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30日 星期三

認證


我發給你一張通過XXOO語言檢定的認證
我發給你一張你會講話的認證
我發給你一張詩人認證
我發給你一張你可以愛人的認證
我發給你一張你活著的認證

2013年10月29日 星期二

生命


有人走了
而我們還在
我們還在
有天也會走
我們走了
還有人在
那人走了
另一個人會來

2013年10月28日 星期一

2013年10月27日 星期日

青江菜樹


話說毛米訂了一件青江菜後,我一直無法履行約定,因為......鹿野的夏天根本沒有青江菜呀!終於,十月的鹿野街上,賣菜阿嬤的攤上終於有青江菜了!

我畫的青江菜跟老斌顯然不同,他的看起來確實是菜,我的則是像樹。




通常,拓印都不會只做一件,因為太可惜了。但是樣式相同也不有趣,所以底下這件稍稍做了點變化。




看一下老斌從前畫的青江菜吧!我是覺得很不一樣啦!他的比較童趣,可愛。



2013年10月26日 星期六

進化


有個人為了節省吃飯時間,他發明了一種藥丸,只要吃一顆就可以一整年不用吃飯。後來這種藥丸進化到只要吃一顆,就可以終生不用吃飯。這個人最後進化到不用吃飯也不用拉屎,跟機器人一樣,他感到非常滿足。

有個機器人為了能夠品嚐食物的滋味,他研發出人工牙齒人工舌頭;他為了瞭解大便的感覺,他又研發了人工食道人工腸胃人工肛門。這個機器人最後進化到像人一樣可以吃飯大便,他感到非常滿足。

【自然醒】20131026.我們就這樣加入了共耕共食共玩班(簡稱貢丸班)PART 1


上一篇自然醒寫賣果醬,不是寫我們的田。這篇自然醒也不是要寫我們的田,而是共耕共食共玩班。

什麼是共耕共食共玩班呢?

話說三個多禮拜或更久之前,我跟老斌去義隆大哥和曉萍姐家(忘記去做什麼了),曉萍姐問我們:「我們要找一塊地,找大家一起來種東西,一起玩、一起吃。要不要加入?」

「喔,好。啊要種什麼?」我們問。

「應該會種短期作物,然後又不需要太高度照顧的。因為大家平常都各自有要忙的事嘛!可能就是每隔一段時間約一天,大家一起耕作、一起吃飯。最後大家一起採收,扣除成本後大家一起分配。也可以學一些農事。」曉萍姐說,「重點是大家一起玩啦!」

「加入嗎?」曉萍姐看著老斌的眼睛問,老斌點一下頭。「加入嗎?」她看著我的眼睛問,我點兩下頭。就這樣,我們加入了這個共耕共食共玩班,簡稱共玩班(貢丸班)。

這個貢丸班在2013年10月22日上午七點,在王龍大哥的兩分地上正式開始。(今天都10月26日了,我到底在忙什麼呢現在才寫這篇文章……人家義隆大哥早在22日當天就把記錄寫完了,接著是信廷,連黃小四都po了十一張照片……)

結果那天我們因為前一天好累所以多睡了一點七點半才到,到的時候大家已經開始撿石頭了。咦……撿石頭?不是要耕作嗎?幹嘛要撿石頭?嗯,沒錯,這塊地石頭好多好多,開溝做畦後第一件事就是撿石頭。還好我們這個貢丸班有十一個家庭,加上義隆大哥家的志工,今天總共有十九個人上工。

「果然是人多好辦事……」我望著這片一望無際的兩分地(相較於我們家的0.6分菜園,可說是一望無際呀)「要不然這塊地的石頭是要撿到海枯石爛才撿得完嗎?」

於是我們這些開不動中耕機的(不過中耕機也只有一台,不可能人人去開),一個一個蹲下來乖乖撿石頭。小櫧一邊撿石頭一邊說:「要是這些石頭都是馬鈴薯就好了!」喔對,我忘了說,我們這次主要種植馬鈴薯,是黃金馬鈴薯喔!黃肉的那種,據說非常好吃。另外兩種作物是草莓跟紅豆。

嗯,撿石頭的時候大家都在想什麼呢?勞動的時候大家都在想什麼呢?

