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29日 星期二

長大

 隔了一年不見
「你長大了!」
我看著十三歲男孩抽高的個子說
 
男孩看著我:
「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改變
但你也在長大呀」
 

2020年9月28日 星期一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今早往捷運站的方向走時,聽到做操的音樂聲。我想著這附近有小學嗎?再往前走,發現原來是房屋仲介的員工,男男女女約二十來人,穿著白襯衫黑長褲,在人行道上做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今天高雄熱,比起前兩天在台北的溫度大概差了七八度,我走20公尺就快要流汗了,而他們排著隊在人行道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我忍不住去想他們做操的心情。如果是我在那裡做操,我會不會不好意思?我會不會想做操?做操有助於我今天的業績嗎?我可以選擇不做操嗎?還是我會很開心的做操?做這一行,就是要拚,就是要在大太陽下的人行道上做操,就是要告訴自己我一定可以?做這一行,就是要拚,但是為了什麼拚?我是為了什麼在這裡做操?
 
我往那個人行道的方向彎過去。轉過去時他們做操結束,集合。站在前面的像是主管的人,拉開嗓子大聲地說話,但風很大,車聲很吵,聽不清楚。接著我聽到吼吼吼嘿,吼吼吼嘿的加油打氣聲。今天才剛開始,他們會怎麼過著自己今天的一天?充滿希望?還是懷疑人生?

2020年9月26日 星期六

說吧,香港

剛剛看完《說吧,香港》,回到朋友家住處馬上訊息了演出者圈圈,我說妳的聲音太好,很可以走進人的心裡。圈圈問,那你覺得整體的演出如何呢?今天的演出者還有一位香港人,是個音樂人,他很想知道台灣朋友看完之後的感覺。老實說我對音樂的涉獵較少,我能說出的只有感動不感動,所以先簡單地說,我很感動。
 
音樂將廖偉棠詩中的香港故事,以一種更能讓聽眾感受的方式表達出來。本來翻詩選時,我翻到廖偉棠〈說吧,香港〉的組詩,我正想那麼長的詩如何演出詮釋?剛剛聽完演出,我發現他們真的全部演完,而不是節錄。前幾天跟朋友聊到改編,我說我對改編的想法是,如果選擇使用另一種媒介詮釋,它能有新的力量或東西呈現,那就是非常有意義改編。如果沒有新的什麼出現,沒有超過文字或不同於文字的東西出現,那麼就不需要改編。
 
而今晚的演出,詩的文字沒有更動,但音樂和人聲將詩的情緒與力量更擴張的傳進聽者的心裡。這也讓我注意到廖偉棠的這組詩必須讀出來,唱出來,那個想讓人感受到的東西才會出來,而且廣東話的聲音,更能將力量傳遞出來。
  
現在我回頭讀廖偉棠的那組詩,文字帶著我回到剛剛聽見的聲音,而剛剛的聲音也帶我進入我正在讀的文字。現在我讀文字時所感受到的東西比未看演出前更多一點。
 
也很喜歡今天的演出結束,安安靜靜的就結束了,沒有再次出場的謝幕,也沒有人再出來說話。安安靜靜的,就讓今晚聽見的,靜靜的留在聽者心裡。
  
「我夢見一個未來的香港人
當我像一根火柴劃過」

2020年9月24日 星期四

牙齒

根管治療第一周療程,原本覺得沒太大感覺(只對麻藥有感覺)。但在治療的第三天,我開始覺得牙齒還是牙齦,有些與正常時候不太一樣的感覺,不算是痛,就是嘴巴動的時候咬合時覺得有一種,痠軟的感覺。而且好像是整個口腔的牙齒都有一點點這樣的感覺。這樣是正常的嗎?
 
然後,之前還沒根管治療前我就在想,醫生現在打藥進去,要把神經弄死。那神經被弄死的時候會有什麼感覺嗎?它會有什麼感覺?我會有什麼感覺?

 

2020年9月22日 星期二

《最後家族》與《滌這個不正常的人》

 


9/27下午,在高雄文學館有一場分享。活動來得有點突然,但還是很高興最後可以喬得出時間答應邀約,因為最近剛好又有一些想談的東西。今天剛讀完村上龍的《最後家族》,所以當天的分享除了談《滌這個不正常的人》之外,我想或許也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些我在《最後家族》中讀到的東西。
 
《最後家族》是村上龍以「繭居族」為題材寫成的小說。我記得之前在三餘的分享會中,有讀者問我是否讀過與繭居族相關的作品?當時是沒有,我在寫的過程中完全沒有讀過與繭居族相關的作品。但最近讀了。《最後家族》是在接受OKAPI採訪時,柯若竹推薦給我的,當時我還不曉得這是一部以繭居族為題材的作品。前陣子找來讀,才知道原來村上龍也寫過這個題材。我很快就讀完了,而且忍不住想了很多,因為《最後家族》裡的繭居者秀樹,與滌有好多相似的地方。我想起之前跟朋友聊天時,我們說到儘管知道被稱為「繭居族」的是「一個一個不同的人」,但還是覺得當中有許多相似之處。
 
