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28日 星期一
2013年1月26日 星期六
心訊擴大機
他倆鑽進工作艙，機一隊儀器檯上面的小燈突然一起熄滅，然後又都閃亮發光，如是連續三次。吳芬芬噗哧一笑說：
「機一隊在歡迎我們呢。」
「他怎麼知道有人來？」烏世民輕敲寬闊的前額，說：「我忘記了，你們能夠心靈感應。真奇怪，我總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夠心靈感應，連電腦都會，我就不成。」
「每個人敏感的程度不同嘛。即使最敏感的人，也要依靠心靈感應訊號擴大機，才能和別人交通。你有沒有試過心訊擴大機？」
烏世民連忙搖頭，說：
「不成，我絕不讓人家打開我的腦袋，在裡面玩花樣。萬一沒裝好，多切掉一塊什麼，豈不糟糕。」
「不會的。這就跟裝助聽器一樣，很簡單的手術。」
──張系國，〈歸〉，《星雲組曲》
◆
昨日從舊香居帶回張系國的《星雲組曲》，本來為的是其中的〈玩偶之家〉。今天早上翻讀了一下，發現，啊哈，這本書我剛好可以跟《攻殼機動隊》一起讀。
〈歸〉裡面的「心訊擴大機」，跟《攻殼機動隊》裡面的義體，幾乎是一樣的意思（當然還是有一些不一樣）。
也可以跟邁可．桑德爾 （ MICHAEL J. SANDEL ）的《反對完美》一起讀。
2013年1月24日 星期四
2013年1月21日 星期一
2013年1月20日 星期日
完美產品（廣告）
您希望擁有一個完美小孩嗎？本公司擁有完美的專業團隊，將依照您心目中的完美小孩，量身訂做一套完美的孕育生產計畫──
第一，設計出一顆完美的卵子與完美的精子。
第二，計畫完美的受精時刻。
第二，打造一棟完美的子宮以孕育完美的受精卵。
第三，進行完美的胎教。
第四，聘雇一隊完美的婦產醫護人員。
第五，製訂一個完美的生產口。
第六，計算完美的生產時刻。
（本產品榮獲國家第一屆創新獎研發技術類肯定）
注意事項：
1.本「完美產品」一旦生產無法退貨。
2.本「完美產品」無法保證產品的生產者是完美的；若因生產者個人因素使得「完美產品」不完美，本公司概不負責。（生產者是本公司出產的「完美產品」除外）
3.本「完美產品」僅限孕育期與生產期。生產後的環境與教育不在本公司的服務範圍。
4.本「完美產品」無保固期。
2013年1月14日 星期一
RE:北美術獎的〈我叫小黑〉
親愛的觀眾您好：
關於您對於2012北美術獎展覽作品《我叫小黑》的相關建議，美館十分重視。基於兼顧尊重藝術創作與關心動物保育的前提下，美館誠摯向您說明：
藝術家豬先生的裝置作品《我叫小黑》，為2012年舉辦的「北美術獎」美術競賽的獲選作品。展場中有藝術家飼養的人──「小黑」──參與展出，作品的整體呈現與環境維護的安排，從聲音音量、燈光、醫療和養護計畫，每項細節藝術家皆與專業獸醫討論後執行，而且此項計畫係經臺北市動物保護處101年12月18日府產業動字第10132867300函核發許可。
藝術家每日至展覽場照料並觀察該人的生活與適應狀況，包括進食與身體清潔等行為表現，以確保其持續處於良好的生活狀態。並於天氣許可時，藝術家陪同其至附近公園活動，並定期帶至專業獸醫院進行健康檢查。
臺北市動保處亦於展覽期間隨機至展場視察，在2013年1月6日上午的視察中，該處評估該人在美館展場中飲食正常、自在放鬆地發呆，依專業判斷，人的環境適應良好。該處也建議持續關注人後續的適應狀況。
另因視覺呈現的考量，藝術家使用形狀較大的喇叭，實際上周圍喇叭到中間位置的音量在60分貝左右，此模擬安靜環境中兩人對話之音量，且音量經特殊處理已過濾掉高音頻與過低音頻，且每次播音時僅一喇叭放送，非全部喇叭同時放送。另針對調整聲音播放長度的建議，即日起已修改為每播放40分鐘休息10分鐘。
美館近日接獲各界良善關注，目前已於展場加註說明，希望進一步提供觀眾瞭解創作理念與藝術家對人之照料情形等相關訊息。關於人的生活情況，美館將持續關注，希冀尋求動物保育與藝術創作間最大共識。
敬祝
藝安
北市立美館 敬啟
