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31日 星期六

一直說不在意,可能另一面是在意的。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不再談論這件事。

昨天貼了沒用入選台文館推薦的消息,貼完之後有點沮喪。原來我比我自己以為的,要在意被看見這件事。我跟小孩討論寫作時都跟小孩說不要在意,重點是你自己寫的東西,結果說這樣話的人,自己也無法全然不在意。

如果把自己當成一個第三者,我會覺得《沒用的東西》入選是好的,因為口語化的寫詩,或進入生活進入社會的寫詩,或是「不那麼美」的寫詩,在現在的文學圈好像還在邊邊(當然我也不是說在中間就比較好),也還是會有「這樣是詩嗎」的評論。當然我是不會在意別人說我寫的是不是詩,因為我自己都沒那麼在意分類的問題,而且重點是寫出來的東西,而不是寫的東西叫做什麼。所以,我怎麼被文學圈看待這件事,我覺得自己沒很在意。

但是當沒用被推薦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比原先以為的在意。唉呀。

一直說不在意,可能另一面是在意的。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不再談論這件事。

來讀張執浩的詩論。



詩人的生命力並不在於他「說出」了多少,而在於他「發現」了什麼。這就需要我們在更多時候放下筆來,放棄「寫」,而專注於「看」。一棵樹矗立在窗前,也許終其一生它都不會被挪走,但它沒有哪一天是靜態的,它與這個世界構成了某種關聯。這是「看」的結果,是「發現」。寫作最終要達到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從發現出發,找出事物之間的相互關聯,然後找到那個最適應安妥自我心靈的位置。

但是,在這樣一個時代終究是沒有幾個人願意做減法的,更多的寫作者迷信多,在他們看來,多意味著創造力,意味著強大。



將一首詩寫得像詩,或將一首詩寫得不像詩,這兩種說法都經不住推敲,如同說一個人長得像人,或長得不像人一樣。



我現在越來越見不得那種整天作若有所思狀的寫作者了,因為我知道寫作其實是一樁再也簡單不過的事情,撇開其特殊的技藝而言,寫作僅僅是把你想說的話從內心深處搬遷到紙面上罷了,而紙張須要通過生活來賺取,還需要通過生活來保障你有寫的力氣和一直寫下去的能力。

「我靠敗筆為生,居然也會樂此不疲。」這是我在一首詩中的坦言。在我看來,一個承受不起「敗筆」的詩人肯定照樣承擔不起「經典」。



我始終認為,當「寫什麼」和「為什麼寫」都不再是問題,當我們只剩下了「怎麼寫」的時候,文學就走到了自己的末日。沒有人懷疑形式主義能帶來「詩意」,但我懷疑,詩意與詩之間的距離;如同月光不是月亮一樣,那些拋灑在我們身邊的灰塵也不是泥土本身。

──摘自〈張執浩詩論〉,收錄於詩集〈動物之心〉


2016年12月29日 星期四

祝你幸福 (阿廖)

一個說
一個被說
說與被說
彼此之間
有一種關係
關係確定了
距離也拉開了
拉開到遠遠的
這種狀態的時候
你就可以說了
祝你幸福
 
──阿廖,〈祝你幸福〉,《尋歡記》


大學


是很大還是大約
大概
大部分
大概的學
學個大概就好
大部分的人都上大學
大學



(大學,讀阿健〈大學源記〉有感)


2016年12月20日 星期二

migu與帶金帶銀

帶金帶銀是鄰居家的狗狗,現在大概一個多月。帶金帶銀剛出生沒多久時,migu 第一次看到這兩隻跌跌撞撞的小東西,害怕到不知所以(到底是什麼東西......);migu一邊後退一邊流口水,帶金帶銀還一邊前進。

不過現在不會怕了,現在migu知道這兩隻小東西跟自己是同一種動物。他們會一起玩了。

帶金帶銀是同胎,一隻叫帶金,一隻叫帶銀。「帶金帶銀、帶金帶銀......」我每次一叫他們,他們就都會一起跑來。然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該不會帶金和帶銀,都以為自己叫做「帶金帶銀」吧?

嗯.......






migu的鄰居狗狗

【旺來】

migu現在最好的朋友,六個月的小男生,每天都會來找migu玩。脖子帶鈴噹,每天早上六點多就鈴鈴鈴的跑來。最近在發情,對migu「超好」,migu覺得有點困擾,但不會生氣。
 
【帶金、帶銀】

跟旺來同一家,約一個月的兩隻小狗仔,兩隻同一胎,黑黑的,萌萌的。migu第一次看到時一直流口水,不是覺得好吃是覺得害怕。
 
【乖乖、雨果】

住在永安國小的狗狗。兩隻都是女生。會跟migu玩,不過有時候乖乖會玩到生氣。
 
【阿肥、小虎、妹妹、小雄】

還不知道名字之前,是老斌口中的流氓犬。阿肥是老大,小虎、妹妹、小雄是跟班。後來migu跟他們熟了以後,有時候小虎和小雄會跟migu玩,但只要阿肥衝出來吼吼叫,他們就會停止跟migu玩。不過目前為止,阿肥還沒有跟migu真的打架過,因為阿肥衝出來吼吼叫捍衛地盤的時候,migu都不理他。
 
【黑仔】

隔壁阿嬤的狗狗。嗯,沒什麼朋友。
 
【yami】

附近民宿的狗狗,小不隆咚一隻,可是誰也不怕。會跟migu玩,可以跑操場草皮衝來衝去好幾圈。migu有時候會跑進民宿庭院找yami,yami就會跑出來玩。女生。
 
【阿吉斯拉】

仄仄過世後,migu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住學校附近。以前會一起玩,可是最近都不太一起玩了。女生。
 
【黑龍】

黑龍小時候曾經被migu兇過,因為兩隻都是男生。migu現在已經比較穩定了,對小男生比較友善了,但黑龍還是記仇,只要看到migu就會夾著尾巴ㄨㄥˋㄨㄥˋㄨㄥˋ 
 
【丁丁】

朋友家的狗狗,女生,是12歲的阿嬤了。不太喜歡migu,大概覺得小狗很煩(migu:我已經不是小狗了......)
 
【跑跑狗】

不知道名字,每次都跟著主人的機車跑跑跑,一跑經我們家前這條路,就會引起所有狗狗的騷動(流氓犬們一定會出來叫)。migu以前也會衝著一直叫,還會追著跑跑跑,然後跑跑狗就會回追,就這樣來來回回至少三回合。現在migu已經不太會追了(migu:我已經長大了,不跟他計較......)
 
【小牛】

朋友的鄰居養的幼犬,平常被綁著。我們如果有空的話,就會帶migu去找他玩。最近長很快,正是好動的時候,每次解開他的鍊子,就瘋狂的停不下來。這種狀況好像也沒辦法教他一些指令,因為他根本就動不夠,所以無法穩定。migu陪玩的時候,有時候會吃小牛的醋。小牛是我們自己取的,後來知道他叫嘟嘟。
 
【被綁著的黃色狗狗】

不知道名字(好像沒有名字)。migu以前會跑去鬧他,現在不會了。不過因為他平常沒機會出來散步,我們跟他的主人也不熟,所以沒有什麼機會互動。唯一的互動就是我跟migu經過的時候,他望著我們,我們望著他。
 
【小白屋的兩隻被綁著的狗狗】

那家主人平常都不在,就留兩隻狗狗看門。狗狗平常被綁著,有人有車有狗經過就會叫叫叫。migu以前經過的時候,會靠近他們跟他們互動。其中一隻黑狗雖然叫叫叫,但靠近他會發現他其實很和善。另外一隻是新來的被綁住的狗狗,還不熟。 

2016年12月19日 星期一

我現在的這個樣子

這件事發生在這個人身上
這件事發生在那個人身上
結果那個人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人變成那個樣子

讓他變成這個或那個樣子的
不是什麼巧合偶然
不是什麼命中註定

巧合與偶然
命中註定
我們知道的太少
看不見的太多

可是我好像又知道
自己變成現在
這個樣子
是因為那個什麼
雖然我說不出來

那個說不出來的東西
不是一開始就知道
而是漸漸清楚

但是自己以為的那個東西
是不是就是自己為什麼變成自己的原因
可能也只是我自己這樣想而已

活在當下

打電玩時
眼前只有這關
 
這關不過
沒有下關


 

2016年12月10日 星期六

地球不是圓的 (法蘭西斯貢布)

不,地球不是圓的
如果地球是圓的
你就會看到
感覺到
如果地球是圓的
就不會一部分的人
在上面,一部分的人
在旁邊,絕大多數的人
在下面,在底層……
如果地球是圓的
就沒有國家可以說
自己在地球的中心
所有東西都應該在中心
全人類
不管在地球上哪個方位
都應該在同一條船上
但事實並非如此
地球歪著走
因為地球不是圓的
不管怎麼說
還沒有圓起來

──法蘭西斯貢布,〈地球不是圓的〉,《2016臺北詩歌節詩選》

2016年12月9日 星期五

耳窩裡的人

「我想這個位置是最好的了」他在上面跳了跳,彈彈的。他往外看,「嗯,風景也不錯,就是這裡了。」。

有一天,這個凹凹的地方突然震動了起來。「喔喔喔……地震了嗎?」他緊緊抓住他能抓住的東西,「拜託不要再動了好嗎?」他叫。

「拜託不要再動了好嗎?」我突然聽見這樣的聲音。

我看看四周,「沒人啊!」我挖挖耳朵,「應該是我聽錯了吧!」我繼續剛剛做的跳躍運動。

「拜託不要再跳了好嗎?我快暈了……」才跳了沒幾下,我又聽到這個聲音。這次,我發現好像是從我耳朵裡傳出來的,我又用手指去掏耳朵。

「啊啊啊……」這次,我很確定是從我的耳朵傳出來的。

「你是誰?」我忍不住問。
「我是愛你的人。」耳窩裡的聲音說。



我想起小時候做過的一個夢。我夢見我變得好小好小好小,小到可以住到我愛的人的耳窩裡。

對,耳窩,我都是這樣叫那個地方。耳朵不是有一個凹進去的地方嗎?我不是說有耳屎的那個洞喔,我是說洞外面的那個地方,那裡有一個凹進去的窩。我夢見我變得好小好小,小到可以躲進那個窩裡,趴在那個窩裡,睡在那個窩裡,靠在我愛的人的耳朵旁邊,跟他說悄悄話。

真的是悄悄話,只有他才聽得到的悄悄話。
而且,每個人跟他說的每句話,我也都聽得到。



在耳窩裡的人還沒有住進來前,我本來覺得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我後來發現,耳窩人經常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說不要說了,他還是小小聲的說。他說他不是講給我聽,只是自言自語。我說你就在我的耳窩裡,你就算是自言自語我還是聽得見啊!

然後,每一個人跟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有意見。他甚至做了一扇門,把他喜歡的聲音放進來,不喜歡的檔在門外。

耳窩人說,我愛你,我很愛你。



耳窩人不斷地說話。我決定躲起來。
可是耳窩人就住在我的耳窩裡,我可以躲到哪裡去呢?

我把耳朵塞起來,別人以為我不想聽他說話。
我把自己關起來,朋友以為我不想跟他們跟他們玩。

我對耳窩人說:
「我知道你很愛我。可是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消失了啊!」



──刊載於《小典藏》第145期


2016年12月4日 星期日

關於同性婚姻 (三)看起來好像都是支持,或看起來好像都是反對,但其中的理由不一定一樣。

我FB同溫層的朋友多半都支持同性婚姻,至少我看到的是如此,不過我想這可能是因為反對的人較少出聲,或選擇不出聲。

現在提這件事想說的是,從同性婚姻議題被搬上檯面討論後,我發現許多支持同婚者都覺得反同者很不理性或沒有邏輯,但那可能是因為經常被po出來罵的都是那些沒有理性和沒有邏輯的,但反同者真的全都是這樣的人嗎?