《最後家族》雖然是本小說,但小說中的一家四口,每個人在位置上的狀態,對比我自己的家人,有好多雷同的地方。比如爸爸秀吉是那個最無法與兒子溝通的人,而媽媽是最堅韌的人,而妹妹(小說中的繭居者秀樹有個妹妹)雖然不真的非常了解哥哥的狀態,但她會想要去試著了解哥哥。村上龍在寫《最後家族》時應該是做了非常多功課和調查訪問,書中人物的心理狀態真的是處理得非常細緻。
 
小說用了一種很特別的寫法:同一個事件發生時,不同角色在面對該事件時的心理狀態。比如兒子秀樹與爸爸秀吉大打出手,外表看來就是一個父子之間的暴力事件,但在那個當下爸爸是怎麼想的呢?兒子是怎麼想的呢?在一旁看著暴力上演的媽媽昭子和妹妹知美的感覺又是什麼呢?「原來秀樹當下已經受不了了……」「原來爸爸也有著他自己說不出口的壓力……」當然在真實世界中,我們不可能真的知道「每一個人」當下的心理狀態,但村上龍透過全知者的寫法,讓我們想起「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狀態。」
 
讀《最後家族》時,有好多地方會讓我忍不住細細地想,比如在這個家庭中有一個轉變的契機,那是因為家裡「有某個人想要試著去做些什麼」,那個想要試著去做些什麼,並不是要求繭居者去做些什麼,也不是想要「救」繭居者還是什麼的,而是「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自己』先試著來做些什麼吧……先去了解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吧……」
 
我想起寫《滌》的開始,那個開始也是,我是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情況去寫,先把放在自己心裡好久的東西寫出來,然後再慢慢去觸碰那個原本不曉得該怎麼面對的東西。現在還是可以回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覺得好難,但真正面對之後,發現原來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難。跟《最後家族》一樣,裡面的角色尤其是擔負起家中責任的那一個人,感覺好像走到沒有路了,但那個沒有路,是因為以為自己只有一條路能走,並不是真的沒有路走。
 
不知不覺寫了那麼多……總之,9/27我在高雄文學館有一場分享,一樣會談滌這本書,有時間的話也會談談《最後家族》,當天分享的重點會擺在「與家人的對話」。對這個主題有興趣的人,歡迎報名參加。
 
◎講題:《滌這個不正常的人》──一場「不得不」的對話?
◎活動時間:109年9月27日(星期日)14:30-17:00
◎活動地點:高雄文學館2樓文學放映室(高雄市前金區民生二路39號)
  

2020年9月21日 星期一

麻藥後的感覺

做根管治療後,結果現在最有感覺的是打麻藥後的感覺。現在距離打麻藥的時間約兩小時,我剛剛要喝水,喝水的時候杯子碰到嘴唇,我說哇,我左邊的嘴唇沒有感覺。嗯,講左邊的嘴唇聽起來好像右邊有一個嘴唇左邊有一個嘴唇,但當然不是,我講的是嘴唇的左邊。
 
我用手指碰碰我嘴唇的右邊,我的手指有感覺嘴唇也有感覺,就是平常摸嘴唇的感覺。然後我再摸左邊,哇好酷,要怎麼形容?我邊摸邊感覺,我現在在打字,手還停下來放到嘴唇上繼續感覺。原來平常「摸自己」的時候,摸與被摸是無法被切割的,是同步的。但是現在我摸我嘴唇的左邊,我覺得我的手指像在摸一塊海綿,我的手指跟我的嘴唇被分開了,她們不在一起,我的嘴唇變成了一塊與我無關的海綿。
  
如果現在不是「我知道」我的手指在摸自己的嘴唇,我嘴唇的左邊可能不會知道有東西在摸它。雖然這塊海綿還是有感覺,但非常鈍。

但其實我第一次摸嘴唇的左邊時,我覺得像是隔了一塊巨大的橡膠在摸她。我不曉得哪一個形容比較精準。我的嘴唇究竟是像一塊海綿被摸?還是隔了一塊巨大的橡膠被摸?可是不管哪一種形容都離我切實的感覺好遠。

◆ 

麻藥體驗 2
 
麻藥還沒全退前就吃晚餐,用右邊咬。後來喝湯的時候喝太大口,但嘴巴左邊肌肉還無法控制,想把嘴巴閉緊結果閉不緊,然後湯就這樣噴了出來,完全控制不了。各位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體驗一下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



2020年9月18日 星期五

日輪之翼

讀完中上健次的《日輪之翼》好久了。剛讀完時就想寫,卻一直沒寫。可是每次到書店只要看到這本,我就會對店員說:「你讀過日輪之翼了嗎?超好看!」講完超好看之後,就應該來說說如何好看,這樣別人才會想要看,但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昨天有朋友來家裡,我又指著日輪之翼說,你有讀過嗎?超好看的。朋友說沒有,然後她也是一臉那怎麼好看呢準備要聽我說一下的表情。
 