這個貢丸班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勞改班」。真的很像勞改呀,一群大家眼中所謂的知識份子,一個一個蹲在田裡撿石頭。「勞改」這兩字當然是從中國共產黨來的,只是,那個勞改是苦悶的、是被動不得已是被迫的;而這個貢丸勞改班是心甘情願的,是自己自願下鄉被勞改的哈哈。勞改,勞改,勞動改造,透過勞動真的能改造自己嗎?改造什麼呢?

我不曉得別人的狀況,我只知道蹲在田中移動步伐的我,腿好痠。蹲下去時,我感覺到自己大腿的肌肉小腿的肌肉被拉緊;站起身時,我感覺到自己的膝蓋負荷著我全身的重量。

勞動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前不勞動的時候,只感覺得到自己的頭。

感覺自己身體這件事,會不會改變自己的腦袋呢?會不會改變自己的價值觀呢?像我這種三個月前還對農務一竅不通的人,現在至少知道一塊田不是本來就開好溝做好畦在那邊等你,田裡的石頭不會自己跳出來排隊滾出去,馬鈴薯不會按著芽點把自己切塊,然後自己挖洞跳進去(自己還要記得將芽點朝上),然後再把自己埋起來。土裡所長出的一切並不是理所當然,餐桌上出現的菜不是理所當然。

當然,蹲在那邊撿石頭的我,也不是一直在感覺啦,多半的時候是在聊天。我們一邊撿石頭,一邊亂聊,聊市場機制啦,聊反核啦,也會亂聊一些五四三的。我們一邊撿,一邊把大大小小的石頭丟進桶子裡。柏宏開玩笑說:「怎麼還沒有種就開始採收呀?」我想對耶,那一塊塊從土裡撥出來的石頭,確實很像馬鈴薯;不過沒有那麼好的事吧,都不用種就可以收,這是神話嗎?義隆大哥說:「怎麼會是神話呢?大自然裡所有的植物都沒有人去種她啊!」

耶……對耶!不過也因為這樣,「不種就收」這件事確實是神話,因為生命自己自然會長,如果不是因為人的話,那麼就是神的話囉!(神話──請自行解釋)

石頭一撿就是一個上午,撿到下午還撿不完。撿石頭是這樣的,好像永遠沒有撿完的一天……所以我們挑大顆的撿,撿到我們的工頭大雄大喊:「換工囉!要準備播種囉!」我們這才停下來。這時,從田裡撿出來倒出去的石頭,已經像條石頭路了。

草莓、馬鈴薯、紅豆

「草莓呢,種植間距大概在四十公分左右,種在畦的邊上。」大雄說完後示範,用尖鏟在土中挖個深深的穴,將草莓苗的根部擺進去,之後覆土,覆好土後稍微壓一下。

「為什麼要種在畦的邊上呀?」我問。
「之後灌溉比較好喝到水呀!」(忘了是誰這樣回答我。)

草莓種植示範完畢,接著是馬鈴薯。「馬鈴薯種植間距跟草莓差不多。記得芽點要朝上,切面不要朝上,不然會爛掉」大雄說。

示範完畢之後大家自行分成兩班,馬鈴薯班和草莓班。我很自然地走到馬鈴薯班,大概是覺得草莓苗看起來很脆弱擔心自己不小心把苗弄死吧……。很快地大家討論出種植生產線:一個人挖洞、一個人放馬鈴薯、一個人覆土。就這樣,五、六條畦很快地就種完了,大家發現馬鈴薯快要不夠了。