前幾天看了Sandel與哈佛學生討論關於同性婚姻的議題,當中的討論讓我更清楚兩方所在意與重視的價值,也讓我看見兩種(甚至多種)意見是可以進行真正的對話。然後,在我聽了Sandel課堂上的反婚者的論述,我並不認為他的論述沒有邏輯,當然這不代表我認同那位反同婚者的看法,但我清楚他的表述,而他的表述有他的立場和邏輯,當然其他人也可以提出對他的質疑。

我想說的是,在過程中,我並沒有看到他們因為立場和所支持的信念不同,就互相攻擊。不過在這裡我想提一個點,討論過程中有個女孩的提問涉及到私人領域,而Sandel也當下請那位女孩「換一個問法」──

「你的論點很有力,但請將你的論點做一般性陳述,不要把它弄得好像在針對個人審問。」

當然我知道,現在在臉書上貼的許多反同的無腦言論,有些沒有邏輯到令人生氣;但是,沒有邏輯這件事,並不是因為那個人反同而沒有邏輯,而只是「那個人」思考沒有邏輯,而他的立場剛好反同而已。所以並不是支持同婚者就都很有理性很會思考,反同者都沒有理性不會思考;兩邊一定都存在著兩種人,嚴格來說是多種人。

看起來好像都是支持,或看起來好像都是反對,但其中的理由不一定一樣。比如我在看了麻洲最高法院法官瑪格麗特‧馬歇爾對同性婚姻合法化所寫的意見書,我發現雖然我與馬歇爾都支持同性婚姻,但理由卻截然不同。

我在之前文章寫過,基本上我是去婚姻化的,我認為政府不應該介入人民的婚姻問題,因為那是個人的選擇。但政府如果要介入,那麼我覺得沒有理由異性戀擁有結婚的權利,而同性戀沒有,只因為同性戀的結合沒有生育的能力。我認為政府應該對婚姻保持中立的立場。

但馬歇爾卻認為,如果政府站在不介入婚姻的立場,那麼反而應該是取消婚姻制度,而不是去認同同性婚姻。而如果政府是站在「尊重每一個人對婚姻的自由選擇」的立場,那麼是不是「如果有人想要跟自己結婚」,或者有人有其他有別於異性戀與同性戀的婚姻對象(比如想跟貓結婚、想跟樹結婚),那麼政府是也否該一視同仁的尊重「每一個人對自己婚姻的選擇」呢?政府能這樣做嗎?做得到嗎?

寫到這裡或許有人會推論這位法官是反同婚的,因為前面兩點論述,與某些反同婚者的論述相同。但是相反,這位法官支持同性婚姻,而他的理由恰好是反同婚者最重視的「婚姻制度」與「家庭」。

馬歇爾認為,「婚姻是我們社群中帶給許多人幸福,也最為人珍視的制度之一。」馬歇爾先表示認同因婚姻所結合的家庭有助於社會的正向發展,然後接著表達她認為婚姻的本質並不在生育,而是一對一伴侶之間的愛的承諾,異性戀與同性戀皆然。

她認為婚姻的本質並不在於生育的理由是──政府並不要求具備生育能力的男女才能結婚,不想生小孩或無法生小孩的男女,也是可以結婚,所以「生育」並不是結婚的必要要件。「雖然許許多多的夫妻都有生小孩,但是法訂婚姻的『必要要件』卻不是生兒育女,而是一對一的永久許諾。」

如果婚姻的必要要件是「一對一的永久許諾」,那麼,如果只讓異性戀享有合法婚姻,「等於是在給一種刻板印象做官方背書,說同性戀關係本身就不穩定,比不上異性戀,所以不值得尊重。」這是馬歇爾法官的看法。

在這裡提出馬歇爾的看法,倒不是我認為她絕對是「對的」,而是她所提出贊同同性婚姻的理由,是我之前沒有想到過的。我贊同同性婚姻是基於「政府不該介入婚姻」以及「個人有自由選擇權」;而馬歇爾卻剛好相反,她反而認為政府不應該當不沾鍋,她認為政府有義務對婚姻與家庭的價值提出看法,而這個看法導向認同同性婚姻。

這很有意思。許多反同婚者反同婚的理由是因為「婚姻」與「家庭」的價值,而馬歇爾支持同性婚姻卻也是因為「婚姻」與「家庭」的價值。這當中有許多東西值得去思考。

現在有許多異性戀婚姻以悲劇收場,但這並不代表異性戀沒有資格去追求婚姻,他們可能會失敗,但我想他們並不想失敗。所以我是覺得,也不要拿異性戀婚姻失敗來說嘴,因為同性戀婚姻也不見得就會比異性戀好。我想,如果有人認為結婚能為他們帶來幸福,不管他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都值得我們替他們祝福。



1.麻洲最高法院法官瑪格麗特‧馬歇爾對同性婚姻合法化所寫的意見書,請參考《正義,一場思辨之旅》,p.282─289

2.哈佛法學院對同性婚姻的辯論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zfGjNhUzlY
(這也很精彩,但影片中關於馬歇爾的意見比較沒有整理得那麼清楚,建議看完影片後,配合閱讀《正義,一場思辨之旅》)

關於同性婚姻 (二)

這篇本來是回給臉友的,但因為寫太多,所以放上來。
 
1. 某臉友說:「以現實狀態來看,現在的法律制度是一種將『婚姻』、『家庭』、『社會』、『國家』通通綁在一起的制度」→這我認同。但這不代表制度是不可能被改變的。但我也不否認在現行狀態下,要將婚姻脫離法律有它的困難。
 
2. 但是,婚姻脫離法律後,不代表婚姻因此不存在。因為在有國家有明確法律訂定婚姻的權利義務之前,婚姻就已習俗的樣子存在。現有婚姻法律只是將原本作為習俗的婚姻,明確的訂定權利義務而已。在婚姻法還未出現之前,不代表婚姻不存在,也不代表雙方因為締結婚姻所衍之而來關係不存在,也不代表家庭不存在;這些東西都存在,只是在「法外」沒有公權力的介入,在「法內」則有公權力介入。
 
3. 那麼,「婚姻」與隨之而來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包括家庭),需不需要公權力介入呢?立場不同的人,見解也就會不同。比如婚姻法中界定了「忠誠」的義務(所以目前有通姦罪),但是你如何用法律叫一個人要忠誠呢?一個人不忠誠你可以用法律上的罪來罰他,但無法叫他回心轉意。「孝順」也是,所以有遺棄罪;你可以用遺棄父母來罰他,卻無法叫他的心孝順。
 
4. 所以,「婚姻」與隨之而來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到底需不需要公權力介入呢?有人認為有需要,有人覺得不需要。當然國家不可能有兩套法律,所以立法者必須思考,這麼做的立法精神是什麼?那麼做的立法精神又是什麼?
 
5. 再回來講「同婚」。前面說了,婚姻如果是從習俗而來,其實同志想要結婚,當然也可以去結習俗的婚。但在以前,他們連承認自己是同志都不被允許,更不要說去結習俗的婚。所以從婚姻還未入法之前,同志就是被婚姻習俗所隔離的一群人。對異性戀者來說,一個人要和另一個人想要組成家庭,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愛(有些人因愛結合,有些人未必),他們都可以「結婚」。「結婚」是「我想和你組成家庭」的儀式(當然有些人不需要這個儀式);但這個「我想和你組成家庭」的「結婚」儀式,同性戀者卻被社會的眼光排除在外,因為從前的社會對家庭的概念,背負著傳宗接代的功能。
 
6. 但是社會的眼光漸漸改變,對於家庭的概念也在改變,「家庭」不再非得具有傳宗接代的功能。所以,如果先不論講同性婚姻「法」,現在的同志如果雙方私人要締結婚約,其實是能受到能夠理解的人祝福(當然還是有些人不能理解),所以要結習俗上的婚約,當然可以,沒有人有權力限制他們(但不能否認有些同性戀者還是會在意社會眼光)。但對他們來說,能夠結習俗上的婚約還不夠,站在平等的立場,他們希望能夠與異性戀者相同,享有法律上對婚姻的保障。當然,到底有沒有需要這個保障,因人而異,但同性戀者希望「我能夠跟想要組成家庭的對象結婚」的這個權利,可以不再只限於異性戀者。
 
7. 就像我現在跟我的伴侶(我們是異性戀),儘管我們沒有「結婚」(習俗上的),也沒有「登記」(法律上的),但我們仍舊是一個家庭。當然我不否認因為現行法律上,我跟我的伴侶可能會因為沒有登記而有一些行政上麻煩(比如以後要處理遺產之類的);或者如果我有小孩,也可能會有一些行政上麻煩(我想可能不只一些,而是很多麻煩)。但我想說的是,就算我們沒有去登記,但這不會影響我們做為家庭的「本質」(雖然在法律上,我們不是「家庭」。)
 
8. 以上是以婚姻入法的前題論述。雖然我個人是覺得婚姻不需要入法,讓婚姻回歸習俗,若需要財產權等相關保障者再去處理相關法律關係就好(如果法律真的改成這樣,搞不好我跟我的伴侶反而就去登記了;現在就是因為「婚姻」裡頭的那個「有關情感」的「在一起」的概念,跟法律綁在一起,我們反而不想去做婚姻登記,因為在一起是我們個人的事,為什麼還要登記?)
 
9. 但目前婚姻入法對許多人來說有需要,而這包括了異性戀與同性戀,我不會去否定他們的需要。所以我倒不會堅持要廢除婚姻制度,因為對我來說我只要不要去做婚姻登記就好了(雖然這樣以後可能真的會遇上一些麻煩)(所以搞不好會我們以後還是會去做「結婚登記」也不一定,真是沒有原則)
 

關於同性婚姻 (一)

在看了許多支持同婚與反同婚的論述(撇開毫無邏輯可言、抹黑造謠的不說),我個人認為兩方最大的歧異點,以及很難達成共識的原因在於:

支持同婚者認為「婚姻」是一個每個人都可以去追求的「普世價值」,重點擺在「個人」的意志與自由是否受到保障。

反對同婚則視「婚姻」背負著傳宗接代,以及傳承傳統家庭觀念的功能,某種程度具備所謂的「社會功能」。

所以,一個國家婚姻制度的立法精神,如果是建立在傳宗接代和傳承傳統家庭觀念的「社會功能」,那麼政府就不會「積極」的去保障同志「個人」的婚姻自由,因為同志無法傳宗接代。

但如果這個政府對於婚姻的立法精神重點不是在「傳宗接代」這樣的社會功能,而是「人人都有權」與自己所愛的對象結婚,那這樣的婚姻法背後所呈現的則是婚姻的「價值」。
兩個踩在截然不同的立場上的主張,當然很難接受彼此的論點。因此,傾聽民意後,一個政府究竟希望透過立法,將這個社會帶往什麼方向,便考驗著立法者的智慧。
 

 
接下來是我個人想問的問題,以及個人想法──
 
1. 如果傳宗接代是婚姻的功能,可是婚姻真的有助於傳宗接代嗎?應該這麼問,傳宗接代要透過婚姻才能做嗎?
 
2. 婚姻的價值如果是愛,但愛是可以被法律保障的嗎?
 