（本文原件為臺北市立美術館的回信。我將原信件中的「八哥鳥」改為「人」，將館方與藝術家的名字稍作修改，將部分鳥類的反應改為人的反應，其餘文字皆無變動。）
2013年1月13日 星期日
我說：「寫，不是為了越寫越好。」是為自己說的。
寫，不是為了越寫越好。
寫，就只是為了寫
好好地寫
這樣明白的道裡，我卻要對自己反覆地說。
做，不是為了越做越好
做，就是好好地做
活，不是為了越活越好
活，就是好好地活
越活越好很好
越做越好很好
越寫越好很好
但不是為了越活越好而活
不是為了越做越好而做
不是為了越寫越好而寫
好，是一個評價
好好地則無法評價
寫，就只是為了寫
好好地寫
這樣明白的道裡，我卻要對自己反覆地說。
做，不是為了越做越好
做，就是好好地做
活，不是為了越活越好
活，就是好好地活
越活越好很好
越做越好很好
越寫越好很好
但不是為了越活越好而活
不是為了越做越好而做
不是為了越寫越好而寫
好，是一個評價
好好地則無法評價
2013年1月11日 星期五
2013年1月10日 星期四
「不能說不」的幾個思考
今天斑斑又尿床了。
斑斑是一隻十二歲的老兔子。今天牠第二次，把牠當床用的麻布袋尿濕了。發現斑斑又尿床的時候，我忍不住打了一下牠的屁股；然後，我想起自己前幾天寫的〈不能說不〉：
被關在籠子裡在美術館展覽的八哥不能說不
動物園裡的團團圓圓不能說不
馬戲團裡的猴子不能說不
海洋世界的海豚不能說不
水族箱裡的孔雀魚不能說不
田裡的水牛不能說不
受安樂死的貓狗不能說不
餐桌上的豬肉不能說不
基因被改造的玉米不能說不
遭廢水汙染的河川不能說不
工廠生產線上的勞工不能說不
花錢買來的外籍新娘不能說不
美國要賣美牛台灣不能說不
（可以一直寫下去）
當然，我打斑斑屁股的時候，斑斑也不能對我說不。斑斑是兔子不會說話，而且斑斑那麼小，根本無力反抗；更不要說，斑斑不懂，為什麼不能尿在麻布袋上。
「不能說不」，與其說是語言上的無法溝通，不如說是權力位置的關係；權力小者不能或不敢對權力大者說不。必須很現實地說，他們的關係掌控在握有權力者的那一方。
所謂的「關係掌控在握有權力者的那一方」，不是單指有權力者可以為所欲為（當然如果他要的話，對方無法反抗），更指他「有能力」決定他與對方的關係。
拿我跟斑斑來說。
斑斑「亂」尿尿，我覺得生氣可以打牠屁股發洩情緒，牠不能說不也抵抗不了。可是，我也可以這樣想：斑斑年紀那麼大了，老兔子跟老人一樣難免會尿失禁；而且，牠是兔子耶！為什麼要要求牠按照人類的方式生活呢？
「牠是兔子耶！為什麼要要求牠按照人類的方式生活呢？」話雖然說得那麼好聽，我其實還是會「教」斑斑去上廁所。但我想說的是，至少我意識到我是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在要求一隻兔子；也真的很謝謝斑斑，這隻不得已住在人類城市中的兔子，那麼配合我們的生活。
寫【〈我叫小黑〉，我所看到與思考的是】這篇文章時，我「不得不」聯想到，其實有更多「不能說不」的事情，比如最直接的，就是「吃肉」這件事。
「你反對一隻八哥被關在籠子裡展覽，那麼你也不吃肉囉？」
我吃肉。我也還在想這件事。我是不是可以不吃肉呢？那麼蔬菜水果呢？蔬菜水果也「不能說不」，那麼我是不是也不吃蔬菜水果呢？
我想不是的，這樣我會餓死。
這句話不是脫罪之詞。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牛不吃草會餓死，獅子不吃肉會餓死，人不吃東西會餓死。而這些都是基本所需。
人類脫離「自然界」已經好久好久了，久到我們的「需要」早就脫離「自然所需」。我無意去指責其中的是非，畢竟我自己現在也正在用筆電寫文章，等會還要上網發文。我想說的是，我想要提醒自己，身為一個人，一個人所擁有的能力，人能夠很輕易的決定、影響，另一個生命體或物體的生命。
而不管因為什麼因素，財富也好、資源也好、地位也好、聲望也好、力氣也好；握有權力的人也因此能夠，去決定與影響另一個人或一群人的生命。
對自己所擁有的權力，我們是否有所知覺？
20130111補記：
1.