老實說剛開始注意到《日輪之翼》是因為黃大旺,單純是因為黃大旺在臉書上說他翻譯了一本日文小說,但誰是中上健次我一點都不認識。但光是黃大旺翻譯的,我就「快要」決定買單了,不過家裡書實在太多,現在我買書都會多加考慮,所以我還是先試讀了一小段,雖然還是搞不太清楚是怎樣的故事,但文字的口氣吸引了我,於是我就決定買單了。
 
拿到書之後打開,哇書很輕但頁數很多,因為書頁極薄。然後,封面粉紅色又閃閃亮亮,到底是怎麼樣一本小說?一開始就是一台巨大的改裝過的冷凍貨櫃車,貨車在奔騰,有七個老婆婆在車廂中東倒西歪。車廂中都是魚腥味,但在車廂中的老婆婆覺得自己像是要飛了起來,飛到另一個沒有去過的世界。駕車的是一個叫做阿強的年輕小伙子,阿強開著這輛偷來的改裝的冷凍貨車,到底要把老婆婆載到哪裡去?
 
老婆婆在旅程中在休息站下車,阿強指著右手邊的廁所:「各位,在車開走之前,想去哪邊都快點去喔!」老婆婆說:「阿強啊,可以跟你們年輕人一起出來看看,在被人家當成屎尿不如之前,沒看過的東西都會變得很有趣喔。因為我們在外人的眼裡什麼都不是,所以也不用介意造成別人的麻煩了啊!」
 
七個老婆婆排成一排去上廁所。天氣很冷,但她們沒有保暖的衣物,而是一件衣服疊著一件衣服一直穿搭上去,在都市的休息站看起來很不合時宜。我一邊讀一邊猜著這七個老婆婆跟阿強的關係,然後除了阿強,還有另外三個年輕人。這是七個老婆婆跟四個年輕男人的公路之旅。老婆婆在旅程中一直提到小巷,提到從前在小巷的回憶。「小巷」究竟是什麼地方?他們為什要離開小巷?他們為什麼回不去小巷?為什麼婆婆會說別人看自己連屎尿不如?
 
隨著故事情節的展開,我才慢慢知道婆婆與阿強,是日本的「部落民」,這是我很陌生的名詞,也是我很陌生的世界。我不清楚部落民的歷史,因此在讀的時候,我一直有一種「這是真實存在的一群人嗎」的感覺?我的意思是,雖然我知道小說是虛構的,但它的人物背景交代極其真實,令人忍不住去想日本是否有這樣的人存在?我無法等到讀完才去查,在讀的過程中我就去查了,原來所謂的部落民,是日本過去封建時代賤民階級的後代,而婆婆口中的「小巷」就是他們那些部落民所生活的地方。婆婆口中的小巷,因為都更被拆除了,而生活在其中的人被迫遷,從此居無定所。這讀來似乎該是一個悲苦的故事,卻一點都不悲苦,因為《日輪之翼》裡的角色不管是婆婆還是阿強,還是後來遇到的泡泡浴女郎,每一個都充滿了生命力。
 
那個生命力是,他們自有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在都市人眼中那樣邊緣的一群人,但他們去到哪裡都可以活著。他們會自嘲說,自己身上留著傻子的血,傻子就是我們的祖先,我們就是傻子的後代。
 
讀日輪之翼時,儘管知道真的有那麼一群人存在,但作者是怎麼寫出這樣的故事出來。讀的時候感覺,若不是身在其中,那要怎麼寫?但他要如何身在其中?去訪問嗎?訪問與真實生活肯定還是存在著一大段距離。後來讀四方田犬彥的導讀,才知道中上健次是部落民之子。中上健次的《岬》可說是他的半自傳小說,而《日輪之翼》則是以部落民為主角的延伸出去的故事。
 
台灣關於中上健次的作品翻譯不多,但剛剛查了一下,原來《岬》也在去年的12月出版了,我之前竟然都沒有發現。喔耶又多了一本想看的書了!
 


