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為什麼會有現在詩大字報。2011年還在台北時就跟著我,那時是完整的,貼在牆上。印象中好幾張,其中一張紅紅的,上面有些什麼字都忘了。但大字報就是個印象,許多字跌在一起。我本來是要打疊,變成跌,但覺得也好。
從台北到鹿野,歷經老屋打理與兩次搬家,收來收去,收到最後剩下一張,摺痕深到快要變成許多張。某次索性把它撕成像是地圖,從2017開始貼在牆上。一貼就是六年。六年,小蟲子,小蜘蛛網,灰塵,老屋會有的黑點點,開始附著在紙張上,每年清,越清越脆弱。
今年清的時候,一碰它就快掉了,僅剩一塊紙膠黏著,垂著。掉下的時候想,就讓它下來吧。下來去哪裡?我想燒掉。燒掉是最好的。我剛剛已經燒了一些,大掃除出來的,有字的紙。有字的紙除了帳單信封,我全部燒掉。我把僅剩一角的大字報,帶去剛剛燒剩的灰燼上,這才發現它背面也有字,我已經忘了它的背面有字。火點下去,才想起要讀,而火已經迅速從四周燒往中間,中間的四個大字竟是──
「不要離開」
不要離開,被火包著。我衝進屋內拿相機,我想著來得及嗎,出來時只剩一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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