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五,鴻鴻和楚蓁來鹿野玩,順便在我們家做了一場小小的新書分享(真的是順便)。新書指的當然是《暴民之歌》。我們家不大,加上夏天又熱,所以我沒找太多人,只邀了幾個平常關心社會議題的農夫朋友們來。大概十來個人吧。
老實說在分享會開始前,我很好奇平常不一定在讀詩的朋友們,聽了鴻鴻和我說的詩之後,到底會點燃什麼火花呢?當然可能什麼火花也沒有,但也可能有。我本來以為的火花是或許大家會聊一些社會議題,但是沒有。我沒想到擦出的火花是,好幾個朋友回去之後竟然開始寫詩了。
而且,是我喜歡的那種。
所謂的喜歡,並不是他們寫的我都覺得很棒,而是我從他們寫的詩中,看見詩可能變成他們的生活。他們透過寫詩這件事來思考自己對生活的觀察,然後透過寫詩表達自己的感受。
週五那場分享會中,我說寫詩對我來說像是我的武器,不一定是攻擊的那種武器,而是切肉切菜或解剖的器具。像是拿著一把好使的刀,將某些東西切開看看裡面,或是將未明的一團混沌削出一個形狀來。
這樣說完後我睡前又想,我閉著眼睛想,詩對我來說與其說是武器,更像是鏡子。我對著鏡子觀察自己,觀察自己面對某件事情時,自己的表情與態度,「我是這樣想事情的」、「我是這樣思考與感受的」。
在詩面前誠實,像在鏡子前一樣的誠實。我不是那樣想事情的,我就不能寫出那樣的文字。我是怎麼想事情的,我就寫出怎樣的文字。
在朋友的詩裡,我可以看到他們怎麼思考與感受他們的世界。我沒想到他們會開始寫詩。老實說我是開心的,他們開始去嘗試新的一種思考與表達世界的方式。詩會真正進入他們的生活中嗎?還是在門口就停了呢?
但是寫詩不是重要的,寫的東西是不是詩也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如果有什麼觸動你非寫不可那麼就寫吧,那對你來說會是很棒的東西。
當然,詩永遠不會比你的生活重要。如果你想寫詩,那麼你的詩一定來自於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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