寫完後又想到的補充:還有一個「好看」的原因沒寫到──
 
整部小說讀起來很魔幻,但這個魔幻是建立在「寫實」上,因為夠寫實,所以魔幻。老婆婆說話的口氣、動作,不管去到哪裡都要把炊煮工具搬出來,在地上滾茶粥,不在意外人眼光。很老很老,走路很慢很慢,上個廁所要小心滑倒就再也站不起來,這樣的婆婆途中還撿了一個跟自己很像的遊民一起加入旅途。那樣大一台掛著霓虹燈的冷凍貨櫃車,在高速公路上穿梭,在都市中不管停在哪裡都顯得突兀,可以想像還放著可能會令我頭痛的音樂。老實說,這樣的一群人如果突然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會怎麼看待他們呢?如果我不知道他們的故事,可能只會覺得為什麼放著很吵的音樂?那個光閃成那樣是要去哪裡?老婆婆那樣生活在貨櫃車裡真的沒問題嗎?不需要安置嗎?這就是以自己為中心的自以為是。

 

2020年9月16日 星期三

訪客(隱匿)

我害怕
很害怕
他們心地善良
眼神明亮
腸子是熱呼呼的
他們希望我過更好的日子
就像他們一樣
我的媽
 
他們提出珍貴的建議
為我指引人生的方向
以灼熱的愛心
滾燙的手心裡的汗
他們真心相信我應該走向光明
就像他們一樣
我的媽
 
──隱匿,〈訪客〉節錄。收錄於《自由肉體》

2020年9月15日 星期二

要寫什麼

他一直想
要寫什麼
他想不到那個什麼
但他很想寫
 
他想了很久
還是不知道要寫什麼
坐在那邊一直想
 
久到他腿麻
他站起來
走出房門
走的時候還一直想
撞到桌角
 
「…………」
他痛到說不出話來
於是寫了這個



2020年9月12日 星期六

又學到一件事。這次是奶貓學到。

聽說,沒有媽媽的奶貓,大完便會埋得很隨便。就我這個偽媽三天來的觀察,第一天第二天奶貓大完便,確實都沒有埋,所以是我用鏟子幫牠埋。但到了第三天,我發現牠會自己埋了!我並沒有特別要教牠,我只是想說埋起來比較好,結果牠就自己學起來了!
 
學習在日常。
 
PS.小細節:我是在牠每次大完便,牠還在旁邊的時候,就馬上用鏟子挖砂把大便蓋起來,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牠自行產生了連結?我發現貓跟狗都是連結能力很強的動物,牠們是透過連結力在學習。
 
但學習其實「有好」「有壞」,牠可以透過連結學到「好的」(人類認為的好),也可以透過連結學到「壞的」(人類認為的壞)。嗯,觀察奶貓的學習也是可以學到很多。好吧不只奶貓學到,我也又學到了。

不要太早起床尿尿

昨天五點半起床尿尿,奶貓開始叫叫叫。我很想睡但還是先餵他喝奶,可是他喝完我也睡不著了。想寫東西也沒精神,不是很爽。
 
今天六點起床尿尿,奶貓一樣叫叫叫。但今天我睡飽了,奶貓喝完奶我就打開電腦。哇哈哈,還沒吃早餐前我就完成了一篇文章,感恩讚嘆奶貓。
 
重點:不要太早起床尿尿

2020年9月11日 星期五

學到兩件事:

1.原來奶貓不會自己喝奶但可以自己吃肉泥!
 
將奶放在淺盤中,不喝,要用奶瓶餵才會喝。但將肉泥放在淺盤中,就稀哩呼嚕舔完了!
 
牠是不願意用淺盤喝奶?還是不會用淺盤喝奶(因為是液體?)(養個奶貓也是學問一堆......)
 
2.奶貓不適合喝牛奶?
 
朋友私訊我說,牛奶粉不適合貓咪。我本來想說都是奶應該沒差,願意吃能養活就好?但後來還是上網查了一下,網路文章都說不適合。於是把網路文丟給獸醫朋友double check,獸醫朋友也說不適合,並不是說所有的貓都不能喝牛奶,但有些貓可能會拉肚子。成貓拉個肚子可能還無妨,幼貓拉個肚子可能就QQ了......
 
一條命,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
 
最後感謝提供奶粉跟肉泥的朋友,雖然一個適合一個不適合,但心意都感受到了。替奶貓謝謝你們。
 
還有提供諮詢的臉友。

2020年9月10日 星期四

沒養過奶貓不知道

沒養過奶貓不知道,貓咪去沙堆尿尿大便的行為需要經過學習嗎?今天弄了一盆土沙給奶貓,只是想試試看,沒想過牠喝完奶就自己去尿尿大便了,要大便前還會發出聲音,嗯,嗯......
 
好神奇,牠幾乎沒有跟貓咪一起生活過,牠媽還沒教牠就走了。其他的貓目前都不想理牠。所以貓咪去土沙尿尿大便是天性嗎?
 
