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3日 星期四

坐車來到鹿野的底片詩,以及關於底片詩

接近中午的時候,郵差來了。
在鹿野郵差來,跟在台北郵差來,感覺很不一樣。

在這裡,還沒看到郵差之前,會先聽到摩托車噗噗噗的聲音。噗噗聲由小而大,最後拐了個彎,穿著綠色制服的郵差,就來到我們家前面的空地了。

然後,郵差笑咪咪地(真的笑咪咪)從一堆郵件包裹中抽出一份,要交給我們的東西。

「廖瞇的。」郵差說。
「喔耶!我的底片詩來了。」我說。

「謝謝!」我在本子上簽了名(當然不是簽廖瞇),然後又說了一聲謝謝。




做底片詩也做了……嗯……不曉得幾年了……總之好多年,斷斷續續地做。一開始是因為家裡的底片殼。爸爸媽媽是做彩色沖印的,自從人人都用數位相機之後,店裡的底片殼就越來越少了,有時候一整個月還集不了一個紙箱。

在紙箱裡的底片殼看起來很可憐,從前滿滿地還不覺得,現在一個紙箱就那麼幾隻,彼此靠在一起。過了沖片機的底片,靈魂像被剪掉一樣,剩下空殼。

底片剩下空殼原本是理所當然,但在數位化的今天,她突然變成一個隱喻。不再被使用或被用過的,都是垃圾。

所以一開始,我只是想讓那些看起來像垃圾的底片殼,再次有些什麼而已。

後來轉著轉著,我想或許我可以讓這些底片殼裡有一些詩,一些寓言;一些彷彿對這個世界說著什麼的寓言。

十月底的新一批底片詩選詩,會有以下幾首:

〈他們說太陽是好的〉

〈做什麼〉

〈代替〉

〈價值〉

〈不游〉


並不是每首詩都適合做底片詩。有些詩做成底片詩,在文字的安排上,可以更有寓意。比如〈價值〉:



能夠一直持續做底片,得感謝智偉。為什麼就不說了,只能說如果沒有他,說不定一開始底片詩就夭折了(他大概會說這樣講太誇張了)。這次也是謝謝他,將底片詩膠膜從台北寄到鹿野來,好讓我做後續加工。

從去年年初在獨立書店寄售,每間書店一個小木箱,擺著十幾隻底片詩,這樣慢慢累積下來,竟然也有兩百多隻底片詩,去到不同的人身邊。

我記得有一回在舊香居,我見到一個女孩,把木箱上陳列的每一隻底片都拉出來讀,讀完再小心仔細地捲回去。讀完一輪後,她又抽出其中一隻來讀,然後再捲回去。最後,她帶著那隻底片,走到櫃台結帳。

不曉得是哪一隻底片詩,對她說了什麼話。但是我很謝謝她帶她回家。

底片詩也曾經在2011年的台北詩歌節展出。每年的牯嶺街市集就不用說了,這是我直接接觸讀者的一個方式。

林蔚昀也引介了底片詩到波蘭,將其中一首〈一碗鹹湯〉翻譯成英文與波蘭文,在波蘭展出。

波蘭的朋友看到底片詩,不曉得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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