於是義隆大哥與文群、素珍,把還可以切分的馬鈴薯挑出來,再切成小塊;但也不能太小塊,每塊都要有芽點,而且最好至少有50克。

這塊田我們開了橫排的畦有40條,馬鈴薯共種了19條,剩下的21條種紅豆。

就在我們生產線不斷往下進展的過程中,義隆大哥說:「馬鈴薯如果順利收成,一個家庭大概可以分1.5畦。」

「哦!義隆大哥你一邊種一邊就算好囉!」我說。
「不是我愛算,是我們的口袋不深。」義隆大哥說
「不會呀,團隊裡還是要有一個會算的,不然大家都一直在玩。」小四說。
「沒有效率的話,就不好玩了。」信廷說。

嗯,「效率」和「玩」的之間關係,我後來一直在想這件事。但這篇文章似乎寫得太長了,等一下還有別的事要做,我不想再拖過今天,差不多該做個結束了。

義隆大哥提醒:「田間記錄很重要。」我想是。沒有記錄的話,當初種了些什麼種多少都搞不清楚,之後收成到底好不好大概也搞不清楚。

田間記錄簡記如下(其他細節比如成本,我就另外寫在貢丸班的記錄裡了)──

◆ 100公斤黃金馬鈴薯(有機馬鈴薯一箱、一般馬鈴薯三箱):
     共種了19畦(一畦長約 30多公尺),每畦約110穴

◆ 600株草莓苗(豐香):
     共種了3畦(一畦長約50多公尺)

◆ 一大包紅豆(約三斤多,秀明自然農法無農藥無肥料栽培紅豆,高雄九號):
     共種了21畦紅豆 (一畦長約30多公尺)

貢丸班Part 1參與者有11個家庭共19人。一個家庭繳2000元,作為地租、買種、租借大型拖曳機等開銷,以及吃喝玩樂的基金。

大雄負責耕作技術指導、曉萍姐負責聯絡總管、素珍負責財務,廖瞇負責記錄。

下次貢丸班聚會大概在兩週後,預定要除草。不過也說不定,「草應該沒有掌那麼快……」曉萍姐說。不過就算貢丸班不聚會,大家平時也常常聚,這個人家裡吃一吃,那個人家裡吃一吃。



這就是貢丸班的兩分地,裡面都是你從照片中看不到的石頭。不過,我聽素珍說才知道,其實石頭多的田礦物質也多,也沒有不好,就是整理起來比較辛苦一點。



一剛到田裡就被警告邊坡有虎頭蜂巢,但大家似乎都不怕死的一直經過它。




早上太早起床,還來不及吃早餐。「嘿!這是我的早餐,不是你的。」



有幾個人可以像大雄這樣一邊笑一邊開中耕機的?



大部分的人開中耕機的表情都是這樣......



喂,這位同志,不好好工作擺什麼 pose?



這些就是我們撿出來的石頭,一直綿延到鏡頭深處。



看架式就知道誰是工頭吧!



中午是一家一道菜,有文群的豆腐、豆花,老斌的紅豆湯、信廷果醬、小四阿春酸白菜湯、豬頭皮,小鳥小櫧酸筍、阿美族大雄的 Abai,曉萍姐提供的白斬雞與一大鍋米粉湯。菜多到大家吃完直說好想睡覺。



馬鈴薯班生產線:一人挖洞、一人放馬鈴薯、一人覆土。



「我很會種草莓喔!」



馬鈴薯不夠種了趕快來切!



「一個家庭要繳兩千是吧!我有我有。」



「你在種草莓嗎?我也想種種看......給我種給我種!」



小悅寧:「我來教你種馬鈴薯。」黃小四:「你不要亂種啦!」


如果說貢丸班(共玩班)的重點是「玩」,那麼以下幾位都可以角逐共玩班班長──


候選人1:「你看我的尾巴好長......」



候選人2:「在這裡曬太陽真是太舒服了!」



候選人3:「工作真好玩!我好喜歡工作喔!」(那當然,因為你的工作就是玩......)



候選人4(嗯,不解釋......)


