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筆花

有一支毛筆花，跟了我很久。從內湖二樓的家，到五樓，再到四樓；然後到新店二樓；現在在古亭一樓。

毛筆花上的塵，也跟著我到了這裡。

有時在那麼一瞬間，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這裡。在這裡，在現在，在現在的這裡。現在的我在房間內，聽著Y在廚房煎東西的聲音。呲呲呲地，我知道他在做東坡肉——下午醃的三層，味道已經進了，進了後煎起來，等會再滷。

他正在做東坡肉。我走到廚房去看他，他正在做東坡肉。

在前一刻，我坐在我們剛整理好的客廳的椅上，我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不確定感。我很清楚的感覺到，卻不清楚為什麼。所以我坐下來寫。

我開始寫。然後，我慢慢知道，那個不確定感，是我的不夠勇敢。

沒有足夠的勇敢，面對自己目前工作上無力；沒有足夠的勇敢，離開自己目前工作上無力；沒有足夠的勇敢，讓自己的無力有力起來。

在那一刻，我想離開。但我知道原因不是別的什麼，人、事情或環境；我明白，只是我的不夠勇敢。

我得透過這樣的方式來跟自己說話。Y似乎不需要。他不需要，他一直在正在的狀態。而我常在過去或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