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31日 星期一

寫詩的人


寫詩的人總有很多話想說
說出來卻只有
一點點

寫詩的人總是不停的說
聽的人卻只有
一點點

寫詩的人
什麼時代都有
什麼年齡都有
什麼樣子都有
什麼企圖都有


衛生紙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裡有衛生紙嗎?
衛生紙嗎?好的幫你找一下。

你要哪一期的衛生紙?這期的還是過期的?
過期的衛生紙還可以用嗎?

喔,請不用擔心,衛生紙永遠不會過期。

 (給《衛生紙》)

◆◇


寫這則短短的之前,我和爸爸、媽媽坐在客廳裡。爸爸看著中華職棒頒獎,我翻著《衛生紙》。媽媽原本在看手中的資料,我印給她的抗癌食物的資料;大概是讀到一段落了吧,她看向我,然後臉上有著不解的神情。

「衛生紙?那是什麼?」媽媽問。

我沒說話,把《衛生紙》拿給媽媽。媽媽拿著《衛生紙》,看著封面:「怎麼叫這麼奇怪的名字?」「這裡面是在幹嘛?」

我還是沒有說話,就笑著看她。

然後媽媽翻開封面,看目錄。表情很認真的樣子。

「這裡面也有你投稿的喔?」媽媽又問。
我說對呀!

「那我來看看。」媽媽翻到我寫的〈運動〉。

運動

小孩不用運動
因為一直在動

工人不用運動
因為一直在動

農夫不用運動
因為一直在動

動物不用運動
因為一直在動



「ㄟ,我看得懂耶!」媽媽的表情很好玩,像小孩一樣的點頭。然後對爸爸說:「爸爸你看看,這個很好玩。」

爸爸接過《衛生紙》,眼睛還捨不得離開職棒頒獎,不過他還是戴上了老花眼鏡。還好詩只有八句,只要一下子就讀完了。爸爸「呵呵呵」三聲,然後把《衛生紙》拿給我。

我又拿給媽媽。

然後我讀我下個禮拜預備要排版的稿子,媽媽讀著《衛生紙》。

我偷偷的用眼角餘光瞄她。她讀了一篇,又一篇。好像她讀小說那樣。

大概讀了有十分鐘吧。

她把《衛生紙》放下的時候,說:「啊有的看得懂,有的還是看不懂。看得懂的,好像也是要想一下。」然後她問:「這個哪裡有在賣?」

我說書店呀,誠品吧!(距離我家最近的書店是誠品)

後來我就跑去大統誠品看看有沒有《衛生紙》。然後就寫了上面那一則短短的〈衛生紙〉。



「我的腳怎麼那麼髒?

  這陣子我的腳總是好髒。
  早上才洗澡,中午出去走一圈,回來就又髒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底。

「你沒穿鞋嗎?」他問。
「我有穿呀!」她說。

她去洗腳。
他去洗她的鞋。


倒垃圾


他急著倒垃圾
倒垃圾
垃圾都倒到別人身上了
還不知道

2011年10月29日 星期六

草圖


「這草圖真漂亮!

我也想畫出漂亮的草圖。」

他開始畫草圖,
一張又一張
一張又一張
直到那張草圖漂亮為止。

2011年10月26日 星期三

底片盒.一碗鹹湯01-05


底片盒的樣子與鹹湯的內容,
沒有直接關係。

沒有關係我可以更自由,
關係也不一定要有。






底片盒.有用04



這個盒子是深藍的。
但在光線下看不太清楚。

2011年10月25日 星期二

昨天做的底片盒




昨天又開始做底片盒了。

雖然還是買不到理想中的噴修膠膜,
但還是嘗試做了幾隻。

我發現從前用的,跟現在買到的差異在:
膠膜表面的材質與彈性。
現在買到的都太光滑,又沒彈性。
很難做出想要的質感呀!