圖為MIGU陪玩,三花貓完全不想理牠。奶貓比較近鏡頭所以看起來比較大,但其實只有巴掌大。
 
拍完照才發現地上的影子很酷。



五點多就聽到奶貓在叫

五點多就聽到奶貓在叫,可是我還很想睡,想說睡到七點再來餵牠,還好牠叫了一陣子就沒叫了。七點鬧鐘響,我醒了,奶貓開始叫。我起床,先去尿尿,奶貓叫,好像在叫我尿快一點。洗臉,奶貓叫。洗完,我說好好好,讓我喝口水,馬上泡奶給你喝。奶泡好,把鳳梨籃打開,抱奶貓出來。奶貓瘋狂抓奶,抓奶瓶。但喝了幾口就不喝了,繼續叫。
 
讓牠去庭園跑,MIGU陪跑。奶貓現在會跟著會移動的動物,跑來跑去。已經很會跑,也可以爬上大概十公分的坎。奶貓現在到底多大?我沒養過沒什麼概念。牠的眼睛看起來還很朦朧。剛剛GOOGLE了一下,網路上說奶貓大概10天睜眼,15到25天「能夠辨識出物體長度、出現追趕獵物或尋找母貓等行為。」這樣,這隻奶貓現在可以爬上爬下,會追我和MIGU,判斷應該有三週了。
 
大概一週前,有隻母貓叼了兩隻奶貓,放在我們家倉庫,兩隻奶貓的位置還不一樣。剛發現時,我們想說母貓會來餵。隔天奶貓不見了,貓媽媽把小孩換了位置,叼到鄰居家那裡去。過了一天又叼到我們工寮的鳳梨籃裡,此時只剩一隻。又過了一天又叼到鄰居家半開放的倉儲空間,後來就在那邊定下。我們本來以為貓媽媽是要在那裡做窩,但後來發現奶貓喵喵叫,越叫越淒厲。我們之前一直避免靠近奶貓,免得牠媽不餵,但看來牠媽真的是不想餵了,牠把小孩放了就走了。
 
後來Y接手餵,先餵著不讓奶貓餓到,然後一邊打著如意算盤想說朋友家剛好有母貓,應該還沒斷奶,想著有沒有可能拜託那隻母貓幫牠的同類養小孩。結果試了幾次,母貓沒有對奶貓兇,但也沒有接受牠。後來我們退而求其次打另一個如意算盤,期待朋友家裡的幼貓可以接受奶貓,這樣奶貓可以早一點學會生活技能,因為我們並沒有想把牠變成家貓。我們請朋友幫忙餵奶貓,然後觀察看看家裡庭院的幼貓會不會接受奶貓,結果朋友家幼貓看到奶貓就跑走了。
 
把奶貓接回來,想著接下來該怎麼打算。之前都是Y在餵,但Y剛好上台北所以我只好自己想辦法。現在庭院的半開放空間已經不適合牠,因為外面就是馬路,牠已經很會跑但眼睛還迷迷濛濛。後來決定先帶進家裡,用一個鳳梨籃當牠的窩,一個反扣。不曉得奶貓是累了還是怎樣,一把籃子倒扣蓋起來,裡面黑黑的,奶貓很快就安靜睡著。
 
接著就是回到PO文開頭的臨晨五點多,奶貓醒了喵喵喵。後來發現一直把牠放在鳳梨籃裡也不是辦法,牠已經精力旺盛很想要玩。雖然不是很想把他變成家貓,但過渡時期沒辦法,找了個紙箱放倒給牠做窩,又挖了一些土放在淺盤上看牠會不會知道要去那邊上廁所。很神奇,貓咪這種動物好像天生喜歡紙箱,紙箱放了就自己進去玩,就睡在裡面。有個窩在半開放的空間牠可以自由進出,就不像之前被放在鳳梨籃裡想爬爬不出來會一直叫。果然養奶貓也是需要經驗,不同的叫聲代表不同需求,牠的需求被滿足後就不會叫叫叫了。
 
還好MIGU很好,MIGU對這隻小奶貓真的很好。我們家其他的貓咪都不理奶貓,三花還會兇牠。
 
圖為小奶貓在紙箱裡,MIGU在客廳裡看著牠。




2020年9月8日 星期二

關於戰爭這回事

昨天看了《最黑暗的時刻》,這類電影我多半把它當「歷史參考片」來看,如果看到處理得很細緻的部分就加分,不多抱期待就沒有失望。看完後感覺是OK順順,正常發揮,煽情的部分當然還是很煽情。不過蓋瑞歐德曼令人眼睛一亮沒錯,不講沒發現是他。
 
看完電影後GOOGLE了邱吉爾,才知道他曾拿過諾貝爾文學獎!他在二戰結束後寫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回憶錄》,據說有三百萬字。我忍不住回想電影中的邱吉爾,他的演講稿是他一邊踱步一邊講,一邊由秘書打字出來後再修改潤稿,假如這部分符合史實,那他這三百萬字也是這樣寫出來的嗎?
 