我個人是覺得婚姻根本不需要入法,因為想生小孩不用結婚也可以生小孩,想跟愛的人在一起也是不用結婚就可以在一起,因為那都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但有些人需要透過締結法律關係,來主張與保障彼此的權利義務,但這是法律的層面,所以只要有「關係法」就可以了。

但現在問題是,婚姻法(制度)已經存在,好像沒有道理只有異性戀者擁有這樣的權利,而同性戀者無法擁有。

ㄎ (所以基本上我根本不認同婚姻制度) (但我不會去阻礙其他人追求婚姻的權利)

2016年12月2日 星期五

「每一顆種子都是一個希望」

他說。

他看著孩子,
然後把種子種下去。

「要長成我希望的樣子喔。」
他看著他們說。




2016年11月29日 星期二

四個疑問句

最近認識了一個
在學中文的外國男孩
外國男孩說
他正在學疑問句

「我到底要什麼?」
「為什麼要?」
「我現在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四個句子好難
我說



(靈感源自Eddie)

2016年11月27日 星期日

徒勞無功

通常在深夜
在安靜的時候
在安靜但其實有著好多細小聲音的時候
有時會有
徒勞無功的感覺

徒勞無功
不是絕望
也不是覺得沒有希望
也不是不想醒來
而是覺得
所做的這些事情
人們做的那麼那麼多的事情
都是徒勞無功

很努力的向前
很努力的
想要把這個世界變成
我們想要的樣子
或很努力的
不努力些什麼
不努力去生活
不努力瞭解自己

認真說話
或不認真說話
努力的守護
或任意的揮霍
或沒有感覺

徒勞無功
都徒勞無功

徒勞無功
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但我仍舊去做
仍舊去說
仍舊想要
在還活著的時候

2016年11月14日 星期一

月亮小時候

月亮大的時候
大家都讚美他
月亮小的時候
大家都不看他 
 
月亮小時候好可憐喔


2016年11月11日 星期五

如果migu不是我們養的,如果我不認識migu,大概會以為這隻狗很兇。


這張照片migu看起來好像是ㄈㄡ上去的。因為其實是遠距離拍,之後再放大裁剪,所以看起來有點像是ㄈㄡ上去的。

如果migu不是我們養的,如果我不認識migu,如果我不是因為養了migu之後開始對「狗狗」這種動物有更深的認識,我看到migu長這個臉,大概會以為這隻狗很兇。

但其實migu是一隻對人對狗都很友善,又善解人意的狗。

是的,善解「人意」。在養了migu之後,我才發現「狗狗」這種動物,真的是善解人意,不曉得為什麼,善解人意好像是牠的本性一樣,剛開始我真的覺得好驚奇。比如,因為我小時候都沒有養過狗,migu又是自己跑來、本來在外面流浪的狗,所以一開始其實是沒有打算要讓牠進屋子的。其中一個理由當然是怕牠會亂咬東西,亂大小便。但從去年冬天某次讓migu進來後,我發現牠知道自己是進到「人類的屋子」裡,牠自己聞一聞就找一個地方窩下來了,不像在戶外時會衝來衝去,然後不用我們講,牠自己也知道不要進到廚房和臥房。

我剛開始真的覺得好驚奇,喔喔,為什麼migu知道我們的意思。當然後來migu會嘗試想進到廚房和臥房,比如老斌炒菜很香,比如放鞭炮很大聲很恐怖的時候,牠會想進來跟我們在一起。但牠會先嘗試性的測試,先走進來一小步,如果我們「ㄟ………」,牠就會退回去。

但後來跟migu相處越來越久,以及觀察migu跟牠的狗狗朋友們相處,我發現善解人意這個特性,不只在migu身上,也在其他狗狗身上。嗯,我用「狗狗」來稱呼牠們,代表著牠們不只是狗,更是被一種被馴化,喜歡跟人類生活在一起的動物。大部分的「狗狗」,如果從小就生活在一個擁有自由與溫暖的地方,大致上都會長成喜歡跟人在一起的個性。

但相反的,如果狗狗長期被綁或被關,就很容易變得緊張,喜歡吠叫。接著就是惡性循環了,狗狗因為被關著綁著,就容易叫,然後人類就覺得很吵,或覺得牠們可能很兇,放了危險,就繼續綁著;繼續綁著狗狗就繼續叫,一點風吹草動就叫。

migu可能生來就是一隻安靜的狗,牠一直到半歲之後才開始懂得叫。我第一次聽牠叫,是有陌生人靠近我們屋子,migu就突然叫了起來,叫聲很大很尖銳,一直到我們出來應門,migu才停止。我們發現migu會叫之後,反而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啞巴狗。」然後我們就想,也沒教migu要看門,陌生人靠近要懂得叫,牠自己就會叫,這是天性?

我現在還不太清楚,狗狗喜歡跟人在一起,是不是天性?狗狗會幫人看門,是不是天性?但就現象來看是這樣──狗狗長成一種喜歡也需要跟人生活在一起的動物,這時候教導狗狗怎麼跟人相處就很重要(當然人自己要懂得狗狗的行為語言也很重要)。

比如說,大家都討厭狗亂叫,但其實狗很少「亂叫」,只是人類覺得牠們在亂叫。比如我剛剛說,狗狗會看門,牠覺得不對勁,就會叫,這個叫是想提醒你,嘿嘿,有人來囉,你要不要出來看一下呀?這時候如果你都不理牠,牠當然是繼續叫。所以呀,當狗狗叫的時候,出來應門讓牠知道你知道狀況了,然後讓牠學會某一個指示音表示「沒事沒事」,牠以後聽到就知道,「雖然我聽到有陌生人/車來了,但是沒事沒事......」

啊……其實我本來是想寫migu跟牠的的狗狗朋友們的互動,因為以前還沒養migu時,我們覺得附近有四隻「流氓犬」很討厭(「流氓犬」的名字是老斌自己給牠們取的)。那四隻流氓犬有人養,可是很吵,什麼事都要叫,又喜歡成群結隊衝出來,以前我還有一點點怕牠們。但養了migu之後,我跟migu去散步時,偷偷在一旁觀察牠跟流氓犬的互動,意外發現流氓犬有各自的行為語言,這才覺得牠們一點都不恐怖,只是我以前都不了解牠們。

竟然不知不覺寫好長……下次再來寫流氓犬的事情。

(今天突然想寫這個,是覺得如果大家更了解狗,就不會怕狗或討厭狗。也就會更懂得怎麼跟狗相處,或是教導狗該怎麼跟人相處。)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幹嘛花那麼多力氣?沒辦法我們人類自己把狗這種動物馴化成就是要跟人生活在一起,如果彼此能互相了解的話,我們就會生活得更幸福唷 Yabe XD )(裝什麼可愛)

2016年11月4日 星期五

逃(森田真由)

會因為逃跑被罵的
大概只有人類了
其他的生物都
順應本能
不逃跑就
無法生存
為什麼人類會

「不可以以逃」

摸索出這樣的答案呢?

──〈逃〉,森田真由。翻譯,漢娜。原刊載於《產經新聞》,取自漢娜在翻譯



2016年11月3日 星期四

祝我生日快樂

出太陽了
祝我生日快樂

起風了
祝我生日快樂

全壘打了
祝我生日快樂

大暴投
祝我生日快樂

衝來衝去 跑來跑去
每天醒來 睜開眼睛
有人愛你 有人恨你

今天有人死
祝我生日快樂

無風無雨
落到土裡

2016年10月31日 星期一

我想到

我在賣果醬
在洗衣服
那邊在拆房子
在把人逼到要去死

今天陽光很好
還帶微風

這些事
都不關他們的事
不關我的事



2016年10月28日 星期五

想當個有用的人(蘇庭睿)

衛生紙停刊後,那些衛生紙詩要到哪裡去呢?

我昨天就讀到一首衛生紙詩,
可惜衛生紙已經停刊了。

可是誰說衛生紙停刊衛生紙詩就沒有地方去呢?
誰說衛生紙詩一定要鴻鴻來選呢?

什麼是「衛生紙詩」呢?
說白了就說死了就不衛生紙了......

衛生紙一直都在

這首就很衛生紙......
蘇庭睿,〈想當個有用的人〉

想當個有用的人
使用前應詳閱公開說明書

序:先當個有屁用的人
第一步:成為有試用的人
第二步:成為有錄用的人
第三步:成為有主管說好用的人
第四步:成為有錢用的人
第五步:成為有權試用別人的人
第六步:成為有權說別人好用的人
第七步:成為有權錄用別人的人
第八步:成為有錢沒時間用的人
第九步:成為可以說人有沒有屁用的人
第十步:成為有身體但靈魂不能用的人

(OS: 我只想當個對靈魂來說,有點屁用的人)






2016年10月23日 星期日

胎盤拓印筆記

臉書上有人來訊問可以幫忙拓印胎盤嗎?這時才想起忘記說上一篇胎盤文是純分享,目前沒有拓印胎盤這項服務喔,那胎盤拓印是我送給朋友的禮物 :)

其實拓印胎盤並不困難,只要不怕血,不覺得拓胎盤很奇怪,就已經完成一半了;剩下的那一半,只要口頭技術指導一下,注意幾個訣竅,我想大家都可以勝任。不過我在想,可能有些人想要拓印胎盤卻不知該如何入手,所以我簡單筆記一下胎盤拓印的過程,想要拓印胎盤的朋友可以自己試試。

以下看圖說故事(內含帶血照片,但非限制級,請自行評估後觀看):


剛生出來半天的,新鮮帶血的胎盤。請先將胎盤攤開,平放於容器中,帶膜且看得見血管的這面朝上(這面就是等一下要拓的那面)。



在桌上墊一張紙(或布)。



調整胎盤,確認等一下拓印的形狀。



再次調整胎盤,確認胎盤上的血色足夠拓印,若不夠可用筆刷沾血上色。



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布,或衣服。建議棉質較易拓印。

請注意,許多人都會以為拓印是把要拓的東西擺在布上,其實不一定,要看拓印的是什麼。多半形狀立體,材質柔軟容易變形者,拓印的方法都是先將物體平放桌上,再用布去蓋它。這樣的優點是你的手可以保持乾淨,而且物體不會因為你移動它而變形難以掌控;需要注意的是你要預先模擬胎盤拓印下去的位置和形狀。



模擬好位置和形狀後,把布蓋上去。一旦蓋上去後就不要亂移動,迅速的用你的手輕輕按壓胎盤每個部位(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太重怕血壓太多出來會破壞輪廓,太輕怕血色上不去。



記住臍帶也要按。



每個部位都確實按壓後(都有按到就好,也不要按太久),從下面輕輕掀開,確認血色和輪廓的狀況。如果血色沒上去,再輕輕將布擺回原位,再次重覆按壓(所以不要咻的一下就打開)。



如果覺得血色和輪廓都OK,就可以把布掀開了。




完成。



血色拓好後,過了一天後會褪色。你可以想一下是要保留血色,或是想要按著胎盤輪廓,描繪出你想給的意象。若要保留血色不上色,請記得不能下水洗,下水洗血色會被洗掉喔。



你也可以選擇,按著輪廓描繪後的胎盤意象。


PS.冷凍過後的胎盤能不能拓印?這個我不確定。但如果解凍後的胎盤形狀完整,也還保有血色,應該還可以拓印。如果血色不明顯,那可以試試看用壓克力顏料上色後再拓印,但這個我還沒試過,不確定效果如何。

2016年10月16日 星期日

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該形容看到和摸到胎盤的感覺

竟然有點不太知道該怎麼寫這一篇,本來想要寫實錄,卻寫不太出來,大概是覺得不管怎麼寫都有點無法表達真實的感覺。那麼就一樣想到什麼就先寫什麼。

自從答應小賊說要幫她拓胎盤後,我就在等。不曉得小孩子什麼時候要出來。然後10月13日早上起床,收到小賊訊息說破水了,然後我又在等,沒概念的我還以為早上破水中午就會生了,下午就可以拿到胎盤,結果沒有。一直到晚上也還沒有接到消息,有點擔心。還好隔天早上醒來,老斌就跟我說小孩生了,13號晚上七點生了。

