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居所其實還是有廁所,不過,都住到山裡面去了,就會覺得好像也可以不去廁所上廁所。而且坦白說廁所老舊沒有清理維護,使用起來也不會比較舒服,不如在樹下尿尿還比較舒服,反正方圓十里沒有其他人家。然後既然都在樹下尿尿了,就會覺得用衛生紙擦是不是增加垃圾?所以就不擦了。但老實說回到家後,還是馬上回到原來的生活習慣,然後在洗熱水澡的時候覺得不用露天吹冷風真好真爽。
我一邊洗著熱水澡,一邊想著今天早上我們與朋友的聊天對話。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東西──「追求」與「正確」。
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們因為覺得生活簡單是好的,所以漸漸住的地方生活的方式工作的方式,都往這個方向去;然後,有些人更因此住到山裡面去,他們的生活又更簡單所需要的東西又更少了。然後,假設簡樸是一種正確,越簡樸越正確,那麼是不是都不要上網比較好(所以我不能把這篇文章貼在fb)?都不要看電影比較好呢?
昨天晚上,我們用投影機投影在大布幕上,看《伊莉莎白》。看著宮廷政治鬥爭,我看到最後我說覺得人類還真是無聊沒事找事。當我說,人類真是無聊沒事找事,這個人類當然也包括我,人類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動物。人類很無聊沒事找事,其實不完全是批評負面的形容,我只是單純描述;人類就是很無聊沒事找事,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人類。
我看著朋友的小孩彈鋼琴,我想如果要很簡樸很簡樸很簡樸到某個極端,這些是不是都不要比較好?
我又想到《祖谷物語》裡的爺爺。
《祖谷物語》裡的爺爺是一個寓言式的存在,他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像山一樣。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當一群崇尚回歸自然的嘻皮擋在隧道口要阻止工程時,爺爺依舊每天從山裡走到溪邊挑水;當嘻皮一邊上網一邊大聲疾呼,爺爺依舊每天打獵、種菜。爺爺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我又想到老子。聽說老子的《道德經》是被逼著寫下來的。好吧這可能是玩笑話,但意思是真正無為而治的人,是什麼也不說不寫的。但他的弟子們還是希望他將智慧用文字留下。
我覺得寫作是很「厚話」又「自以為」的人在做的事。有太多東西想講,有太多東西在想,有太多東西覺得重要。我覺得人類就是被自己覺得重要的這些東西,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道德經》又很好,可是人類又有好多好好的東西。
可是人類雖然總是希望好,但最後經常變成壞。但是所謂好壞,又都是人類自己判斷。
忘記究竟是在聖經神學研究班還是佛洛姆的書(可能兩者都有),當我讀到亞當夏娃吃了「分別善惡的果子」後,他們「眼睛明亮」,開始「分別善惡」,就意味著從此被驅逐出自然,再也無法真正的回到自然。
兔子不會對狼說,你吃我是錯的。而人類經常對著別人說,你那樣是錯的。
我們聊天討論到批判思考的能力,我們說有些人沒有,不會批判思考的人很可憐。我們是不是很自大?
到底人類分別善惡,是好的嗎?在我這麼問的時候,已經在分別善惡了。而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問,人類根本無法不分辨善惡。人類根本不可能無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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