昨天看完後還有一種感覺,戰時的領袖和太平時期的領袖,好像必須擁有很不一樣的特質。邱吉爾在電影中被塑造成一個不討喜的人,在接任首相前的諸多事蹟很有爭議,但他帶領英國挺過二戰。其中有一段令人玩味,我到現在也還在想──當德軍入侵法國英軍也節節敗退時,邱吉爾仍於廣播中演說:「我們將戰鬥到底,我們終將獲勝。」我們知道後來的歷史,英國確實戰勝,但邱吉爾演說的當下那是未來,沒有人知道的未來。反對邱吉爾的人認為這樣是蒙騙英國人,不讓人民知道實際狀況的險惡,更是將士兵往死裡送。但是不打難道要談和嗎?要跟希特勒談和嗎?現在來看這條路根本走不通,但在那個當下,談和確實曾經是選項之一。
 
我覺得戰爭是世界上最困難最困難的事。坦白說在和平時期我反戰,我不希望戰爭,但萬一戰爭開打似乎又是另一回事,那幾乎沒有退路。如果可以沒人想要打仗,但不迎戰失去的可能更多。媽的真是太難了。
 
怎麼講到這裡來?最後很好奇有多少人讀完邱吉爾那三百萬字的二戰回憶錄……

看的故事(西西)

我有兩隻眼睛
所以看見兩個你

我戴上眼鏡
所以看見犀牛有四隻腳

我拿起放大鏡
看見獨角的皇帝

我閉上眼睛
看見皇帝的新衣

──西西,〈看的故事〉。出自《西西詩集》


2020年9月5日 星期六

人類為了什麼?

人類為了什麼編織
蓋屋
種稻?
為了活下去
可是不是人類的那些動物
不用編織蓋房種稻
也可以活下去
更不用說
牠們不讀書不寫字
也可以活下去
那麼人類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每天勞苦
為了什麼思考
為了什麼工作
為了什麼發展經濟
為了什麼製造武器
人類究竟是為了什麼把自己變成
現在這個樣子?
為了活下去?


因為他過濾太多

他顧慮
其實是過濾
做這事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
他一一過濾
最後他發現除了自己想要
竟然沒有一滴好處
他要為了自己的想要去做嗎?
他可以為自己的想要去做嗎?
他繼續過濾
最後連想要都被過濾掉了
自己都被過濾掉了
 


看到朋友改小孩的作業。小孩把「因為他顧慮太多」寫成「因為他過濾太多」。我讀到後覺得哈哈哈真是太詩意了,雖然他的詩意來自誤用。


屬於「它」的敘說書寫語氣

要找到一個屬於「它」的敘說書寫語氣......要不然實在很難寫下去。但有些不太需要找,一下筆就有口氣。離自己近的,或是就是自己的,把想說的寫出來就是了。但那些離自己遠的,就需要花時間去跟它熟,需要時間找。


蝴蝶輕(西西)

漸漸地發現
自己
變成一頭袋鼠了
 
袋鼠的口袋
在懷裡
我的口袋
在心中
 
無論走到甚麼地方
無論睡裏醒裏
袋鼠
總纍纍地
滿載許多東西
 
想把袋裏的東西
倒出來
──能倒出來嗎?
又如何捨棄
又如何忘記
 
漸漸地明白
蝴蝶為甚麼能夠飛了
因為因為
蝴蝶輕
因為因為
蝴蝶沒有心
 
──西西,〈蝴蝶輕〉。出自《西西詩集》
 

2020年9月4日 星期五

喜歡的五部電影

因為看到臉友貼的2019喜歡的十大電影,就想起自己也寫過喜歡的十部電影。但剛剛去翻部落格,發現有好多部我都沒有寫進去。總之現在問我喜歡的十大電影,我直覺跳出來的是這幾部──

1.    鳥人
2.    王牌冤家
3.    婚姻故事
4.    十二怒漢
5.    拿破崙炸藥

咦怎麼只有五部我的腦袋不好使了…..
聽說《我想結束這一切》可以看到了。我突然覺得今天晚上很有意義。

我在這邊想。Migu在那邊躺

今早本來要
寫東西
寫了一點就被臉書上的這個資訊
那個資訊帶開
資訊很多很複雜
要看要想要反覆查證
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
可是好多資訊需要好多時間
我闔上電腦
躺下來
充滿資訊的世界瞬間被闔起來
 
陽光從窗戶打進來
今天不熱
剛剛好
雲在那邊飄
 
雲在那邊飄
有時沒有雲
 
我躺在木地板上
普渡的廣播車經過
拉拉拉拉拉拉
呱呱呱呱呱呱
祝大家身體健康
闔家平安
賺大錢
 
賺大錢
賺大錢
賺大錢要幹嘛
 
我看著外面的雲
有涼涼的風
我在這邊躺
Migu在那邊躺
躺了一下我又打開資訊世界
聽阿苗講美豬
 
有人這樣講
有人那樣講
聽完要自己想
Migu在那邊躺

2020年9月3日 星期四

寫焦慮

【焦慮】

焦慮,很焦的思慮。一直想一直想所以燒起來了。
 
【滾】

這個字,看起來就是在滾。是水在滾的滾。水噗噜噗嚕的在那邊滾,散成一點一點。
 
【夾】

看起來很對稱,看起來就可以夾。看起來就像一種可以夾東西的工具。
 
【寫】

這個我就想不出為什麼了。我只知道寫能讓我心情平靜。剛剛我打ㄒㄧㄝˇ,出現了「血」。寫能讓我的血平靜。是巧合嗎?
 