2013年10月25日 星期五

【自然醒】20131023.老斌果醬要出貨囉!




各位朋友,老斌鳳梨果醬要出貨囉!

預計10/26寄出,隔天到達台北市青田街的貳月咖啡,請在一週內(11/3當天22:00以前)取貨,不然會充公給貳月咖啡,但是錢我們還是會跟你追。如果不克前往也要請別人去領,但是要結清喔。

領果醬前請先跟貳月報上自己的名字,再取貨付款,謝謝大家。

【貳月咖啡】

地址:台北市大安區青田街13-1號1樓 (11巷巷口)
電話:02-2391-3376

【鳳梨果醬注意事項】

1.原料:紅寶石鳳梨、巴西有機貳砂、檸檬、蘋果、楊老斌內功

2.一罐350克:250元。

3.請盡量放冰箱保存,尤其是開封過。

4.第一次開需要很大力氣(因為趁熱裝瓶,冷卻後罐內空氣會回吸變得很緊),請找有力人士幫忙開,但不要溜手打破,很可惜喔。

5.保存期限並不確定,因為是第一次做,我們會自己保存一罐在冰箱測試,但最好兩個月內吃完,沒吃完要趕快跟別人分享。

6.果醬酸甜濃淡乃主觀知覺,如果覺得不夠酸或不夠甜不夠稠或不夠稀都可以來信告知意見,之後還可以做不同口感跟口味。

7.鳳梨果醬除了直接吃、抹麵包、配蛋糕、淋優格、夾餅乾、做司康、泡果茶,還有其他多種用途,拌沙拉、沾菜肉、塗眼睛、敷面膜、騙小孩,還具有幫助開胃,芳香室內的功能,送禮自用兩相宜。


2013年10月23日 星期三

【自然醒】20131023.今天的自然醒是要來賣果醬



老斌說:

朋友啊,今天我們要來煮鳳梨,準備賣鳳梨果醬囉!

這是10月21日我們去李萬枝大哥家幫忙採收鳳梨和做鳳梨乾所換來的「紅寶石鳳梨」,味道偏酸但甜度也夠很適合做果醬,預計會有三十罐左右出來如果有更多更好啦。晚上煮好裝罐,預計一罐約350~400克(還不確定),價錢大概是250~280之間(因為罐子比較大罐啦,大家可回去分裝),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下訂,訂完為止。

為了節省運費與出貨困難度,所以台北地區我們統一寄到青田街的「貳月咖啡」,再請訂購者去貳月取貨付款,不便之處還請多多包涵,謝謝大家。(請大家在出貨後一個禮拜內去領取,如果沒有領就充公給「貳月咖啡」喔!

「貳月咖啡」 地址是:台北市大安區青田街13-1號1樓 (11巷巷口) 營業時間:12:00 - 22:00(沒有公休)

貳月咖啡FB:
https://www.facebook.com/pages/%E8%B2%B3%E6%9C%88%E5%92%96%E5%95%A1/184725231606566?fref=ts

台北以外的朋友,同一地區可合購,統一寄送至單一地點。若有問題可留言或私訊。

果醬原料:紅寶石鳳梨、蘋果、檸檬、巴西有機貳砂、楊老斌內功


廖瞇很愛講:關於定價

最近我跟朋友常討論到價格與市場機制。我說,我不是那麼認同市場上總是用價格來決定價值那一套,比如好東西一定要賣得貴,或是反過來,貴桑桑的東西一定好。但是,價格跟價值的關係,一定是這樣嗎?