14日早上,倉旭打電話來說,胎盤帶回來囉,現在拿過來可以嗎?那時我們正在準備早餐,我說嗯嗯好啊。然後倉旭來了,問我們說有看過胎盤嗎?我們說沒有呀,等一下再看好了,先吃早餐。

結果那天早餐我還沒吃完,就急著想看胎盤。老斌拿了鐵盤,倉旭把冰袋裡的保鮮盒打開,把胎盤捧出,放置鐵盤裡。

喔,原來胎盤長這樣呀!小賊和筍筍的胎盤。

倉旭說他昨晚其實也還沒空仔細看,於是我們三個人一起觀察胎盤。

「ㄟ……有膜耶……」
「血管好明顯……」
「彈彈的,裡面好像很多血……」

我們在那邊看,但又怕胎盤拿出來太久會乾掉。於是我說我要開始拓囉。

「那你慢慢拓,我先回去。」倉旭說。
「咦?你沒有要看嗎?」我說。
「拓不是要拓很久?」倉旭說。

「因為拓完還要給老斌煮,所以會用血色拓,不會在胎盤上直接上顏料,所以拓的時間其實很快。等T恤上的血色乾掉後,我再按著血色的輪廓上色,這個就要慢慢來了。」我說。

拓的時候,倉旭看著胎盤說,好美喔。我說我也覺得很美,但我覺得的美跟你覺得的美應該不一樣。倉旭笑說對呀。

拓完後就換老斌接手了。嗯,所謂料理這件事,真的不是把食物煮熟而已。

接下來就看照片了。(感謝小賊給我胎盤拓印初體驗)

PS:照片有帶到一點點胎盤本體,但沒有很多。請自行決定是否觀看。胎盤本體的照片我們就自己留著,沒放進來,不會嚇到怕血的人。




先請倉旭將胎盤小心捧出 。因為我等會要拓繪,手要保持乾淨,而且這個動作讓爸爸來做,我覺得很好 :)  接下來就換我了。(其實過程還省略了幾個步驟,再找時間補)






慢慢打開,感覺好像在接生小孩喔



一個胎盤三個印。



第一件拓好的胎盤印,血色還很明顯。



放了一天的胎盤印。顏色如預期中褪色。



於是開始上色。第一件是小賊的,按著胎盤原有的意象去畫,藍色是血管。



第二件是筍筍的。胎盤為養份,發芽的意象。



第三件是倉旭的。胎兒在胎盤中的意象。老實說這見我覺得胎兒的意象沒有很成功,但已經畫了......。倉旭說胎兒的臍帶大概有一公尺多那麼長......



不說不曉得是胎盤的胎盤料理。第一鍋是當歸煮物,吃得到胎盤的原味。



第二盤是沙茶口味。好吃。



2016年10月15日 星期六

殺雞

忍若似提刀割心
那麼忍著殺雞
不忍殺雞
都是同一件事

我不忍殺雞
卻能輕易打破雞蛋

我不忍殺雞
卻能開心提回別人殺好的雞

他說殺雞其實就像殺鳳梨
沒有忍不忍的問題



(阿健說,忍是用刀割心)

2016年10月13日 星期四

依附與信仰,以及自由(三)

講到無力感,可大可小。無力感也不一定是那種大到非得去死的東西,它有時候就是一種,你對某個事情沒辦法、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但自己又無法脫離那樣的狀態,所以也就日子一天過一天。問題不大,不足以毀滅,打哈哈笑笑的過也是可以。但如果有人這時候丟給你一個什麼法子,你儘管半信半疑,但可能還是會試。

這事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我爸算起來沒什麼宗教信仰,平常不拜拜也不禱告,但遇到我弟的事,我爸就給他試試看了。有一次有人跟他說,只要拿我弟穿過的衣服去給某師父過火,唸經驅邪,我弟就會變正常。於是有一次他偷偷拿弟弟的衣服,去給那位師父。

「啊然後咧?」我問。

「什麼然後,沒有然後啊!他在那邊ㄏㄡ ㄌㄧ ㄏㄡ ㄌㄡˊ切,唸那個聽不懂的,結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還花了我三百塊!」我爸說。

「那是你笨啊,什麼衣服過一過火唸一唸咒就會天下太平,哪有那麼好的事?」我媽一邊笑一邊罵。

「我哪有笨,我本來就知道是假的,我只是給他試試看!什麼ㄏㄡ ㄌㄧ ㄏㄡ ㄌㄡˊ切……那個我也會……」我爸說。

聽起來很好笑。但是,如果衣服拿去弄一弄,之後衣服的主人真的有什麼改變的話,儘管不必然有因果關係,但是我爸就有可能「信了」。「我把弟的衣服拿去做………,結果他就真的……」人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因為無能為力,所以只好把改變的希望交在另一個什麼那邊,「只要有改變,管他是什麼,我都會信……」

聽起來很迷信,但其實有的信仰不就是如此?有求必應、那間廟很靈、這個神很準、那個上帝聽我的禱告。這種「信」是不是信仰呢?不管是不是,但我明白那都出自於人的無力感,所以沒有什麼好去批評別人。

但還有另一種信仰是,我相信某種價值、精神,然後那個價值或精神陪伴著我度過我的困境。困境依舊是困境,不因為我相信了什麼而有所改變,但我改變了處在困境中的我,我的思考與我的態度。

這種信仰可能來自宗教,也可能來自某個哲學觀,當然也可能來自我活在世上所積累的經驗。但我之所以相信與改變,並不是單方向的被傳授,並不只是我聽了什麼人的說法或讀了什麼經典、看了什麼書,而是在聽了什麼看了什麼或讀了什麼之後,我將那些東西與自己的生命應對,慢慢的透過思考,我可能會越來越知道自己是什麼,也就知道該把自己放在哪裡。

講得好像悟道,其實不明白的事情仍然一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問題還是有。但是,用「神奇」來形容可能有點奇怪,但這是我目前想到的詞──很神奇,慢慢的,當我越來越認識自己,我也就越來越不感到孤獨與無力。

但是是慢慢的,並不是突然就有了力氣,而是慢慢的有一天才發現,感到孤獨與無力的自己已經不見很久了。但這並不是說自己有能力解決任何問題,而我也深深記得從前沒有力氣的自己。

而我覺得這就是自由。


2016年10月12日 星期三

依附與信仰,以及自由(二)

早上寫了一些,最後講到自由。這樣說起來,自由好像是可以自己決定的,但問題是,如果「真的有能力」自己決定,那麼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要把自己交給一個什麼。

我前面說了,小學時候的孤獨感,以及國中時候,甚至大學,每個時期的孤獨感源由可能不同,但同樣的是「不知道該把自己放在哪裡」。特別是讀第一間大學時,我發現我所想要的並不是學校可以給我的,但同時我又不曉得該怎麼去要;我不甘於繼續待在我不認同的教育環境,但同時我又無能為力去改變它。我想「無力感」這種東西,大概就是把人推向「依附團體」或「信仰」的原因。

但最終我沒有選擇任何一個「依附團體」,而「信仰」則是還在思考。

我曾經這麼想,假如上帝應允我的各種禱告,那麼我會真真正正的相信祂嗎?可能會,但是會非常非常害怕,因為這樣極不合理。但如果這是真的,我又是受益者,為了我自己的好處,我當然要相信祂。

可是這樣太奇怪了不是嗎?因為這代表著,這樣的上帝是一個權力者。我為了自己的「好」,放棄自己選擇的自由,把自己交給祂──「只有祂知道什麼是對我好」。假如這樣的神是真的,就算祂是真的我也無法接受。

但同時我又想,假如這是真的,我真的有能力去對抗嗎?

還好這樣的事沒有發生,我不用去做這種難以決定的事(在這裡可以把上帝換成其他宗教的神)。

所以其實,我後來所認識的基督信仰中的神,不是一個權力者。當然,神總是要彰顯祂的神通廣大(不然誰要來信祂,哈哈);但對我來說,別人眼中的祂越是神通廣大,我越不想信這樣的神,因為這樣只是在玩交換的遊戲而已(你把你自己交給我,我就應允你)。老實說,舊約中的神有許多這樣的面貌,而我討厭這樣的神。

吸引我的是,人類歷史中耶穌的樣貌。先不去談神話的部分,光是耶穌的歷史就可以看出這個信仰想傳達的是「與苦難的人同在」;嗯,是「與苦難的人同在」,而不是「救人離開苦難」。

我要先說,這是我所認識的,或我所認同的基督信仰,或者也不要扯上基督,單純就是我個人認同的信仰。因為人只要活著,苦難就無所不在,不論是實際上的苦難或心靈上的苦難,當然我這麼強調苦難倒也不是說人生只有苦難,而是人身為人這種東西,對苦難的感受度,幾乎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命題。

甚至可以說,感受不到苦難的人,幾乎就不會有身為人才有的煩惱,沒有煩惱也就不需要什麼信仰。所以,是不是所有的宗教信仰,都在處理人面對苦難的問題呢?我對其他的信仰不熟所以不知道,但我猜可能是吧。

當然,這也不是說,面對苦難、面對自己的無力感,面對各式各樣人生的問題一定得透過宗教信仰。看來還要再寫第三篇了。


依附與信仰,以及自由

我不曉得其他的人是什麼時候開始,感到孤獨的。感到孤獨,並不是指隨時隨地都感到孤獨,並不是「一直」感到孤獨(但我也相信,有些人「覺得」自己「一直」很孤獨)。

我大概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開始有孤獨的感覺。孤獨不是無聊,孤獨是「我不知道該把自己放在哪裡」。可是因為每天都要上學,上學儘管無聊,但至少可以跟同學玩,跟同學玩的時候,孤獨有時候會不見;但有時候,孤獨還是會跑出來。

上了國中,孤獨感的時候更多了。那時候因為開始談少男少女那種若有似無的戀愛,孤獨感有時候會被沖淡,但有時候更多。現在回想,孤獨感更多的原因大概是,儘管我討厭考試,但我又不得不考,因為除了考個還可以的成績,進去一間還可以的學校,當時的我並沒有其他的選擇。「不喜歡,但沒辦法」,這大概就是孤獨感加深的原因,因為除了把自己放在考試升學這個位置上,我不曉得該把自己放在哪裡,可是我又不喜歡。

那時候,是我第一次去教會。

如果以我現在對信仰的理解,我會將當時自己去教會的行為,視為一種「尋求心靈的慰藉」。當然,那時候的我可能沒有想得那麼多,那時候只是,我在文化中心的某個角落看書,然後有個大姐姐過來跟我講話(當時的我對傳福音還沒有什麼概念,對這樣直接面對面的方式並不排斥)。大姐姐問我在看什麼書,我看著大姐姐面容和善就回答她了,之後我們聊天,她跟我講耶穌,講著講著,她問我會想要去教會看看嗎?我就說好。

其實那時候我根本也還不清楚教會是什麼,基督信仰是什麼,就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概念。後來,那個大姐姐每個禮拜天都會騎機車來載我去教會(因為那時候我才國二,教會離我家又很遠),非常勤勞。而我也喜歡去,因為教會裡有會彈吉他會唱歌的大哥哥,還有長得好看的大姐姐,我喜歡跟他們在一起(天啊我那時候好庸俗)。