 
剛剛我感到焦慮,感到一種焦慮的感覺。我就想,我來寫寫「焦慮」。焦慮寫完,我看到牆上有個「滾」字,我就寫滾。寫完滾我看到桌上有個夾子,我就寫夾。寫完我就寫「寫」。然後我就不焦慮了,我要去運動了。




說無法Quote《寄物櫃的嬰孩》結果還是摘了

p.431
 
橋仔回憶起小時候。那時他還待在廢磺島。覺得自己當時身體的輪廓很清晰。自己身體表面總是有點刺痛。就像摩擦破皮的傷口或者被夏日陽光曬到脫皮的粉紅新皮那樣有點刺痛,單單風或光的方向改變,全身就會產生反應。有一層膜隔著,現在的我身上敷著好幾層膜把空氣都隔離了。類似薄薄的塑膠、粉末或是油那樣,讓我沒有辦法確定自己碰到的是什麼物品,我的眼球、耳朵、鼻子也從身體分離。橋仔想要讓身體再度感覺到刺痛。試著離開夢境。想要離開這裡,只要死在這邊就可以了。他緊握左手。用桌上的菜刀往手腕的血管唰地切過。拉出一條紅線,鮮血剎那間噴了出來。他突然覺得非常害怕。因為他感覺不到痛。心想,就算死在這個夢境裡面也還是沒有辦法再次回到那個刺痛的世界。
 
p.441
 
看護人員生氣了。喂,老爺爺,你聽不懂嗎?不可──以!不可──以!老人繼續哭。我要叫醫生過來囉,喂,我真的要叫醫生過來囉,好喔?老人聽到醫生這兩個字背部發抖停止出聲。咬住掌心忍耐。發出嗚咽聲。牙齒都咬進手裡。喂,放開手。不可──以!不要咬手。血好像滲出來了。老人拚命搖頭。看護人員開鎖走了進來。想要讓老人的手離開嘴巴。老人用拖鞋敲榻榻米。不可──以!看護人員用拖鞋打老人的臉。老人終於好像恢復神智。看護人員拉住他的耳朵怒吼:不可──以!老人怯怯點點頭。是,是,是。看護人員又再度拿起拖鞋。住手,橋仔不知不覺出聲。看護回過頭來。你想怎樣,剛剛說什麼?橋仔沉默。剛剛說什麼啊?橋仔害怕起來。看護雙眼上吊瞪著他。橋仔低頭。老人被拖鞋毆打的聲音傳來。是,是,是,是,發出微弱的聲音。橋仔感覺很不舒服。想要喀嚓喀嚓剪掉自己的舌頭,後來覺得該剪斷舌頭的應該是那個白衣男子。他閉上眼睛,一邊唱孤兒院學過的祈禱文一邊說住手。請住手,再次說完然後睜開眼睛。看護正望著他。他鬆開老人的耳朵說:你真了不起啊。
 
看護慢慢走出老人的柵欄。打開橋仔房間的鎖。走了進來。叫我住手你是誰啊,你在對誰說話啊?看護穿著拖鞋拔出腰際的警棍,橋仔低下頭。警棍從他面前抽出。橋仔偷偷捏一下手背。沒有感覺。心想就算被打應該也不會痛吧。他抬頭往著看護。是對你說話。看護苦笑搖搖頭。衝撞橋仔的肩膀讓他摔在榻榻米上然後抓住他左腳腳踝,把他拉起來。橋仔右腳拍打榻榻米想要逃。你很厲害嘛,看護說著用警棍打橋仔的腳掌。劇痛傳透全身。再來一棍。橋仔後腦勺的皮膚都抽搐起來。疼痛從腳踝直接撼動下巴。即使如此橋仔還是不作聲。緊咬牙根。一旦出聲就必須說對不起才能了結。第三記打在腳弓上。大腿根部開始發抖。他這才曉得打擊和打擊之間會醞釀恐懼感。因為自己會去想像有多痛所以會怕。下巴一點也沒放鬆。腳踝開始麻。第四棍大腿肌肉發生痙攣,性器裡也積滿小便。心想,下一棍小便一定會尿出來吧。開始想要跟他道歉。這時候恐懼瞬間填滿體內。連牙齒內側都被塞滿。下巴開始發抖。對不起要出口的時候咬到舌頭。突然想起,我有切過舌頭。我連那種痛苦都忍過去了,他跟自己說,超越了自己的恐懼。不行了。已經忘記切舌頭那時候有多痛了。都是那個怪老頭害的,為什麼我非得承受痛苦不可呢,這時候他突然發現身旁其實只有老人在看。
 
