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待辦之事的文件還在等,下週才會回鹿野。在家裡的時間長,生活竟也養出了規律。爸媽漸漸回到他們自己的規律,而我有我的規律。早上六點起床,尿尿洗臉,拿麵包出來退冰,然後做操,晨寫,寫完吃早餐。早餐後若今日有待辦事項就去做,若無就繼續整理訪談資料或蒐集資訊。
在家的時間長,我開始問起爸媽年輕時做沖印的工作。剛開始時,我想著我是不是太快進入工作了?但想想也沒必要迴避。不需要是某種樣子才是在乎,不需要是某種樣子才是在意。
媽媽非常適合受訪,我的意思是,她會講得很細。她還會主動說,「我想到我們以前打相片要做的訓練,你要不要聽?」我說當然,我很想知道。爸爸就是另一種樣子,他會一直重複他講過的事情,我得提醒他,這個你講過了,然後努力去挖他沒講過的。但爸爸的記性很好,比如媽媽提到從前他們短暫待過的沖印公司,但她忘記名字了,「你問老爸,看他記不記得?」我一問,爸就開始講,不僅講出了店名還講出了很多別的。爸爸的腦袋像電腦,他不會主動輸出,我得先下關鍵字;下對關鍵字後,資料就會跑出來。
最近看爸媽年輕時候的照片。其實多半從前我都看過了,但我不曉得那些照片的意義。有時文字會限縮照片的意義,但沒有文字,觀者有時無法讀出照片隱含的訊息。照片所釋出的訊息,視觀者與照片的關係決定。
翻照片時翻到弟弟小時候的照片。「你看他小時候也是很可愛……」我以為媽媽會哭,但她沒有。她就是一張一張照片看過去,然後說著那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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