所以說真的,那時候去教會真的無關信仰,反而跟「人」有比較直接的關係。換句話說,如果我喜歡那個教會的人,我就會去;如果我不喜歡那個教會的人,我就不會去。雖然去了教會以後,一定多少會接觸到基督教的義理,但當時候所認識到的基督教義理,是以一種被教導的方式在接受;有點像在學校接收到的知識,只是,學校的老師比較兇,教會的牧師人比較好。

但當時的我也沒有想那麼多,就像我去學校只是為了交朋友,功課普普可以過就好;我去教會也只是交朋友,是不是真的了解基督信仰並不是最重要的事。

即使如此,我還是在隱隱約約中被影響。比如,我國中時候去的那個教會,是會呼喊的,會說方言的(了解基督教派的人就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先不評論呼喊與方言,我想說的是,那時候的我覺得那樣有點好笑,而且我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但大哥大姐說,方言不是說給人聽的;噢,方言不是說給人聽的,所以我聽不懂,這我可以接受。但要我跟著一起講,我就不太有辦法。可是,我聽著一群人哩哩拉拉的那麼投入,我卻完全沒反應,也是很奇怪,所以有一陣子,我假裝投入在裡面,像是演戲一樣。不過,一開始覺得好玩,後來就覺得不太喜歡這樣了。

特別是,就算不呼喊不說方言,但唱歌的時候要跟著上頭帶活動的做動作,這也讓我後來很不知道該怎麼辦,當然要配合也是可以配合,但是為什麼一定要呢?我覺得自己做這個動作很蠢,但不做好像又很奇怪。

所以後來就沒有再去那個教會了。

突然劈哩啪啦寫一堆,其實都是昨天睡前想到的事。昨天睡前,我突然想著「依存」與「信仰」的關係。老實說,雖然我高中沒去教會,但大學的時候還是有去學校的基督教團契,有時候也會去教會。我讀第一間大學的時候非常窮(嗯,對,我讀兩次大學),有時候還窮到沒錢坐公車(為什麼會那麼窮的理由太複雜就暫且不說)。然後,那時候某教會的牧師和牧師娘人很好,他們會找個理由找我去他們家吃飯,然後再藉口菜煮太多,讓我打包回去,現在想想,真的是很感謝他們。

接下來要說的話就不太動聽了。

從國中到大學,進進出出教會多次,我反而更明白的感受並思考到,「依存」與「信仰」是不同的。「依存」是某個人心靈上有需求,或實際生活上有需求,這時有個團體回應了他的需求,他們就形成了依存關係。對個人來說,他因為需求而需要某個可以依靠的什麼;對團體來說,因為個人的依靠使團體得以存在。
而團體的中心如果是信仰,那就是所謂的信仰團體。但問題是,或許當初他們是因為「信仰」而集結在一起的,但有的後來卻成為為了支撐這個團體而集結在一起。

我的意思是,信仰團體的中心應該是信仰,但許多教會並不讓人真正認識信仰,而更像只是個互助的團體。他們的信仰是傳授式的,有點像是如果你加入了這個團體,你就要接受這個信仰,不論這個信仰的義理有沒有問題。

而多半的信徒可能像是國中時候的我,他進教會是因為他需要這個團體,至於信仰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信仰,他其實並沒有花太多的心力去了解。他只要感覺到自己被某個團體所接納,那樣就可以了。

所以,我真的認識基督信仰的方式,反而不是透過教會,而是透過閱讀、思考,與他人討論,觀察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以及自己的人生經驗。我並不是說教會沒有存在的意義,某些教會確實讓人們思考生命的問題,但更多的教會只是個互助團體,而這個互助,也只是針對教會內部的互助(而有時甚至還犧牲了真正邊緣與弱勢的人)。

再說遠一點,其他的宗教團體也是。如果某個宗教團體只是為了自己的存在,那麼它與它的會眾就只是依存關係,無關真實的信仰。真實的信仰不是拿來遵守的,真實的信仰是拿來思考、體驗、感到互相矛盾、感到頭痛、但同時又可能讓你得以自由的。

我說可能是因為,自由其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可能更多的人願意依附在某個什麼之中,在那裡一切都有答案;可能更多的人願意選擇依存團體,而不是讓自己得以自由的信仰。

可是身而為人,我們早就自由了,我們早就擁有了不得不自己思考的自由,沒有人可以幫你想。你能做的只有自己想,或者交給別人幫你想(這也是你的自由)。

2016年10月10日 星期一

【逃避自由】關於對自由的提問

當我們討論自由的人性面、對順從的渴望及權力欲時,會明顯產生下列問題:人類經驗到的自由究竟是什麼?對自由的渴望是否內建於人性中?是無論什麼文化的人都具備相同的自由渴望,還是會因不同社會中自由主義的發展程度而有所差異?所謂自由是否僅意味著剝除外在壓力、或者還需要其他要素來支持?如果有,那會是什麼?

在一個社會裡,什麼樣的經濟或社會問題會導致人們想要爭取自由?自由會不會成為某種沉重到叫人難以承受的負擔?甚至讓人想要逃避?為什麼自由對某些人來說是珍貴的願望,對某些人而言卻是一項威脅?

除了對自由擁有天生的渴望,人們是否也在本能上產生對「順從」的欲求?否則我們如何解釋當今竟有這麼多人自願服從領導者?再者,人們服從的對象是否總是具體化為外在的當權者,還是包括某種已經內化的權威、如義務或良心、內在驅力、甚至如公眾意見等無名的權威?對於這些服從,人們是否從中得到某種隱微的滿足感?那麼,服從的本質究竟為何?


──佛洛姆,《逃避自由》,p.27-29


又下下下下

又下了又下了
下到麵粉都用完了
下到菜都吃光了
下到今天以為是昨天
下到已經忘了雨天的好

2016年10月8日 星期六

人類的魔法

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變成錢


世界上最危險的動物

他去動物園
站在獅子館前
他與獅子中間間隔
一大塊透明玻璃
玻璃前方有個牌子寫著

「世界上最危險的動物」

玻璃上映照著自己的身影



(靈感出自日劇《不落的太陽》)



2016年10月7日 星期五

溝通

溝通!當然!我們要溝通!
沒有溝通不了的事
在民主社會裡
一定要溝通

一定要
挖好一條溝
最好很多條溝
好好的通一下
不能挖的地方更要挖
在民主社會裡
一定要好好溝通



大風吹

大風吹
吹什麼

「吹只想著選票的人」

只見一個藍衣人
一個綠衣人
每次一吹就起來跑一圈

有位子的笑沒位子的動作慢
沒位子的說有位子的動作多



2016年10月6日 星期四

他的每一天

FB回顧
一年前的今天
兩年前的今天
三年前的今天

他每天回顧
自己從前的今天

他在FB上寫下的每一件事都是好的
許久之後
他以為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好的


2016年10月5日 星期三

顛倒過來

你看著台上的人
跟從前簡直
顛倒過來
台上的在台下
台下的在台上
吶喊的人換人
佔領的人換人

藍天變綠地的那一刻
你以為
整個世界已經
顛倒過來

還真的是顛倒過來

而從來就沒有真的顛倒
他們只是互換位子而已



相關新聞:一例一休審議 綠營突改開會地點、人牆保護主席台


殺時間

你什麼都不想做
只想殺時間

可哪殺得了時間
只有時間殺你

你說我不殺時間
時間也在殺我

時間從來不想殺你
時間只是時間



溫柔

溫柔一點也不溫
也不柔
太柔就做不到溫柔
太溫不行太烈也不行
太輕太重都無法溫柔

溫柔看不見
卻沉甸甸的
在掌心上
你的心靜了下來

2016年10月4日 星期二

名字

那個正在說話的人是誰?
我這麼問的時候
想知道的是什麼?
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知道名字之後可能還是
不知道他是誰
他的名字能幫助我知道他是誰嗎?
還是讓我離他越來越遠?
那麼接下來我該問什麼呢?

他正在說話的時候
我慢慢的知道他是誰了



2016年9月29日 星期四

我希望我這麼想是錯的

我為自己所積累的財富
或許為我與所愛的人
減輕了未來可能的苦(或許可能)

而每個人為了自己的未來所積累的財富
則替這個世界製造了整體的苦

是這樣嗎?
我希望我這麼想是錯的


人類替未來的準備

動物不想未來的事
牠們不煩惱
也不準備

人類總想著未來的事
他們發明
他們生產
人類為自己的未來做了許多準備
他們準備好一個更加煩惱的未來


風的聲音啦,雨的聲音啦

風的聲音啦,雨的聲音啦
他們用不同的語調
一直在講話
可是人類不太愛聽


2016年9月28日 星期三

小熊的泡泡

小熊用吸管喝
咖啡色的藥藥
噗噗噗噗
小熊噗嚕了好多咖啡色的泡泡
小熊看著泡泡
又噗嚕噗嚕
噗嚕噗嚕

媽媽說
不要玩了
趕快喝掉

小熊洗澡
用手打出好多泡泡
小熊說
哈囉
又見面了泡泡
泡泡泡泡

媽媽說
不要再玩囉
趕快洗澡

小熊去學校
烤肉的時候不小心被烤肉架的邊邊燙到
小熊沒有哭
也沒有叫
小熊發現被燙到的地方浮出了一個泡泡
小熊說哈囉泡泡

老師說小熊你在幹嘛
趕快來沖水

小熊看著水沖著泡泡
泡泡沒有被沖掉
小熊摸著泡泡
說哈囉泡泡

晚上睡覺的時候
泡泡還在小熊的手指上
小熊對泡泡說
泡泡晚安
我要睡覺囉

隔天早上起床
小熊發現泡泡變小了
小熊說泡泡你怎麼變小了
晚上的時候
泡泡又變得更小

小熊不想要睡覺
他對著手上的小泡泡說
泡泡不要走
不要走嘛


2016年9月20日 星期二

如果沒有「我」,也就沒有「我的這個世界」

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要記一下。

不太確定是幾歲的時候,可能是小學三年級,或二年級;有一天,我突然有了一種「這個世界是為了我而存在」的感覺。

我發現我腦袋裡想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別人不會知道──我的腦袋裡正在想著什麼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我不說出來,沒有人會知道,就算我說出來,別人也不一定「真正」知道。

這個世界就像以我為圓心出發的一個圓,我在自己的圓心,認識和理解這個世界;不管我認識得對不對,或跟別人一不一樣,這個世界都是屬於以我為圓心的一個世界。

然後我又想,既然我是這個樣子,那麼別人「應該」也是這個樣子,每一個人都活在以自己為圓心的世界裡。這不是「這個人以自我為中心」的那種意思,雖然某種層面上意思一樣,但我真正的意思是──我所感受到的想到的此時此刻此地的我的感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這麼說好了,現在在打字的我,一邊打著字腦袋裡一邊有著聲音,「這個聲音只有我自己聽得見」,就是這樣的意思。

當然,那個時候的我,不會用我前面這些敘述自己的文字,但就是一種感覺──那個感覺很清楚,可能在更小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了──如果沒有「我」,也就沒有「我的這個世界」。

當我發現這件事的時候,我覺得有點孤單,但並不特別難過。



2016年9月19日 星期一

鐘聲

一打鐘
小孩們衝了出去

再打鐘
小孩們衝了回來

有天他們去到山裡
聽到鐘聲

小孩抬起腿
然後又放了下來

活到老

有人為了老而活
活到很老很老

有人為了老而活
可還不到老就死去

他們膜拜老樹
膜拜巨石像

老樹不為老而活
它只是活著
活著活著就老了

好老好老的巨石也不為了老而活
它只是在那裡


2016年9月12日 星期一

活在玻璃屋內

你從裡面看到外面
一覽無遺
卻感受不到一點風
一點溫度

2016年9月9日 星期五

好壞


好上加好就更好了
好上加壞就壞了
好好
好壞
你說好壞其實是好好對吧

你好壞喔
你的數學好好

每次新認識一個新的班級

1.每次新認識一個新的班級,就要再一次面對(討論)不管秩序要怎麼上課的問題。

2.第一次上二年級的班級,嗯嗯,他們離開自己的教室後就變得跟動物比較接近......