就算尿出來也沒有什麼好害羞的。來吧。他低聲說。為了驅走挨打之前的恐懼他再度喃喃。快點,快打。發出聲音感覺稍微放鬆一些。挨打疼痛的預感淡化了。尿意漸漸消失。這時第五記揮下。他咬緊牙關忍住,只有一點點小便漏出來。把力量灌到全身忍住。準備迎接下一棍吧。來吧,快打,他再次喃喃說。聲音越來越大。快點啊,快打啊,來啊,打看看啊,我不會輸的,用拳頭敲打榻榻米。快打!橋仔大叫。看護人員放開緊抓的腳踝。橋仔的肚子在打顫。腳底發熱。爬起來望著看護。臉頰通紅。警棍高高舉起。在那瞬間,橋仔再次大叫:打看看!警棍在看護人員的頭上停住。寂靜降臨,看護說:你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喔,你知道嗎,我會讓你吃不錯的藥,相當有效喔,可以讓腦袋清潔溜溜的藥,他會幫你清除爛掉的腦漿,很爽喔。
 
橋仔腳底腫起來。老人看著橋仔。等到看護人員走到走廊盡頭之後他就開始笑。你真是一個不錯的人。
 
──村上龍,《寄物櫃的嬰孩》
 

 
說無法Quote結果還是摘了。但結果就是一大段。我特別避開會爆雷的,但選了一段讀的時候心臟會咚咚咚的。其實寄物櫃的嬰孩從頭到尾不是摒住呼吸就是睜大眼睛不然就是不忍看,不忍看但還是繼續看。當然還是有相對來說比較平緩的時候,比如在育幼院的那段日子。
 
讀寄物櫃的時候一直想著,這怎麼沒有被拍成電影?這不是說我希望它拍成電影,而是在讀的時候就有畫面,就覺得一定有人想要把它拍成電影。可是我前面摘的那段,我光用想的就覺得難,因為它雖然有很明確的「劇情」,但讓我心臟咚咚咚的卻是橋仔的心理狀態,村上龍用文字寫出那個害怕,那個想跟害怕對抗,那個恐懼,那個恐懼到某個地步後力量長出來,那個感覺自己狀態的狀態。
 
讀的時候,那個令人心臟咚咚咚的是什麼?橋仔和菊仔一直在追尋一個聲音,那跟令我心臟咚咚咚的東西是同樣的東西嗎?好了,就寫到這裡了。

2020年9月2日 星期三

寄物櫃的嬰孩無法Quote


我讀到最後倒數剩下20頁,我無法慢慢讀,我很想趕快跳到最後一頁看那最後的結局。當然結局永遠不會是角色的結局,而是故事的結局。我快速瀏覽那些我之後會再回頭看的頁數,然後跳到最後,我一邊讀一邊心臟快速跳動,到底會怎麼樣?橋仔到底會怎麼樣?此時此刻的橋仔一定也心臟快速跳動,他感覺著自己的心臟,他感覺到自己活著,他不想要殺了那個女人他必須要很努力,他不想要破壞他必須要很努力,很努力地忍耐。可是在好久好久以前他還在寄物櫃裡面的時候,他就是因為忍耐不了所以放聲大哭,所以活了下來,六十八個嬰孩裡面只有兩個嬰孩活了下來。菊仔跟橋仔都是因為受不了了所以活下來喔,如果他們安安靜靜他們就會死去。
 
有好多被包在裡面的力量,有好多無法理解說不出來的聲音,不只是橋仔和菊仔,秋牡丹也是一樣。秋牡丹不是寄物櫃的嬰孩,但秋牡丹也覺得自己裡面好像有一部分空空的,也被覺得好像哪裡空空的。秋牡丹好想要把這個世界炸爛,好想要把這個世界破壞。全部去死,通通去死。
 
可是橋仔在找那個聲音,找那個讓自己活下來的聲音。橋仔找著那個聲音,找的過程差一點就失去了自己,「我瘋掉了嗎?我是不是瘋了?」但是橋仔拚了命想要活下去。破壞和活下去好像是兩件事,有時候又是同一件事。
 
還沒讀村上龍之前我只讀過村上春樹。讀村上龍後,短篇沒有特別引起我的興趣沒有喜歡或不喜歡;《接近無限透明的藍》不太好接近接近但覺得厲害;《再婚驚魂記》則是通俗到令我難以置信,三種不同感覺的書寫令人難以將村上龍歸類。但為什麼要歸類?人為什麼要被歸類?讀到《寄物櫃的嬰孩》,我覺得強壯到爆,我不知道要有怎樣的腦子和心和生活,要吃掉多少龐大資訊才能寫出這種讓人讀了好像要爆炸的東西。那個爆炸不是點了火就爆炸,而是一層又一層一層又一層一股力量被包在裡面然後被撐破,不得不炸開來釋放。是什麼讓力量變成這種狀態的力量?是什麼讓力量無法釋放?是什麼讓力量想要嘩啦啦的爆開?達秋拉,達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