今天老斌要做鳳梨果醬了,我們又再度遇上定價的問題;從前做樸食時曾討論過便當的價格,現在要賣鳳梨果醬了,所以我們又討論了一次。

定價以前,我們計算了一下。

我跟老斌兩人幫忙採收鳳梨和做鳳梨乾的工錢,一人一天算一千五的話,兩人就是三千。瓶子和糖花了六百元。加上老斌使用內功處理鳳梨和熬煮,大概要花上一整天(隨便算一千五)。所以,這批鳳梨果醬的成本差不多就五千元了。(其實關於換工關於內功應該是不能這樣計算價錢的,只是,因為要定價,所以不得不算一下。)

我們這次大概會出30罐果醬,一罐是350到400克之間,價錢訂在250到280元。

這樣把價錢攤開來講,是因為我希望能夠透過每一次「交易」的過程,讓跟我們買東西的朋友,知道我們對交易的價值觀。

我最近總在想,「錢」這種東西,是用來讓我們方便交易,它並不是交易的重點。我們只是用東西來換錢,再用錢去換其他東西,錢只是一個交換的媒介。

我們用時間和勞力換鳳梨,買的人用錢換鳳梨果醬,我們再用果醬換到的錢,換一些必須用錢能換到的東西,比如房租、水電。而在這過程中不只有交換,更有工作上的好玩、價值觀的分享。

錢是用來過生活的,可以過生活就好。

剛剛又想到一件事──所謂的買東西,是我們用錢去換一些我們想要的東西,而不是不想要的東西;所以,食品中許多根本不該加的人工添加物簡直是莫名其妙是吧!我們根本不想用錢去換那些添加物呀!

因為想要憑微薄之力對市場機制做些反動,所以就囉哩囉嗦唆地說起大道理。人雖然無法單靠道理活著,卻能靠著道理明白自己想要怎麼活著。

2013年10月17日 星期四

什麼都不寫的時候

什麼都不寫的時候
該與自己很近
不寫的時候
我可以看見其他的事物
而不只是自己的字
 
什麼都不寫的時候
耳朵聽見青蛙
指甲裡有泥土
腳在溪水中
 
什麼都不寫的時候
我與我的眼睛耳朵手腳嘴巴皮膚
很近
 
兔子斑斑不用寫
喵喵也不用寫
他們都不需要寫
 
什麼都不寫的時候
我與自己很近
 
卻又很遠

2013年10月14日 星期一

如果她是貓就好了


因為聽不懂
所以可以假裝忽略
喵喵
喵喵
他假裝聽不懂
喵喵肚子餓了

他看著她說話
他想著那隻貓喵喵叫
他想
如果她是貓就好了

2013年10月13日 星期日

大鳳蝶幼蟲模型配色



這是Vivian做的大鳳蝶幼蟲黏土模型。為什麼要做大鳳蝶幼蟲黏土模型呢?這說來話長,改日再說。

之後模型要上色,我按著這個模型來先構想平面配色。




為了畫這隻大鳳蝶幼蟲,我跟蝴蝶專家李老師要了一堆照片,好了解毛毛蟲的構造(雖說是卡通版,但也不能亂畫。)

大鳳蝶幼蟲有禦敵的假眼,真的眼睛則在下方臉部上,兩邊各有六顆單眼。身體有十三節。共有三對胸足,五對腹足(五對腹足各在三、四、五、六與最後一節)。

配色基本上依照大鳳蝶幼蟲實際的顏色,部分顏色(如腹足、假眼)視整體感調整顏色。

我很喜歡大鳳蝶幼蟲背上的白色條紋,很像批著白色的蕾絲。

對了最上面那個洞不是眼睛,是火箭爐的洞口。(這也暫不解釋,之後再說。)









2013年10月11日 星期五

【自然醒】20131011.阿婆大聲地喊:「你們是在種什麼呀?」(阿婆的意思其實是「啊怎麼都是草?菜是在哪裡呀?」)


距離上一篇自然醒,不知不覺過了半個月。半個月耶!如果菜有好好長的話,應該長很大了。嗯,我們種下去的菜是很努力地長,不過呀雉雞蝸牛毛毛蟲啦,也很努力地吃;村裡的狗狗們也很努力地在我們不在的時候,來菜園散步。老斌說,最近有個阿婆騎機車經過我們菜園時都會停下來,大聲地喊:「啊你們是在種什麼呀?」然後就笑著騎車離開。