所謂的「關係掌控在握有權力者的那一方」，不是單指有權力者可以為所欲為（當然如果他要的話，對方無法反抗），更指他「有能力」決定他與對方的關係。
這裡的「有能力」，指的是思考，以及決定自己想怎麼做。
比如體罰。「我要對小孩體罰」、「我不要對小孩體罰」。
人是「有能力」決定要與不要。
這與體罰究竟「有沒有用」，沒有關係。
2.
另一種「不能說不」──
斑斑對蘋果不能說不。
斑斑對飼料不能說不。
斑斑對香香甜甜的食物不能說不。
動物無法對自己的慾望說不。
但是人類「有能力」說不。
2013年1月9日 星期三
艸目冖夕．壹参零壹零捌【這麼晚了，你們在幹什麼？】
演唱會開始了
台上的人我都不認識
慢慢地我把視點向上移
移到舞台後方的公寓
舞台後方的公寓像是一張拼貼的大圖
每一個窗戶都清清楚楚
窗戶都是落地窗
很大
每一個窗戶大概有兩層樓那麼高
每一個窗戶都有窗簾
我盯著那些窗戶看著
看著看著
正對著我的一個二樓窗戶的窗簾
拉開了
探出兩顆頭
兩個長相像玩偶的人
先是探出頭
然後整個身子
露了出來
仔細看
才發現就比例來看
那兩個玩偶人
像是巨人
仔細看
才發現
那兩個玩偶巨人
正在看
看著舞台的我們
「這麼晚了
你們在幹什麼？」
2013年1月8日 星期二
艸目冖夕．壹参零壹零柒【小動物雲與小動物】
我躺著看著天上的雲
有一團雲在我的正上方
白色軟軟厚厚的雲
它本來是一大團
後來它慢慢分開
變成一小團一小團
像棉花球那樣
我看著看著
那棉花雲慢慢變成很多動物
很多可愛的小動物
奇怪的我沒見過的
小動物形狀的雲
我看著看著
那些小動物形狀的雲
開始動了起來
我看著看著
想著那小動物該不會是真的吧
然後那些小動物雲就變成真的小動物
掉了下來
那些真的小動物
都是我沒見過的動物
小動物在我的身邊跑來跑去
兔子斑斑本來搭在我的肩膀上
看到那些小動物在跑就跟著跑了過去
然後他們就跑來跑去
跑來跑去
2013年1月7日 星期一
〈我叫小黑〉，我所看到與思考的是
作者說，〈我叫小黑〉要處理的是認同問題，那麼，那個被迫認同的對象，必然是一個關鍵。作者放八哥不放其他貓狗之類的動物，就是因為八哥會學人說話，八哥會受其聲音影響，這是為什麼選擇八哥而不選擇其他貓狗兔子老鼠的原因；當然，就這個邏輯，選鸚鵡應該也可以；但作者為了要呼應「台灣認同」，所以選了台灣原生種八哥作為那個被迫認同的對象。
這樣說的話，選個台灣嬰兒，應該也可以。
不過，我想作者應該不敢，北美館應該也不敢，把一個台灣嬰兒關在籠子裡。
回過頭來說那個反覆播放的聲音對八哥的影響。前面說了，對聲音有其反應，這是為什麼關在籠子裡的是八哥而不是其他動物的原因。但現在作者說，那些聲音對八哥沒有影響，不會對其身心有所傷害。既然不會有影響，那麼，放什麼東西進去都可以的，放顆蘋果，擺張椅子，放張作者自己的畫像，意思都是一樣的。
而那些聲音對那隻八哥究竟有沒有影響呢？老實說，我不是八哥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人能夠確定的只有：人要將八哥視為什麼，以及人要對八哥做什麼事。在這裡，作者在處理這件作品時，他的態度犯了邏輯上的矛盾：他先是將八哥視為「對人聲有反應的生命個體」（這就是為什麼他選八哥），在作品被抗議之後又說「那些聲音對八哥不會造成身心上的影響」。
回到作者想要處理的概念，他若真要處理被迫認同與自我認同的衝突，那麼他該做的是重現壓迫。這個部分，觀眾確實是看到了壓迫，但觀眾看到的是身心壓迫而非認同壓迫；然後關於身心壓迫的部分，作者的回應是他在創作之初就與獸醫和鳥類行為學家討論過了，他表示目前的方式對八哥的健康完全沒有影響。
這個作品，除了讓觀眾看到一隻八哥鳥，被一個想要處理所謂的台灣認同的藝術家用來成就他的作品之外，究竟還剩下什麼？明眼明心的人，應該都能一清二楚。
寫信給北美館與朱駿騰
把信寄給北美館後，剛好發現作者的fb，所以也寄給作者。
信件內容：