3.上三年級課的時候,從前上過我的課的五年級學自己生跑來。有四個五年級女生說要當我的「助教」,然後她們就開始管起三年級的秩序。

4.下課後我問五年級女生,你們禮拜五下午沒課喔?所以以後你們都想要一起上課嗎?她們說對呀。我說我知道你們今天幫我管秩序是為了我好,但我們來討論看看有沒有不用用兇的或罵的方法好嗎?

5.「那就給他們集點數換獎品啊!」五年級小孩說。「可是我不太喜歡這個方法耶,因為那樣他們如果安靜是代表喜歡禮物而不是喜歡我帶他們做的事,我不想用這個方法,我想試試看有沒有可能讓他們真的喜歡我帶他們做的事情......」我說。

6.然後她們又提了一些別的意見。「他們太吵了啦,我們以前都沒有那麼吵.....」說這話的小孩一說完自己笑了出來,我說是這樣嗎哈哈哈,小女生說,還不都是因為那個黃XX,所以我們才會那麼吵嘛!

7.那個寫「很努力長大的人並沒有辦法」的小茜,她今天跑來跟我說「我之前寫的那麼沒有辦法,我

說我是寫功課寫一寫所以有那樣的靈感,其實是我亂編的啦......」

8.嗯嗯,所以很多時候是我們大人自作多情自我投射,不過這種事我越來越知道了XD  但這並不影響那的確是個好句子啊!

2016年9月5日 星期一

給「不想寫可以不要寫」的讀者

「不想寫可以不要寫」寫了也四個月了,這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寫作經驗。為什麼說特別呢?因為它有目的性卻又沒有目的性,它有目標讀者卻但好像又沒那麼重要。我這麼說並不是說讀者不重要,讀者當然重要,但是寫著寫著,我發現我最終訴說的對象還是我自己。

在書寫的過程中,我不斷地思考著自己的思考;看起來好像相同的一件事情,卻沒有理所當然的答案。所以包括「不想寫可以不要寫」這個東西,雖然我一開始標題就這麼訂了,但是在引號的後面其實還存在著一個問號。

有朋友說這系列文章有點像是我在跟自己說話,讀著文章像是在看我的思辨過程,所以他得把文章再翻譯過,或是用他自己的想法把文章中提到的東西再想過一遍。所以每當我問他有什麼想要討論的嗎?他總是說他在消化。

這是我心目中理想的讀者(雖然說作者不能挑讀者XD)。從他的回饋中,我似乎更能確定我的文章不是那種告訴你該怎麼做,或是怎麼做會更好的東西,而是我把我的思考過程跟你分享,然後如果這對你來說也重要的話,你也可以一起來想一想。

所以有時候,文章總是不知不覺地寫長了,但是沒辦法,不寫那麼長沒辦法好好地想清楚,所以非常感謝,耐心閱讀的每個認識或不認識的朋友。

「不想寫」接下來寫作的速度可能會變慢,但原則上希望能維持兩週更新一次。定時更新除了是為了訂閱支持的朋友,其實更是為了自己。我最前面說的,好像有目標讀者但又沒有那麼重要就是這個意思,因為「不想寫」其實還是為了自己寫的,為了自己持續的記錄與思考。

最近在看一齣日劇,其中有一段對白:「想要造船的話,不是教給他造船的種種方法,而是應該喚起他們對遼闊大海的渴望。」聽到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到「不想寫可以不要寫」。但是我這麼說並不是說,怎麼造船不重要、寫法不重要,不是;而是在那些東西之前,有個更重要的東西,就是「想要」;一旦想要,什麼方法啊的那些東西,想要的那個人就會隨著自己的需要,慢慢地找到自己的方法。但真的是這樣嗎?這是我想要繼續印證或思考的事。

如果你認同我這樣的寫作方式,也希望這個寫作計畫能夠繼續下去,或讓更多的人讀到,歡迎你訂閱支持。但是我還是要說,這並不是什麼寫作寶典,或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更沒有對價關係;但你的訂閱能讓我知道又多一個人支持和認同,並且能讓我更放心地花時間心力記錄與思考。

總之,謝謝。



【不想寫可以不要寫】文章目錄
https://sosreader.com/project/youcanwrite/#story

2016年9月4日 星期日

生命就是死之前的每件小事

整理著照片
一張一張輸入檔名、日期

一顆一顆
慢慢地剝著花生

坐在馬桶上
一邊看書一邊
大便

這些
看起來很小
不做也不會死
卻花很多人生時間的事

如果
我明天就要死了唷
那麼我會覺得
我剝花生好浪費時間嗎
我按著日期輸入檔名好浪費時間嗎
我一邊大便一邊看書好浪費時間嗎
我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好浪費時間嗎

2016年9月3日 星期六

距離真的很重要 (隱匿)

如果學會和人保持距離
我們就能好好做人了

如果學會和文字保持距離
我們就能好好寫詩了

如果學會和鏡子、相機、電視機
美術館、百貨公司保持距離
我們就能變美了

如果學會和太陽保持距離
我們就能得到溫暖

如果學會和星光保持距離
我們就能實現那一個
唯一的願望

──隱匿,〈距離真的很重要〉,《足夠的理由》

2016年9月1日 星期四

黑面琵鷺輸給馬路

馬路贏了黑面琵鷺
可是
黑面琵鷺不認識馬路
馬路也不認識黑面琵鷺

馬路不討厭黑面琵鷺
牠的任務只是讓這裡可以連到那裡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我們對決。」

黑面琵鷺也不討厭馬路
牠只是想要住在這裡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我們對決。」

「我的存在好像沒有讓這裡變得更好,
我好像變成一條沒用的路。」馬路說。

「我的存在好像沒有讓人更愛自然,
有些人更加討厭我了。」黑面琵鷺說。

噹噹
黑面琵鷺輸了
主席宣判

「可是我們從來都不想爭輸贏。」



相關新聞:黑面琵鷺輸給黑面馬路,茄定濕地開發定案

2016年8月29日 星期一

我必須很嚴肅地談論貧窮(田品回)

請不要說
你有選擇的自由
沒有資本就只能付出巨大的代價換取一點點
有侷限的自由

貧窮
不只是沒錢的窮
還有文化的窮地域的窮外貌的窮族群的窮性別的窮話語的窮
以及
看不懂我在寫什麼的那種窮

你必須很嚴肅地認識貧窮

──田品回,〈我必須很嚴肅地談論貧窮〉節錄,《衛生紙+32:詩壇崩壞》


2016年8月22日 星期一

我是

寫字的人
拓繪的人
陪小孩寫作的人
農忙時幫農的人

不是作家
不是畫家
不是老師
不是農夫

2016年8月18日 星期四

垃圾處理法

只要丟出去
就變成別人的了

便便生活

太便宜了
太便利了
大家都愛
便便生活


自然農法真是不容易

誰說

自然農法養草容易
自然農法養蟲容易
自然農法養鳥容易
自然農法養自然養什麼都容易
唯獨養人不容易

已經不是自然人了啊

2016年8月17日 星期三

2016年8月15日 星期一

寫字手很痠

寫字手很痠
畫畫手不痠

寫字手很痠
刻印章不痠

寫字手很痠
剪剪字不痠

寫字手很痠
縫小書不痠

寫字手很痠
寫黑板不痠

寫字手很痠
塗鴉不痠

寫字手很痠
亂寫不痠

2016年8月5日 星期五

他們對良心的愛,比對病人的愛還多。

他們對良心的愛,比對病人的愛還多。

──朱少麟,《燕子》

一同

最近重讀《夏子的酒》,有許多會令人深呼吸的地方。

《夏子的酒》最令人感動的是,它裡頭不是只有一種價值一種觀點,而是在人與人之間反覆的衝突中,越來越認識存在人身上的矛盾。

最近我在想「同」這件事情。我認為比起價值觀相同還要更難得(或說困難)的是「一同」。也就是原本生活方式或價值觀不見得相同的兩邊,在反覆的衝突後不是漸行漸遠,而是互相了解之後,「一同」去實踐彼此認為重要的什麼。(而這個「一同」並不是將不一樣的變為一樣,而是兩個不一樣的人一起去做一件相同的事而已,並且毫不委屈)

這當中困難的不是「我和你一樣」或「我和你不一樣」,那個困難是那個有彈性韌性的東西,可以包容對方和自己不一樣的東西;老實說,那個東西很難。在現實生活中很少人擁有這樣的東西。

因為,靠近和自己一樣的很容易,推開和自己不一樣的也很容易。

跳開一下《夏子的酒》,來說為什麼我討厭那個旺旺孝親獎。本來想要明天再講,但我不想多花時間了。我討厭是因為那樣的東西不會讓人變得柔軟而美好,不僅如此,反而會強化表面上無聊且僵硬的東西。

2016年8月4日 星期四

你擔心什麼

每次回到家
她就又看見
日復一日
沒有前進

母親是隻螞蟻
父親是愛唱歌的小鳥
弟弟是人
一個困在形而上房間的人
他們日復一日
重複自己的生活

日復一日
不就是生命?
你擔心什麼
你擔心什麼

南瓜葉的想像


 


第一次拓南瓜葉時其實還住臺北。當時候的南瓜只長葉子不長瓜,葉子與藤蔓就那樣從窗台直直往下落下。來到鹿野後種的南瓜葉就是在地上爬了,也不再只長葉子不長瓜。

今年颱風後,南瓜葉長得比以往還要大,大到可以遮蔭當傘了。我挑了一葉,做了葉脈河流。

一直很喜歡南瓜葉脈向外蔓延開來的感覺,所以南瓜葉脈的拓繪設計,我多半都會拉線,將葉脈的線條細細長長慢慢地拉出去。有從心臟位置拉出去的葉脈、有變成河流的葉脈,也有小螞蟻小蝸牛爬在上頭的葉脈。

也做過只拓葉脈不拓輪廓的,這樣就像雪花了。

而拓在帆布袋上的葉脈,與棉布的感覺又有不同。







2016年8月3日 星期三

一顆鳳梨到底是,怎麼長成它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以前覺得鳳梨長得都一樣
就是黃黃的
皮刺刺的葉子刺刺的

後來才知道
鳳梨也不是都長得一樣
就算都是土鳳梨
也有果目比較扁平的土鳳梨跟
果目比較凸起的土鳳梨
有顏色彩度比較高的土鳳梨跟
看起來有點螢光螢光的土鳳梨
有從底部開始一層一層慢慢黃上來的土鳳梨跟
從每一隻鳳梨眼睛中間開始黃的鳳梨

然後有的冠芽很小
有的冠芽歪歪
有的冠芽無敵巨大
有的長得像女王頭
有的像拳頭

然後大
不一定好
小不一定
不好

一顆鳳梨到底是
怎麼長成它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跟人一樣呀

一個人到底是
怎麼長成他現在這個樣子呢?