為了不讓阿婆笑我們只會種草,這段時間,老斌沒事就上網查種子的知識、育苗的知識;如果要搭網不讓狗夠雉雞蝸牛進來玩的話,網子該怎麼搭。我們把歷經天兔後存活下來的小苗,通通移植到同一塊畦,其他塊畦就借來中耕機重翻重種。

街上有一些賣菜的阿婆,她們的菜都長得好好。老斌說,阿婆的菜在育苗時期就很健康,因為她們都給小苗吃很好的土,「育苗就像是給小嬰兒好一點的環境,讓他們順利長大。」後來我們又想,可是那些野草啦野菜啦都不用育苗就長得很好,她們好像都比菜強。

我記得天兔剛走的第二天,我們在菜園「視察災情」時發現:有一根草的草尖,竟然穿過白玉蘿蔔的子葉。剛看到時實在想不通,看起來那樣柔軟的草,是怎麼穿過葉片的呢?當然,現在還是想不通,除了大唱「小草小草真厲害」之外,我實在沒有其他的形容詞可以形容。

那陣子我又想,我們現在所吃的菜,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都是所謂的野菜呢?那時候的菜,是不是不像現在的菜這麼脆弱呢?如果我們現在都不要管我們種的菜,也不要給她什麼比較好的環境,就讓她跟野草一起生長一起自然競爭,到最後存活下來的菜是不是會比較厲害呢?

嗯,應該是會比較厲害,不過更有可能是一株也不剩。所以老實說,雖然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當我們看到那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小苗,不管是萵苣是白蘿蔔還是紅蘿蔔,我們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們,希望她們可以順利長大。

要不要做「讓菜和野草自然競爭」的實驗呢?嗯,等我們種出第一批菜來再說吧!



這就是那穿過葉片的草。



我們的萵苣有鹿角萵苣和蘿蔓萵苣,大概剩下20株左右吧!



這是紅蘿蔔幼苗。天兔颱風過後又過了好幾天,慢慢地發出了幾株。現在大概有10株。



為了不全軍覆沒,我們在邊坡種了一些比較好種的菜。這是地瓜葉。



這也是地瓜葉。(跟上面那一種地瓜葉長得不一樣。)



這是甘蔗。



這是木瓜苗。



這是薄荷。



有價土地


他只是想躺下來
卻要花錢買

他只是想要坐著
卻要花錢買

他沒錢躺也沒錢坐
只好站著

他沒錢躺沒錢坐也沒錢站著
只好升上天去

2013年10月7日 星期一

在裡面的,要怎麼說呢?

語言與文字,究竟是溝通的橋,或是誤解的開始?

我現在正在寫的這篇東西,我用中文,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文字,思考。我一字一字地把現在出現在我腦中的字,打出來。我所想的,可以超過我所用的文字嗎?我可以不用文字去思考事情嗎?

我使用文字思考。但同時我又感覺到,有些東西是我說不出來,形容不出來,寫不出來的。我要如何說有天我走在林蔭大霧裡,發現樹不是綠色的,而是黑色灰色與白色,他們像一片黑白的水墨。我現在不就正在說、正在形容、正在寫了嗎?但正在說正在形容正在寫的我,明白我所能表達的與我所感受到的,不一定是一樣的東西。

比如現在的我正在說我從前看到那片樹林,我說,我感覺到手臂上的毛細孔,每個毛細孔都覺得涼涼的。這樣的描述,與我當時的感受是百分之一百相符的嗎?當然不是,不可能也沒有辦法,我只能「形容」。某些東西,尤其是「感覺」這一類東西,人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感覺,我們以為自己在表達,但我只是在形容我所感覺到的感覺。

「我喜歡你。」然後呢?你知道他喜歡你,但你知道那種喜歡是哪一種喜歡嗎?是在很冷的天裡喜歡太陽的那種喜歡;還是望見滿天星空的喜歡;是像喜歡啤酒的喜歡;還是因為你的眼睛像可愛小動物所以喜歡。還是……喜歡人的那個人自己根本就莫名其妙、不明所以。他自己都不明所以,那麼要如何讓你明白呢?

