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本小說，第18本書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他不知道。不過事情已經做了。然而當他想到這件事已經做了，而且回想起當初有這個想法時感受到的那種瘋狂吸引力，他就能夠接受，並打從內心深處對自己把這件事執行到現在這個地步而覺得深深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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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沒有辦法對這件事做任何解釋。每次他想要嘗試，經過一段時間都只好斷然放棄。無論是把這件行動稱為一種剝削，或是一次反叛、一項挑戰、對他來說都是顯得自大，而且有點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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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格‧索爾斯塔，《第11本小說，第18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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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為什麼呢？我說，索爾斯塔用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故事，去說一個「就是想很這樣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的心理狀態。沒有道理，沒有原因，就是很想要這樣做。做之前也有過猶豫，但那想做的慾望讓他徹底去執行，結果將自身置身於一種荒謬、自己也無法解釋的狀態，想要後悔卻又同時肯定自己，想被人發現秘密以求解脫，最後卻又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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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最後，我真的是呼一口氣。最後我用兩個早餐讀完。昨天不忍讀完，因為我知道我讀完後一定會很想寫，而昨天沒有時間。今天讀完，而在倒數最後一頁時我仍然無法猜測它的結局。剛剛終於讀完，我忍不住揣測主角到底在想什麼：「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到那種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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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說，有時候他也有那樣想過。我說，大部分的人若有什麼荒謬的想法，都只是想，不會真的做。Y說，有時候會真的假裝。「但那種假裝只是體驗，」我說，「假裝一小時，假裝一天，假裝一整個禮拜一整個月，會有結束的一天，「但主角的假裝沒有終點。雖然他也可以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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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是為了想要規避，假裝是為了想要獲得，但主角的假裝不為了規避也不為了獲得，怎麼會有人做這種假裝。他的假裝對自己來說沒有好處，只為滿足於自己執行了腦袋裡的荒謬點子，「但結果是讓自己退無可退。」我覺得很不可思議。Y說他不覺得不可思議，而且那是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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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小說沒錯，故事是虛構的，但心理狀態很真實，「我並不是覺得這種事不會發生，而是故事雖然誇張，但我可以想像那種心理狀態──就是因為我在想像主角心理狀態，所以才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主角連自己為何如此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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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好像可以明白「連自己都不明白」的那種心情。只是事情是小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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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叫做《第11本小說，第18本書》的小說，是我讀的第二本挪威作家的小說，作者叫達格‧索爾斯塔。近年買書，多半是先在網路上得知書介資訊，再跟書店下訂，或是去到現場買，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在逛書店時「認識到一本新的書」，而《第11本小說，第18本書》這本小說，是我在三餘慢慢逛書逛到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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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想起好久沒有慢慢逛書，發現一本新的書，拿起來看，然後一讀就欲罷不能的感覺。那天，我想要試試看有沒有可能再找到這樣的書。書架上許多書的書名都看過，有的讀過大部分沒有，但並不特別想拿起來。逛著逛著，我發現書架從底下數上來第二排，這本叫做《第11本小說，第18本書》，從書名看不出所以然的小說。我從書架取出，發現是挪威作家，作者的名字很小，也完全沒聽過，倒是書腰上「村上春樹日本版譯後記」的字樣很大。可能是因為這位挪威作家在台灣沒有什麼知名度吧？（還是其實有？只是我自己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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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書名，也因為村上春樹。之前因為村上春樹而讀了瑞蒙‧卡佛，結果很喜歡（但我沒有因為村上春樹而喜歡費茲傑羅的《大亨小傳》），所以我決定給這本看不出所以然來的書名一個機會。我想著，如果我可以一口氣讀超過十頁，「那我就要把它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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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在三餘書店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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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讀完。我沒有讀過這種文體，這種人物性格心理狀態的小說。這不是誇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