味道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個性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拿人來比喻鳳梨是不是太遠了呢
一點都不遠啊


2016年8月2日 星期二

我們都知道如何毀掉一個人(鍾旻育)

有兩個方式是這樣:

有個人每天
走進一個房間
在他專屬的座位上喝茶
剪剪報紙
每個月給他五萬
如此十年

另一個人每天
走不出一個房間
他唯一的座位可供躺平
睡睡醒醒
免費的三餐與勞動
如此十年

──鍾旻育,〈我們都知道如何毀掉一個人〉,《衛生紙+32:詩壇崩壞》




2016年7月27日 星期三

關於後悔

說真的,從小到大,我幾乎沒有後悔過。這樣說不曉得會不會有點狂妄,但是,我從來沒有做過會令自己後悔的決定。

要是將我的說法解釋成「所以你覺得你自己都做了正確的決定、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囉」,要是被這樣以為,那就誤會大了。因為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正確的決定,也沒有什麼正確的道路;因為沒有所謂的正確,對自己的未來也沒有什麼預設的期待,當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

我這樣想,如果又被認為「那麼你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囉?」這樣也是誤會。我當然有想做的事,我只是對我想做的事沒有預設期待而已。

我想做的事,我就去做了。做了之後會怎樣,我沒有預設的期待。就像來到鹿野一樣。

想寫東西,就去寫;寫了之後旁人會有什麼評價,不預設期待。

不預設期待,就不會有後悔。就不會有「早知道我就不要……」

不會有「早知道我就不要……」因為我並不是為了達成什麼而去做什麼,我做的事情就是想做的事情本身,並不是過程。

如果是為了達成什麼而去做什麼,那麼,你做了什麼之後,結果那個目的沒有達到,你可能就會後悔。

比如,為了找到所謂有好薪水的好工作,於是去讀大學讀研究所讀博士;讀完之後結果竟然找不到有好薪水的好工作,於是你後悔。

但如果你是為了想讀書而讀書,為了做研究而做研究,而不是為了其他目的才做那件事情,那麼,你是很難會後悔的。

當然這個前提是,你認同這樣的哲學邏輯。(不認同的人大概會覺得我說的都是屁話)

朋友問我從台北搬來鹿野不曾感到後悔嗎?我說當然不後悔,而且早知道應該更早搬來。其實這是玩笑話,對我來說沒有早知道;我在臺北生活時就是想在臺北生活,在鹿野生活就是想在鹿野生活;也並不是臺北生活比較差,所以來鹿野;其他人是怎麼樣我不知道,但對我來說是這樣。

「難道你真的都不曾因為做了某件事或說了某些話,導致什麼令人難過的結果嗎?」要說有當然也是有。但既然是自己做的事說的話,難過也就自己承受,沒什麼好說的。


2016年7月26日 星期二

變成大人之前

我們在意著大人不在意的事
大人在意著我們不在意

未來是什麼
我們沒有明天

2016年7月12日 星期二

神的手指

伸出手指,光就有了
伸出手指,風就起了
伸出手指,水就來了
伸出手指,這個那個就喀拉喀拉的動了

有一天伸出手指什麼都沒有
才想起自己不是神啊


2016年7月3日 星期日

【關於熱氣球降落農田的後續討論】--熱氣球無法自主選擇降落地點,那麼熱氣球活動的隨機性與意外不就更高了嗎?--


義隆大哥的貼文在臉書上引起了龐大效應,然後,當然媒體也跟進了。但是一陣熱潮過後,熱氣球降落農田的事到底會不會改善?我覺得很難說,很有可能就是吵一吵,然後每年都上演同樣的戲碼。

不過,義隆大哥那篇貼文底下的留言,倒是讓我有了新的收穫與思考。

有位網友留言說農田被熱氣球迫降的農民該友善對待熱氣球,想當然被罵翻了。但是那位被大家罵翻的網友講了一件我本來誤會的事情──我原本以為熱氣球可以平行移動就是可以選擇降落地點,這點是我弄錯了;能夠平行移動不代表可以準確的選擇降落地點,熱氣球會因為風向或燃料不足,而不得不迫降。

既然是我自己搞錯了,所以我也坦白回覆給該名網友,是我搞錯了。

但也因為熱氣球無法自主選擇降落地點,讓我發現一件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熱氣球活動的隨機性與意外不就更高了嗎?

居民並不是反對熱氣球活動,而是熱氣球降落這麼隨機的話,那麼當初舉辦活動前就該將「隨機性」所帶來的「影響」考慮進去。因為,熱氣球既然無法控制降落地點,那就很有可能會造成農損;我們不能要求農民都要友善包容,因為農民是務農為生;不能說一年才一次而已,有些農家一年就收那麼一兩次啊。

而且,其實友善包容並不一定是最好的辦法,因為問題並沒有解決。比較實際的辦法是政府單位與活動執行一起好好討論,如何妥善處理迫降時造成的影響。因為熱氣球活動每年都有,降落在農田的事情也一定會再發生,每年都這樣吵架也不是辦法。

我們可以理解熱氣球是因為沒辦法精準選擇降落地點而迫降,但也希望活動執行者在規劃活動時就將迫降可能帶來的影響與風險考慮進去;因為,損失不能全由農民承擔。

最後,我看了幾家媒體的報導,臺東縣政府觀旅處把責任都推給活動承包者天際航空,這樣也不對;這既然是臺東縣政府的活動,臺東縣政府也該負責才行。

(圖為2014年迫降在我們家鄰居旁的熱氣球。機率很高對吧!)


2016年7月2日 星期六

2016年6月29日 星期三

我突然覺得文化簡直就是為了看清文明而生

「圍庄」高雄場結束後好幾天,終於得空好好寫下當天聽生祥樂隊的感覺。

其實,去年跨年去後勁時,我就感受到生祥樂隊的「力量」。那力量指的是一種儘管處在很糟的狀況中,但仍舊有那麼一點希望的感覺。這是我聽生祥樂隊最大的感觸──有時候會覺得人類再怎麼壞,但有人竟然可以生出這樣好的詩,這樣好的歌,洗人的靈魂。

聽著生祥樂隊時我的感覺是矛盾的──人類這種物種怎麼有辦法製造著大批大批的污染,將自己的心煉成鋼;同時又生出詩與音樂,對抗那蒙蔽人類眼睛的文明。

寫到這裡我突然就明白了(啊寫東西果然可以幫助我思考啊)──在自然世界中沒有所謂的文明與文化──沒有機器,沒有速度,沒有塑膠,沒有便利的生活;當然也沒有文字、沒有音樂、沒有繪畫與舞蹈。

我突然覺得文化簡直就是為了救贖文明而生。或者說,文明已經走到根本沒有辦法救贖的地步,但是至少我們生出文化來讓自己看清,我們到底是活在什麼樣的「文明」之中。

〈圍庄〉詞 / 鍾永豐  / 曲 / 林生祥、早川徹  / 編曲 / 生祥樂隊

禾埕尾的天公爐
對過去 對過去
石化廠的煙囪管
數百支 數百支

它們出事,鄰居倒楣
它們吃水,河流斷命
它們納稅,台北大興
它們吐煙,天地不仁

禾埕尾的天公爐
無人祭 無人祭
石化廠的煙囪管
點著香 點著香

它們拜天,眾神耳聾
它們拜地,農作反種
它們拜人,身體叛變
它們拜水,魚產失蹤





625的演唱會現場,聽到〈南風〉時,眼淚就不行了。


〈南風〉詞 / 鍾永豐 / 曲、林生祥、早川徹 / 編曲 / 生祥樂隊

我的鑰匙變孤僻
吵著回鄉找屋
海風北上幫忙敲門
它一身酸臭

田地徵收做大路
每隻鎖頭生銹
我的鑰匙難確定
離鄉前的屋

南風直說:歹勢
我真歹勢

後頭遇到鎖匠
他轉做管理員 
他指庄尾納骨塔:
你去試看看。

有力量的字

並不一定出自有力量的人。

2016年6月14日 星期二

在鹿野永遠不會濕掉鞋子跟襪子

沒搬來前,我完全不曉得會有這種事
我只是在回臺北朋友的fb
寫著寫著發現這竟然是人生的分歧點


公務員有好表現還是要鼓勵一下,雖然小四說應該要上前擁吻致意(擁吻致意就留給他了)

洪處長經典名言:

「有人提議要在神社旁邊種櫻花,這個要討論討論;也不是不行,可是要看適不適合。要是種下去之後,花很大很多力氣才開一兩朵花,那到底是種來給人家看可憐的?還是看用心的?是要給遊客看這個櫻花怎麼開得那麼可憐?還是要給遊客看啊我們好用心好用心在照顧可是才開一兩朵花?到底是要給遊客看什麼?所以適地適種還是蠻重要的。」

昨天去開了個「鹿野龍田自行車暨周邊公共服務設施改善工程」的說明會。這說明會來得很突然,下午要開會,早上才接獲訊息。老實說之前開眾多說明會都不太愉快,但昨天還算是愉快,有針對計畫好好的討論,洪處長的快人快語也讓我笑到不行。

「所以廖小姐的意思是,錢要花在刀口上。所以規劃公司你們在做改善路面的計畫時,要會同當地居民實際再勘查一次。有需要改善重鋪的地方再重鋪,不需要的就不要做,我也不是很有錢,沒必要花的錢就不要花。」

「那個往高台的路線規劃,我是覺得沒有必要每條路都要做得又大又寬又平坦,應該是不同的路線有不同的任務。有些路是可以給老人家小孩慢慢走的,散步用的;有些就原持它本來的地形地貌,這樣有些人可能會想要去挑戰看看,走起來也比較有意思。」

「那個兩旁種植栽,也不要為了植栽而植栽,有需要再來種。而且種什麼樹種也要仔細研就跟規劃,跟當地居民討論。然後地權也很重要,要先搞清清楚地權。」

我引號裡面的字都是洪處長的發言,雖然不算是逐字記錄,但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其實,去年10月縱管處規劃的「景觀管制計畫草案」,洪處長的表現就讓我有些改觀了,所以我忍不住又想起那個大草原BOT案怎麼回事?真的是同一個主管機關嗎?

這次的說明會,算是有感受到主管單位和提案單位願意跟大家好好溝通的心意,雖然說政府單位做任何計畫在定案前要先跟民眾溝通,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但以實際層面來說,要好好做到並不容易,這次說明會算是能感受到他們的用心。

不過,關於這個「自行車暨周邊公共服務設施改善工程」,如果真要做,思考點應該是在一般的自行車遊客以及當地居民的需求中,抓到一個平衡點。對遊客來說,能夠讓他們感到友善;對當地居民來說,要能讓我們感到自在。生活的舒適感不能因為觀光進駐,品質就下降。我想這應該是公共工程的基本原則。

當然,公共工程不該為特定業者服務,這就不在話下了。

這場說明會與會的公務人員都值得鼓勵。不過,以後說明會還是要更公開透明,然後提早公告,好嗎?