有些東西可以試著努力地說,但最後的結果可能是說得不清不楚。

可是我們所想的東西藏在腦袋裡面,藏在腦袋裡又看不到,能把想的東西說出來不是很好嗎?不是更明白?更好溝通嗎?當人們還很單純的時候,比如還是小孩的時候,我想要這個我就說「我想要這個」,我不要那個我就說「我不要那個」。但是有一天,人們越來越會說話了,我們想要但卻說不要;不想要卻說想要。

我們長大,開始懂得用語言來說謊、包裝、造成誤會;可是更多的時候我們並不想要這樣,我們想要好好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為裡面的東西實在太複雜了,語言實在太少了,文字實在太有限了。我們要如何用有限來表達無限呢?

在我裡面的,究竟有多少是可以用語言文字表達出來的呢?我到底說了多少,又有多少其實是說不出來的呢?

我大聲地說「好」;我小聲說「好」;我不耐煩地說「好」;我什麼也不說就點了個頭;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但在心裡說好。我沒在心裡說好,但身體說好。

2013年10月6日 星期日

瀕危動物


有些人的詩,是很裡面的。她掀開給你看,裡面到我不好意思看。有時候我想,如果她就在我面前,我敢不敢看。

我還是看了,但沒有看完全部。我很少看完全部。我一點一點地看。

今天,我想起騷夏的《瀕危動物》。我想起那段我曾經改過的詩,我把它改來唱,因為那段文字讀起來就很適合唱的樣子。今天,我拿出來,我還記得怎麼唱,卻忘了怎麼彈了,有幾節和弦怎麼配都不對,花了一個早上才想起來。

大概因為這是詩吧!我以為自己不會忘記她的旋律,所以我從前沒有寫下她的旋律。但今天突然發現,如果我沒將她寫下來,有天我可能真的再也彈不出來。

有些東西你覺得忘了就算了。有些東西被忘了甚至不被發現被忘了。有些東西忘了你卻知道她在你只是找不出來。

寫歌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很奇怪有些文字你看到她彷彿就聽見她的聲音。但有時不是文字的緣故,是自己的緣故。

有一段時間,我心裡面總是有字在唱。但現在她們好像不唱很久了。

最近我又想起她們的聲音,但都是過去的,沒有新的。還會不會有新的字想要唱歌呢?有沒有新的字想要唱歌?

瀕危動物  22  原詩/騷夏    改編/瞇

妳用食指留著黑色銳利的指甲,幫我畫出頸部動脈新的分布圖。你說我的血都舊了,幹嘛還不拿去捐給別人呢?然後你要我轉身,轉身捲起上衣裸露出背。根據我感覺到的筆畫,讓我猜猜讓我猜猜你正在我的背寫我的名字吧?「喔不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我正在刻  一棵  樹。」

親愛的,聽說你完成了樹,還為樹的枝頭獻上了鳥。是嗎?是真的嗎?
親愛的,我真的那麼遲鈍?這一切都在我身上發生嗎?
為什麼我看不到,為什麼我聽不到,為什麼我看不到我聽不到?

