畢竟自己萬一確診就是好好休息就好,但隔天的受訪者是長輩,如果被影響了風險比較大。​

於是拿出朋友給我的快篩(真心感謝朋友的先見之明),照著影片的步驟自己篩自己。靠盃,怎麼右邊那條T線隱隱約約有出現?看不太清楚,但好像有。之前沒篩過,不曉得這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後來傳了照片給醫生朋友,醫生朋友說,T線有出現就算再淡,也是陽性。​

喔喔,好吧,所以要在台北居隔了?還好台北朋友家可以讓我居隔。​

那接下來咧。接下來是先睡覺,因為那時已經半夜兩點。我先把隔天早上預備要做的事條列記下來:比如取消受訪者的碰面、聯絡前幾天有碰面的受訪者或朋友,請他們留意自己的身體、被影響的活動要另作安排、再來是上網查篩陽後接下來的步驟、記得退車票等等。然後我就去睡覺了,這時的症狀是喉嚨有點癢。​

隔天早上起床後,照列表一一聯絡。也上網查了資訊,預約掛號鄰近走得到的醫院去PCR(PS.這行寫得很簡單,好像馬上就知道要怎麼做,其實當時資訊繁複,剛從10+7變成7+7,所以花了點時間才搞清楚要怎麼做)。很幸運,預約到隔天早上的PCR。​

PCR的過程等會再寫,因為這部分會寫比較多。先寫篩陽後的症狀。​

我算是輕症,但到底怎樣是「輕症」?當然輕症也是有一個 range,每個人狀況可能或多或少有差異,所以僅供參考。​

● 5/11凌晨1點多:快篩兩條線​
喉嚨癢,有輕微鼻涕​

● 5/11 起床後​
▸早上:喉嚨更癢一點,輕微咳嗽。​
▸下午:輕微發燒。​
▸晚上:退燒。但開始頭痛,脹痛到有點睡不著,四肢有點無力。半夜熱敷後有改善、放鬆後睡著。​

● 5/12​
▸早上:剛起床時還是點頭痛,但比前一天晚上好。吃過早餐後,走路去醫院做PCR篩檢,大概是走路有流汗吧?走了半個小時到醫院時,頭幾乎不痛了!(當下還以為自己已經好了哈哈)​

▸下午:頭痛解除,剩下輕微咳嗽​

●5/13-16 ​
5/13喉嚨有點痛,主要是吞嚥時會痛。5/14症狀變明顯,因為擔心會延後我回鹿野的時間,於是請朋友去藥局幫我詢問藥師開藥,服用兩天後,5/16緩解。​

小結:最不舒服的症狀與時段:頭痛。發生於5/11晚上到半夜。隔天頭痛解除後,覺得就好了大半。喉嚨痛雖然延續比較多天,但還好,就像一般感冒程度。​

好,接下來講我去PCR的過程與「當下感受」(PS.這也是因地區而異,應該不是每個篩檢現場都這樣)​

1. 我是去聯合醫院的和平院區。去到現場,老實說剛開始不太知道要在哪邊排隊。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分成兩條隊伍 (1)覺得自己症狀明顯,想拿藥的 (2)覺得自己無症狀或症狀不明顯,不需拿藥的。但這個自由心證,沒有醫護人員協助判斷(我本來以為會有醫護協助判斷)​

2. 我因為自覺症狀不明顯,前一天雖然頭痛,但當天早上走路去醫院時曬了點太陽,加上走了半小時算是運動,流了汗,頭都不痛了,症狀好一半。所以我就排不需領藥的那邊。​

3. 排的時候有點猶疑。雖然牌子上寫「此隊伍不領藥」,但還是想說醫護可能會做基本的問診或是提醒之類的?但沒有,這條條隊伍真的單純只做PCR,沒有任何詢問或建議(後來我可以理解,因為必須消化龐大PCR人次,必須要快)。但老實說,排的時候我突然有點不太知道自己幹嘛去PCR,好像只是再次檢測確認而已,不會得到什麼醫療協助,那這樣我幹嘛去PCR?當下好想走掉。但後來沒有,因為我想了解整個流程究竟是怎樣,抱著實驗的心態。(還有,快篩陽才可以做PCR,但現場根本沒看連快篩劑。我本來還想問醫護我那個很淡的線這樣算是陽性嗎?但我看醫護都非常忙,還好我沒那麼白目。)​

4. 所以我當下冒出的念頭是:如果是快篩陽性,假如自己症狀不明顯,不需領藥,就自己居隔就好了,等到症狀解除後自己再篩一次,如果是陰性就沒太大問題(個人看法哈哈)。如果症狀明顯,或是覺得自己想要拿藥的人,再去做PCR就好(其實重點是拿藥,覺得需要吃藥再去)。不然台北現在醫療體系很緊繃了,如果只是單純去PCR,我朋友說可能等到症狀都解除了,才會收到防疫包(PS.後來我確診收到居隔簡訊後,才知道現在防疫包是自己去領取,應該是因為人力不足吧。而且是要去所屬轄區,比如我戶籍是在高雄,那就是去高雄的所屬轄區領取)(所以我就算通報也領不到?)(是說我也不是真的很需要啦)​

