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29日 星期日

就是這個,我想做的就是這個。

 

Lu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寫詩。我說一開始不是寫,是玩。而在玩詩之前,我和偷畫畫,把自己腦袋裡想做的東西生出來,就這樣去創意市集擺攤。二○○五還是○六,在西門町的一個什麼公園,現場沒有棚架沒有桌椅。我們擺到晚上,記得燈是自己帶的夾燈,方桌是家裡搬去,桌布應該是阿彩的。

沒有宣傳看板,要賣的直接擺桌上,是商品同時也是作品,不分。我們替自己起名,Lu說像是古人給自己起字,「你們都找到了不會用在名字裡的字呢。」瞇跟偷,都是動詞。

偷賣「藥罐子」,瞇賣「主動的眼睛」。藥罐子裡裝的是T恤,圖案是「心肝」。主動的眼睛是十張圖,要自己去看。我準備了九套,不是輸出的明信片,而是將圖洗成照片,再黏貼於黑卡上。前一天我們還熬夜,割紙板、噴膠黏貼,非常不聰明的呈現。一張賣三十五元,一套三百五,九套全部賣光,覺得不可思議。

「到底誰會來買我畫的圖?」

當第一個人蹲下,跟我們說話,然後帶走一張。而帶走一套的,我忍不住想問對方你確定嗎?「你買這個要幹嘛?」我很想這樣問。可這問題很奇怪,這不就是我想做的想賣的嗎?當有人真的買我又像是遇到什麼稀奇的事。

對,像是遇到什麼稀奇的事,我就是要記住這個感覺。不是理所當然。

不是理所當然。不論是有人喜歡你的圖、讀你的詩,看你的字。我遇見小孩說的話或寫的字也是一樣,不是理所當然。卻又感覺到那裡面的理所當然。

永遠記得那個,心裡或腦袋裡突然生出了什麼,想從裡面出來的心情。儘管沒做過,沒寫過。

這幾天在備課。備課不單純備當下的課,而是一種整理、思考、自我對話。我想透過這些說什麼呢?想透過這些傳達什麼?我看著這張市集照片,那些停下腳步的人臉上的表情,他們在看、在想、在感覺,他們可能覺得好玩。

就是這個,我想做的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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