你說早就飛走啦!你說早就  早就飛走啦……你說早就  早就  飛走啦………
你說早就  早就飛走……你說早就  早就飛走啦……你說早就  早就  飛走……飛走……飛走……飛走……


2013年10月3日 星期四

坐車來到鹿野的底片詩,以及關於底片詩

接近中午的時候,郵差來了。
在鹿野郵差來,跟在台北郵差來,感覺很不一樣。

在這裡,還沒看到郵差之前,會先聽到摩托車噗噗噗的聲音。噗噗聲由小而大,最後拐了個彎,穿著綠色制服的郵差,就來到我們家前面的空地了。

然後,郵差笑咪咪地(真的笑咪咪)從一堆郵件包裹中抽出一份,要交給我們的東西。

「廖瞇的。」郵差說。
「喔耶!我的底片詩來了。」我說。

「謝謝!」我在本子上簽了名(當然不是簽廖瞇),然後又說了一聲謝謝。




做底片詩也做了……嗯……不曉得幾年了……總之好多年,斷斷續續地做。一開始是因為家裡的底片殼。爸爸媽媽是做彩色沖印的,自從人人都用數位相機之後,店裡的底片殼就越來越少了,有時候一整個月還集不了一個紙箱。

在紙箱裡的底片殼看起來很可憐,從前滿滿地還不覺得,現在一個紙箱就那麼幾隻,彼此靠在一起。過了沖片機的底片,靈魂像被剪掉一樣,剩下空殼。

底片剩下空殼原本是理所當然,但在數位化的今天,她突然變成一個隱喻。不再被使用或被用過的,都是垃圾。

所以一開始,我只是想讓那些看起來像垃圾的底片殼,再次有些什麼而已。

後來轉著轉著,我想或許我可以讓這些底片殼裡有一些詩,一些寓言;一些彷彿對這個世界說著什麼的寓言。

十月底的新一批底片詩選詩,會有以下幾首:

〈他們說太陽是好的〉

〈做什麼〉

〈代替〉

〈價值〉

〈不游〉


並不是每首詩都適合做底片詩。有些詩做成底片詩,在文字的安排上,可以更有寓意。比如〈價值〉:



能夠一直持續做底片,得感謝智偉。為什麼就不說了,只能說如果沒有他,說不定一開始底片詩就夭折了(他大概會說這樣講太誇張了)。這次也是謝謝他,將底片詩膠膜從台北寄到鹿野來,好讓我做後續加工。

從去年年初在獨立書店寄售,每間書店一個小木箱,擺著十幾隻底片詩,這樣慢慢累積下來,竟然也有兩百多隻底片詩,去到不同的人身邊。

我記得有一回在舊香居,我見到一個女孩,把木箱上陳列的每一隻底片都拉出來讀,讀完再小心仔細地捲回去。讀完一輪後,她又抽出其中一隻來讀,然後再捲回去。最後,她帶著那隻底片,走到櫃台結帳。

不曉得是哪一隻底片詩,對她說了什麼話。但是我很謝謝她帶她回家。

底片詩也曾經在2011年的台北詩歌節展出。每年的牯嶺街市集就不用說了,這是我直接接觸讀者的一個方式。

林蔚昀也引介了底片詩到波蘭,將其中一首〈一碗鹹湯〉翻譯成英文與波蘭文,在波蘭展出。

波蘭的朋友看到底片詩,不曉得是什麼感覺。




垃圾世界


不被用的是垃圾(包括人)
被用到壞掉的也是垃圾(包括人)

這個世界只分被用的與不被用的
最後整個世界都是垃圾


2013年10月2日 星期三

如果這世界


只有詩人,沒有寫詩的人
只有畫家,沒有畫畫的人
只有歌星,沒有放聲唱歌的人
只有建商,沒有蓋房子的人
只有食物供應商,沒有種東西的人

只有學生,沒有學習的人
只有老師,沒有教育的人

只有立法院,沒有立法的人
只有總統,沒有能總統的人

2013年10月1日 星期二

這種問題,我們種子是不會問的


「你為什麼要發芽呢?」

「你不擔心你長大以後,被蝸牛吃了,被雉雞啄了,或被大雨淹死嗎?你看看你的伙伴們,被吃得亂七八糟,沒被吃的也爛根了。這樣,你還敢發芽呀?」

「發芽以後到底會不會長大?你怎麼不先問問自己這個問題呢?」那個人望著剛探出頭的一株嫩芽,這樣問她。

「這種問題,我們種子是不會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