前幾天我和朋友來到北美館，發現「臺北美術獎」中的得獎作品〈我叫小黑〉，裡面那隻被關在籠子裡被錄音轟炸的八哥鳥，不停地想往上跳，不停地扭脖子，看起來就像要發瘋了。
我查過資料，雖然作者說曾取得動保處的實驗許可，但是，鳥不會說話，牠不能向人類說不。換個角度想，如果是人被關在籠子裡，一天八小時不停地用重複的錄音轟炸，怕也是要精神耗弱了。
一個希望透過創作來引人自省反思的藝術家，是否應該對自己有更高的標準？而不僅僅是「這經過實驗許可」。就算聲音分貝只有七十，每天白天可以放風，但這都是站在人類的觀點。
當然，我現在寫的這封信也是站在人類觀點。但是，身為能夠思考且表達想法的人類，是否該要幫不能說話的動物多想一點？
我想問的是：現在的這個方式，是否是作者所認為最好的方式了呢？
謝謝。
（2013年1月4日，寄給北美館與朱駿騰。沒有收到北美館的回信，倒是寄到朱駿騰fb的訊息，很快就收到回覆了，但那回覆與二十分鐘前楊老斌收到的，是一模一樣的罐頭回文。）
2013年1月6日 星期日
怪物的大便
從前從前，有個人在一個黑漆漆的神祕洞穴裡，發現一隻會發電的怪獸。
那個人非常開心，因為在他們的生活裡，什麼東西都要用到電，偏偏電又不像水呀陽光呀本來就有，那個人為了要怎麼發電傷透了腦筋。
「哇！會發電的怪獸！我來帶回家養。」
那個人準備了一條繩子，準備要把怪獸牽回家。
「我是怪物，不是怪獸。」
那個被以為是怪獸的怪物，說話了。
怪物說話的時候，那個人的眼睛一直盯著怪物頭上閃閃發亮的電，每一道電光在那個人的眼睛裡都變成了金幣散發出來的光芒。
那個人說：「是怪獸也好是怪物也好，會發電就好。」
怪物看那個人這樣喜歡自己，於是就讓那個人帶它回家了。
怪物果然為那個人製造了源源不絕的電力，那個人好開心，他不僅有電可以用，「我還可以把電賣給別人賺錢。」他想。擁有這樣一隻會發電的怪物，「實在是太幸福了。」那個人說。
第二天，怪物說：「我要大便了。」
「大便就大便，跟我講幹嘛？」那個人說。
怪物說：「我的大便很危險，只要是我大過便的地方，草就長不出來，水就不能喝，空氣也不能吸。」
那個人聽了之後大叫：「這麼危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怪物說：「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是怪物，不是怪獸。」
那個人看著怪物頭上發的電，想了好久好久。
「這樣吧，你不要直接大在土地上，我幫你做個大鐵桶，你就大在大鐵桶裡面好了，大便滿了我再封起來，這樣可以吧！」
怪物沒說什麼，它只要可以大便就好了。
怪物天天發電，也天天大便。大便滿了一桶又一桶，沒過多久，那個人家中的庭院已經快要放不下了。
那個人很煩惱。
「這樣一直下去，怪物的大便到底要放到哪裡去呢？」
那個人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他能做的只有把怪物的電賣出去賺很多的錢，然後再買更多的鐵桶和更多的地方，來放怪物的大便。
就這樣過了很多年，那個人住的地方豎起越來越多的鐵皮屋，裡頭裝著一桶一桶的怪物大便。那個人住的地方不夠放了，他就再買新的土地；土地被買完了，他就買小湖小河，把小湖小河填上土，再蓋上鐵皮屋，那一桶一桶怪物大便再放進鐵皮屋裡去。
有一天，那個人在尋找新的地方建鐵皮屋放怪物大便時，遇到了一個小孩。小孩手中拿著一束花，花瓣上還凝著露珠。小孩肩上停了一隻小鳥。
那個人對小孩說：
我有很多很多用不完的電喔！
我用電跟你換一朵花好嗎？
我用電跟你換一點露好嗎？
我用電跟你換小鳥的歌聲好嗎？
我用電跟你換你的笑容好嗎？
那個人看著小孩，看著看著就哭了出來。因為，那個人的土地雖然還沒被怪物的大便汙染，但卻也沒有其他的土地可以種花種樹，讓小鳥停留，讓河流經過了。
（謝謝品超送的反核旗幟）
2013年1月4日 星期五
訂閱：
文章 (A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