2016年6月3日 星期五

我痛苦的時候卻想哈哈傻笑

痛苦的時候,能坦然流露痛苦的表情,是很幸福的人。緊張的時候,能直接顯露緊張的姿勢,是很幸福的人。但我痛苦的時候卻想哈哈傻笑,真是傷腦筋。即使內心緊張得要命,也會開始說蠢話,真是傷腦筋。

──太宰治,〈小相簿〉,《小說燈籠》


2016年6月2日 星期四

migu的好朋友仄仄走了






migu結紮的這幾天都待在家裡,不能去跟仄仄玩,但奇怪的是仄仄也沒有來我們家玩。我跟老斌還開玩笑說,仄仄是不是因為知道migu結紮,所以不來了。今天傍晚帶migu去散步的時候,遇到仄仄的主人菲菲姐;菲菲姐說兩天前,仄仄被毒死了。

連同仄仄,附近鄰居另外還有一隻狗兩隻貓被毒死。

migu見到仄仄的最後一面是禮拜六。禮拜六migu剛結紮回來時,我們的車才剛到家,仄仄就搖著尾巴跑來找migu。我們說仄仄不行喔migu才剛結紮,改天再跟你玩。

禮拜天晚上,仄仄吃到毒藥。菲菲姐緊急幫仄仄打針,但禮拜一早上還是走了。

那是migu見到仄仄的最後一面。


2016年6月1日 星期三

好了,可以起來了

「好了,可以起來了!」
他的牙醫說。

「好了,可以起來了!」
她的按摩師說。

「好了,可以起來了!」
媽媽每天說。

「好了,可以起來了!」
那個警察拿著大聲公說。

「好了,可以起來了!」
指揮怪手的建商說。

「好了,可以起來了!」
耶穌說。

「好了,可以起來了!」
小孩捧著受傷的蝴蝶說。



(與小四和大膽)

2016年5月30日 星期一

親愛的淚水 (張執浩)

有多久了?我在尋找親愛的淚水,
生活彷彿沙子,我可以哭,但
這不是淚水,不是,不是
我所熟悉的滋味、顏色和氣息。

為什麼沒有親愛的淚水?
刀子捅進去,為什麼沒有血?
我找不到我的心藏在了哪裡,
也看不見掩埋她的塵土與岩石。

──節錄自〈親愛的淚水〉,張執浩,《動物之心》


2016年5月29日 星期日

所謂的人類智慧

費盡心思的讓自己跌進深淵
再費盡心思的讓自己得到救贖

2016年5月28日 星期六

migu很乖在忍耐

晚餐後沒有給migu上頭套,打算睡前再幫牠戴。migu乖乖的趴在房間門口。今天越線了,沒關係,讓你越線一下,因為你已經好乖了。

有時候說migu乖,會有一點點那種良心不安的感覺。「是因為我乖才養我嗎?」如果migu不乖就不養牠嗎?

migu乖是我們運氣好,比較不累。但是不乖就不養嗎?不行呀,已經養了呀,已經叫牠migu了。

今天看migu這樣,反而有一種不忍心的感覺。剛剛給migu上頭套了,因為要準備休息了,migu不喜歡,但很努力在忍耐。

(migu乖乖趴門口。migu好黑很難拍)


migu結紮之自製維多利亞頭套


今天帶migu去結紮,醫生助理問需要幫migu買頭套嗎?頭套一個400元。我們想一生只結紮一次,應該不用買只會用一次的頭套吧。

先問了也養狗的朋友林桑,你家咖逼之前有用頭套可借嗎?沒有。再問有很多貓的素素,以前有撿過狗幫他結紮幫他帶頭套嗎?素素說是維多利亞頭套嗎?這個可以自己幫狗狗貓貓做喔。

我說好喔那我們自己做做看,心裡想著為什麼叫做維多利亞頭套呀。

等migu麻藥退了migu醒了我們接migu回家。migu一看到我們就嗚嗚嗚地哭。醫生助理說migu大概因為沒被關在籠子過,醒過來後就一直嗚嗚哭。

不過migu看到我們嗚嗚哭了兩聲就沒哭了。今天超熱,migu不曉得是熱還是還在害怕還是不舒服,坐車回家時趴在我身上一直流口水。

今天太熱了,本來想說回到家就要馬上幫migu做頭套,可是我們兩個人都快熱掛了,趕快先洗洗涼降溫。可是我們又怕migu舔傷口,所幸migu也熱暈了,喝了好多水之後就趴著睡著了。

然後我們兩個也趁這個時候趕快睡一下。

醒來後migu也醒了,想要舔傷口。我們「ㄟ」了一聲migu就不舔了。老斌趁這個時候幫migu做了頭套,是孔雀餅乾花色。

migu剛戴上頭套連走路都不會,定格了好幾分鐘。後來慢慢習慣終於趴下來(應該是不喜歡可是也沒辦法,很無奈的趴下)

migu也沒叫也沒咬頭套,真是很認份的狗。穩定成這樣,看來平常時候都可以不用幫他戴,我們睡覺時再幫他戴就好了。

然後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叫維多利亞頭套了。也有人叫伊莉莎白頭套。

migu一歲。今天量體重24.9公斤。




2016年5月27日 星期五

如果你總是在測試別人喜歡什麼

如果你總是在測試別人喜歡什麼,
最後你會連自己喜歡什麼都忘記,
成為自己的別人。

──嚴毅昇

2016年5月22日 星期日

一件小小的事




前幾天朋友來拍被鍊犬,其中有一戶在我們家附近。那天朋友跟狗主人短暫聊了幾句,主人沒有什麼回應,只是喔了一聲。

今天,我看到那兩隻狗狗被放開,出來散步了。

只是可惜的是,migu跑去找那兩隻一大一小的狗狗玩,但人家不想跟牠玩,結果牠們就吵架了。我聽到狗狗的唉叫聲跑出去時,牠們已經在打架了。

我趕緊把migu拉住,讓牠穩定下來。鄰居家小孩也把他家的狗拉住,作勢要打狗。我說不要打牠嘛,是migu想去跟牠當朋友,但是你們家狗狗還沒有準備好要跟migu交朋友。

小男孩把手放下。我順便跟小男孩聊天:你們家狗狗是一隻是媽媽一隻是小孩嗎?小男孩搖頭,指的剛剛跟migu打架的狗,「牠是公的。」

啊,原來牠是公的,我一直搞錯,我一直以為剛搬來的是狗媽媽跟小狗 ORZ  啊……難怪剛剛牠們打架。

後來鄰居主人回來了,小男孩說剛剛牠們打架。男主人就說綁起來綁起來。然後狗就又被鍊回去了。



帶migu回來之後,看著migu無辜的臉,我想了一下。

其實,狗已經跟人生活在一起,我們不能說狗本來就會打架,就不管牠們,就讓牠們去打架,或是為了不讓牠們打架而把狗鍊起來。

我們應該要幫狗狗們交朋友。當然,這不容易,要花時間。但是我知道migu的出發點是想跟對方玩,只是對方還沒有準備要跟牠玩,加上兩隻都是公狗,所以牠們才打架了。如果牠們可以成為朋友,不是很好嗎?如果牠們不會打架,那鄰居家或許就有可能更放心的讓狗狗自由活動。

所以,在狗狗還沒有彼此熟悉的情況下,如果可以用牽繩先幫助牠們彼此認識,萬一牠們真的彼此不喜歡再趕緊拉開,這樣狗狗就不會打架了。(但這是理想狀況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會不會去試,但目前是有這樣想。)

記得有朋友說過,狗一旦打架就會記恨,下次再看到同一隻狗就會想起「這就是上次跟我打架的狗」。人討厭狗打架,狗打架對狗自己也不好,可能會害自己被鍊起來。如果我們可以幫狗狗們不要打架,說不定就可以減少牠們被鍊的時間了。

不過,今天看到鄰居讓那兩隻狗出來散步,還是覺得高興。雖然時間不長。


2016年5月21日 星期六

狗狗有用

〈有用〉

你太有用了
你太好用了
你太容易用了
沒有人比你更好用了
你生出來就是要被用的

狗狗,你不用做隻有用的狗







今天突然想到要改以前寫的那首〈有用〉。因為狗實在是太好用了,狗生出來就是要被用的。

早餐跟老斌聊天,我說,狗狗好像比貓還可憐,因為狗狗有用。

附近鄰居家的母狗生了小狗,小狗才剛滿兩個月就被綁起來,跟媽媽分開。媽媽顧前面,小狗顧後面。小狗很有用,小狗很好用,小狗只要有人有車有狗經過,就盡責的跟媽媽一起汪汪叫。母子檔一起當隻有用的狗。

狗狗沒水喝,狗狗曬太陽,狗狗被雨淋,狗狗依舊認命的當隻有用的狗。



去年八月老斌撿到migu之後,我才開始慢慢真的認識狗這種動物。

migu剛來的時候還是小狗,那時候還沒下定決心要養牠。我跟老斌剛好要去西部一週,我們說怎麼辦呢,migu怎麼辦(其實那時候還沒幫migu取名字),要綁牠嗎?可是綁著牠牠就不能自由活動,我們又不在,這樣很可憐;可是如果不綁牠,搞不好我們回來牠就不在了,不曉得又會流浪到哪裡去。

後來我們想,那就看緣分吧。不要綁牠,如果我們回來後牠還在我們家,就留牠下來。我們請朋友每天來餵牠,一個禮拜後我們回來,牠還在我們家。

我們幫狗狗取了名字,叫做migu。

migu剛開始不太會叫,是隻安靜的狗。不過,我們養migu也不是為了要牠看家,所以叫不叫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關係。但migu漸漸長大後,有一天突然開始會叫了。

有陌生的車子靠近我們家,會叫;有陌生人靠近,會叫。後來我發現migu還會分警戒的叫跟提醒的叫,如果是朋友來就是提醒的叫,等我們去應門牠就會停;如果是陌生人就會連續不停的吠叫,企圖把對方嚇走。

都沒有教牠,牠就會看門。不用綁在家門外,讓牠在家裡面,外頭有什麼風吹草動,牠也會豎起耳朵聽。

migu剛來的頭兩個月,我們並沒有讓牠進到屋子裡來,一方面是因為牠每天都在外邊跑,我們也沒經常幫牠洗澡,進來家裡怕牠把家弄髒。再來是因為覺得牠還是小狗,進來家裡要是衝來衝去把家弄亂怎麼辦。所以頭兩個月,migu都睡外面。

但後來天氣漸漸冷了,想說migu在屋子外面睡覺會冷,就讓牠進來避一下寒。讓migu進來後才發現,牠比我們想像中還聰明,牠自己會判斷哪裡可以去哪裡不可以去,只要進屋子就不會亂衝亂撞。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乾不乾淨的問題了。乾不乾淨的問題其實也很好解決,每隔一段時間幫他洗一次澡,有空就幫他抓蟲。

晚上的時候,migu乖乖在客廳睡覺,一直到隔天早上,等我們起床幫牠繫好項圈,然後出去玩。如果我們起得晚,牠也不叫不吵,牠就靜靜的走到我們房間外面,趴著等我們。

唉,怎麼說,看著migu從小狗變大狗,覺得狗還真是聰明的動物。我這麼說的時候,前幾天認識的一個當動物行為師的朋友,他說他不會說狗狗這樣是聰明,而是狗狗天生就是一種會回應人的動物,人接收到的如果是自己喜歡的回應,就會說那樣的行為是聰明。但其實狗狗本來就細緻敏感,很會觀察人。

前幾天陪著一些關心狗狗的朋友走訪一些長時間被鍊著的狗狗,其實也明白某些狗狗的主人並不是故意要鍊狗,而是怕牠們去追車,追人,或被車撞。但是怎麼說呢,當我們越跟狗相處,越會發現並感覺到長期被鍊對狗來說其實是一種折磨,因為狗已經變成一種喜歡跟人在一起的動物。像migu,雖然migu平常也會自己出去玩,或是跟牠的狗朋友玩,但只要是跟我們去散步,migu就會格外開心。

像migu平常可以跑來跑去,都還是喜歡跟在人身邊,就更不要說那些被鍊著只是用來看門的狗了。有些狗被綁著看門,平常都沒人跟牠們互動,以前我們騎車經過牠們都會大聲吠叫,以為牠們很兇;那天靠近才發現不是,牠們很親人,很想要跟人玩。

狗已經被養成一種要跟人生活在一起的動物了。狗喜歡跟人在一起,卻變成了人的工具。而其實,就算要站在有用的觀點好了,人們不用鍊狗,狗也一樣有用;因為牠天生就有用,天生就好用。

如果真的想用牠,就讓牠身心健康,好好教育牠;這樣對狗對人,真的都更加有用





(照片來源:許閔皓)

1.migu笑得很笨,動來動去。
2-4.朋友走訪花東拍的被鍊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