5. 後來也才知道,確診者居隔天數是從PCR當天算第0天,然後居隔七天。我運氣好,快篩陽隔天就排到PCR,假如運氣不好排不到,等排到PCR時可能已經是篩陽後第3-4天,以輕症者來說都快康復了,這時才被框進系統裡居隔,要隔滿七天才能出來……​

總之,做完PCR的當下,我是覺得對輕症者來說,這個措施有點無用。不過,後來跟醫生朋友訊息討論過後(我說了我當下的心情),又有新的想法──​

醫生朋友說:未來這個疾病在法定傳染病的等級應該會下降,只有中重症需要通報,這種混亂的狀況會改善。但就是要有足夠的數據支持,這是一個輕症比例很高的疾病,如果中重症比例越來越高,就沒辦法降級。​

聽完醫生朋友的說法,瞬間又覺得快篩陽後去PCR確認,好讓政府有足夠數據證明輕症者比例,好像也是有意義。​

「是的,麻煩你跑一趟了,當個分母。」醫生朋友說。​

嗯,以提供政府數據的角度來說,去做PCR成為分母好像有其意義,我也願意。但我後來又想,對某些輕症者來說,不曉得有沒有更方便能夠成為數據,又不會影響生活太多的方式。​

比如,有沒有可能「快篩陽=確診」?但「如何確認」而不會被謊報?是一門學問,這個我目前想不到(要是我想到就是唐鳳了?)但如果可以不用逐一做PCR,就可以將龐大的醫療量能釋出,去針對有醫療需求的確診者做做更多的協助?(抱歉這也是直覺就先這樣說)​

至於影響生活的層面,比如身體狀況好的,有沒有可能第三或第四天篩陰,就能有條件出門?(我在臉書上看到有確診的朋友表示自己的小孩篩陽後,第二、第三天就好了,卻要被關十天,那時還是10+7。小孩被關在屋子裡不能出去曬太陽運動流汗,其實反而不助於身體健康)​

不過,以上我說的都是輕症者的狀況。我也知道打字容易防疫難,所以也只是分享自己的經驗,重點是希望讓容易焦慮的人不要太焦慮(?)像是我寫mail跟我媽說我確診時,我說不用太擔心,我媽說怎麼可能不擔心?後來我具體描述自己的症狀後,她才沒那麼擔心。​

我還是肯定政府在大方向上的防疫。看到從5/17起密切接觸者從3+4變成0+7,我個人是抱持正面態度。有人說政策一日三變,但現階段可能就是這樣沒錯,預估接下來的變動仍會持續,因為疫情一直在變化,規定必須保有彈性。我覺得防疫的大方向是政府能確保醫療量能,將人力與資源花在有明確需求的人身上。​

最後,感謝我在台北居隔期間,協助我平安度過的朋友。喔耶我後天終於可以回家了。​

 

2022年5月16日 星期一

對「救」與「被救」的質疑

第一次聽到《最後家族》這書名時,我不知道它是個與繭居有關的小說,從書名看不出來。後來我想,中文書名是「最後家族」,那麼日文書名呢?如果我能知道日文書名的意思,說不定就能明白「最後家族」想要傳達的意思?上網查了一下,日文書名是「最後の家族」。朋友說,日文的「家族」就是「家人」。那麼,「最後の家族」就是「最後的家人」的意思?嗯,這似乎比「最後家族」好懂一些。我仔細回想故事,想到了一個詮釋。

家是什麼?家人住在一起的地方?家人是什麼?生活在一起的人?但是,家人一定得生活在一起嗎?能夠生活在一起感覺愉快,那很好。但如果生活在一起感到緊張、痛苦、窒息,那麼還是非得生活在一起不可嗎?非得一起吃晚餐早餐不可嗎?一起吃飯的意義是什麼呢?如果一起吃飯只是一起進食,已經無法交流了呢?爸爸一定要擔起那個叫爸爸的角色,媽媽一定要擔起媽媽的角色?兒子必須扮演兒子的角色,女兒必須扮演女兒的角色?可是什麼是角色該有的樣子呢?家人該有的樣子是什麼?有所謂「家人該有的樣子」嗎?

這本小說不只在講「繭居」,它還點出了家庭的結構關係,是否是把大家「困住」的原因?被困在家裡的人,不只是繭居者秀樹,還有爸爸秀吉、媽媽昭子、妹妹知美。但是,是繭居者把自己困住同時也把家人困住嗎?還是每個人被自己所認為該扮演的角色困住?自己被自己困住?