師大附近的美術店,膠膜選擇很少。
可是沒有辦法....
「現在很少進了,都沒有人在使用膠膜了呀......」老闆說。

今天打電話給從前曾經一起上繪本課的朋友,
問她我們以前用的膠膜是哪個牌子呀,
嗯,希望能打聽到消息呀......

2011年10月24日 星期一

像小孩一樣


「啊怎麼像小孩一樣?」媽媽對著動完腦部手術的爸爸說
「當然像小孩呀!我重生了耶。謝謝媽媽。」爸爸說。

2011年10月23日 星期日

表現


不要表現
不要表現出愛現的樣子
要表現得一點都不愛現


他很愛演戲。

他接到一個角色。
一個很愛演卻又不會演的角色。

他苦思了好久好久。

「到底要怎麼演,
才能讓觀眾覺得我真是個不會演戲的人,
然後又覺得我演得真是好極了呢?」

2011年10月13日 星期四

邏輯哲學論.序 ╱維根斯坦


本書或許只能為那些自己就層思考過這裡所表達的思想或類似的思想的人所理解——因此它不是一本教科書。如果它能給一個讀懂它的人以快樂,本書的目的就達到了。

本書討論哲學問題,而且我相信它指出了這些問題都是由於誤解我們的語言的邏輯而提出來的。本書的全部旨義可概述如下:凡是可說的東西,都可以明白地說,凡是不可說的東西,則必須對之沉默。

因此本書是要為思維畫一條界線,或者說得更確切些,不是為思維而是為思維的表達(方)式畫一條界線。因為要為思維畫一條界線,我們就必須能思及這個界線的兩邊(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能思不可思者)。

因此只能在語言中畫界線,而在界線那一邊的東西則根本是無意義的

我無意評斷我的努力探求在多大程度上與其他哲學家是一致的。的確,我並不自詡這裡所寫的東西在細節上有何新穎之處;我也沒有說明我的思想的來源,因為我所思考的東西在我是否已有他人思考過,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

我只想提到,對我思想的激勵大都得之於弗雷格的傳著和我的朋友羅素先生的著作。

如果本書有一種價值的話,那麼其價值在如下兩點。首先,本書表達了一些思想,這些思想表達得越好,越能切中要害,其價值也越大。這裡我自知可能達到的地步還相聚甚遠。這只是因為我的能力至為薄弱,不堪勝任這個任務——但願有別人來做更好些。

反之,這裡所陳述的思想的真理性,在我看來則是無可置疑和斷然確定的。因此,我認為,問題已經在根本上徹底解決了。如果我在這一點上沒有弄錯的話,那麼本書的價值其次就在於,它至出通過這些問題的解決所完成的東西是如何的少。

──L.W. 1918年,維也納

2011年10月9日 星期日

跟爸爸在醫院的塗鴉


星期五,跟爸爸、媽媽在醫院病房。

爸爸不想看書,醫院也沒有電視。我跟媽媽在聊天,爸爸在旁邊聽。
這樣過了快一個下午,實在有點無聊,爸爸也一臉無聊的樣子。
爸爸覺得自己頭又沒有痛,為什麼要住院準備開刀呢?
在醫院等候檢查的時間,實在很漫長。

我拿出紙筆,開始塗鴉。用左手。


我畫完以後,給媽媽和爸爸看。
媽媽看了以後就笑,對著爸爸說:「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爸爸一副當然知道的口氣:「栽呀!(知道呀!)」
我說:「你都知道喔,我怎麼不知道?」
媽媽說:「一個小怪物。」

我翻到下一頁,畫了一條線後,拿給媽媽。
「換你。」我說。
媽媽說不要。
我拿給爸爸。爸爸接過筆,手抖抖的,畫了。
然後我接過來,他又接過去;
我們接過來接過去,一直到爸爸說「厚啊!(好了!)」
才停下來。
這張,是我跟爸爸一起畫的。

我又翻到下一頁,開始一張新的圖。
我把筆拿給爸爸。他搖頭。
我自己畫。

我畫了幾筆,每完成一張,拿給爸爸媽媽看,他們就笑。





這是最後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