「因為哥哥那個樣子,所以我不能……」「秀樹那個樣子,我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失去工作?」因為家有繭居者的緣故,他們眼前彷彿都只剩下一條路。所幸媽媽先改變了。媽媽昭子變了,但這個改變不是為了那個繭居的兒子,不是「因為他……所以我……」而是因為昭子自己需要。

媽媽做了什麼改變呢?媽媽去尋求諮商,開始變得「能說出自己的想法」。不是要求繭居的孩子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自己能夠說出自己的想法」。但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能夠把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對方,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寫著寫著,我似乎突然明白為何書名叫做「最後的家人」了—後來的、改變過後的、新的家人關係。不是被要求改變,也不是家人關係的切斷,而是對於家庭形式與關係的重新思考,最後每個人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以及與「家人」相處的方式。

《最後家族》的新版封面,上頭有個被劃掉的房子,這很耐人尋味—被劃掉的房子,是家壞掉了?還是要把家丟掉?還是家裡有人壞掉?那麼家人該手牽著手一起死嗎?還是該手牽著手一起努力﹁好起來﹂?還是,該把手放開?丟掉想像中完美的家該有的樣子?正常的家人該有的樣子?讓自己的手放開對方的手,讓自己懂得該怎麼活下去。

「這本小說的出發點,是對『救』與『被救』關係的質疑。」村上龍在後記中這麼寫著。繭居者必須被救,受家暴者必須被救,村上龍質疑這種救人與被救者的關係。被救者若不是出於自己的自願,最後還是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吧?我想,這是村上龍想要傳達的東西。

──《最後家族》新版推薦序

https://www.facebook.com/titan3publishing/photos/a.157030181825/10159784179631826/

 

 

2022年5月10日 星期二

想不到吧(孫得欽)

比起別的​
追求快樂​
才是萬無一失​

問題是​
追求快樂的人​
不會快樂​

只有享受快樂的人​
才會​

──孫得欽,〈想不到吧〉節錄。收錄於《愚人之歌》​



2022年5月6日 星期五

我一邊感受著疫情的變化,一邊感受著疫情中的人情溫暖。

在鹿野沒感受到疫情的緊張,儘管看到數字一直上升。北上採訪,才感受到因為疫情升溫所發生的變化,原訂採訪被不斷上升的確診數打亂。這時突然想到去年出版的《孤絕之島》,去年與現在疫情相較,可說是平和,現在根本是大爆發。但我在這個大爆發的時刻,卻深刻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連結。​

北上需要找地方住,因為書寫而牽起機緣的朋友,慷慨借住,還打掃了房子;還為了我必須在時限內看一部紀錄片DVD,幫忙去借了外接光碟機。一位因為採訪才認識的新朋友,居中幫忙聯繫我其他預訂採訪的對象,「他們我都很熟,我來安排,」他幫忙安排時間、安排場地,結果因為疫情升溫被打亂,又重新安排,不同受訪者有不同的考量,又希望安排在一起談,這樣那樣,改來改去,想方設法地希望安排妥當,像是把這當作自己的採訪工作在做。​

也有跟編輯預定要拿書,但也因為疫情變化而決定暫不碰面,「我把書放在一樓櫃台,你自己去拿。」說完後他又問我,「你有快篩劑嗎?沒有的話我順便擺一支快篩給你。」​

我一邊感受著疫情的變化,一邊感受著疫情中的人情溫暖。​心存感謝。

 

2022年5月5日 星期四

抬頭

遇見道

原來
道離我
那樣近

而且一次8道



選擇。這是什麼?

 今天早餐吃三種麵包。​

「我要這兩種。」​
「不要偏食。」​
「我是有所選擇。」​
「你不想吃第三種嗎?」​
「想啊,但我容量有限。」​



我咬了一口, 吃到腰果。還有其他沒看到形體的材料但吃得出味道,但說不出來。​

「這是什麼?」​
「麵包啊。」​
「這我當然知道。我是問裡面是什麼?」​
「就你吃的東西。」​
「我是問它們是什麼?你加了什麼?」​
「你知道啊,你吃到了。」​

我停了一會,又問:「我知道我吃到的,但我不知道它們的名字,我講不出來。」​

「不知道也沒關係吧。不用知道。」​



其實這兩段對話有點故意,我們都意有所指的講別的事。第一段對話說完,我聯想到近日,也有那種我感興趣但最後判斷自己時間無法勝任,所以婉拒的工作。這也是有所選擇。而現在寫這段,也是有所選擇。​

選擇只在當下。過了那個當下,選擇可能有所不同。​

容量有限,時間有限。有限。有限讓人必須選。那麼無限好嗎?很奇怪,當人真的能無限,便無法判斷事物對自我的價值。​



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吃的是什麼嗎?我當然知道。我吃到、看見、感覺到它的味道,但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我想到小孩,小孩不知道許多東西的名字,但他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嗎?他只是說不出來,或是,不需要說。​

名字。為何我要知道,那個名字是什麼?不知道「名字」就是不知道嗎?知道了名字就真的是知道嗎?​

 

 

2022年5月1日 星期日

問題沒有答案​
不代表
不能問​

問​
與答案​

是兩件事​

問​
先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