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4日 星期五

為「什麼」而寫?

這中間可以填入太多東西。

從前學寫字時,我不明白也不曾想過為什麼而寫。
從前寫作文時,我不明白也不曾想過為什麼而寫。

現在呢?

總是為「什麼」而寫。
不為「什麼」的話,無法寫也不需要寫。

2010年12月21日 星期二

為什麼看戲?(小談《荒原》與其他)


Y說大王墨林是不是在眷戀呀?眷戀理想、眷戀革命的美好?我說我覺得不是眷戀。但我覺得自己好像又懂一點點Y說的「眷戀」,因為他不斷地在說著「過去的事」。

但我無法檢證王墨林所說的歷史,因為我既不處在他所說的歷史中,也沒有對那段歷史有什麼深入的研究。可我在看《荒原》時還是感動的,並不是被戲中的歷史、革命感動,而是,被王墨林這個人在做這齣戲時的思辨態度感動。

世界不斷在走,政治從來就沒有光明過。王墨林透過柱子與阿彬所呈現出的矛盾與拉扯,從以前到現在其實都是,只是時間不同、事件不同、人物不同。老實說,這樣的一齣戲,會為這個社會或現在的政治帶來什麼改變嗎?不會,也不可能。

但是它會觸動到「個人」,它觸動到「我」。

陳柏偉在看戲筆記中寫到他「感動不起來,甚至覺得大墨有點可悲。」我認同他的觀點也理解他所說的可悲,但我還是感動,因為我看到「一個人對待一件對他自己而言很複雜很矛盾很糾葛的東西,但他還是去看,去面對,試著去梳理與瞭解,跟自己對話。」

老實說,這一兩年看一些與社會議題相關的戲劇,我常感動不起來。因為,如果想透過戲喚起社會意識或激發新的想法,我直接去看相關的報導、資料,或看獨立特派員,都來得更多也更深入。為什麼要看戲呢?我想看到什麼?最近我常問自己。

11月時看了《第八日》。《第八日》讓我看到編導的聰明,比如在劇情、舞台設計、角色設計。但是,如果這齣戲想要做的是喚起觀眾對於環保的關注、對於人權的關注,對我來說並沒有更多。

今年年初的《惡之華》,身體與精神受到的撼動,我到現在都還感覺得到。越是莫明的東西,越難很清楚的說出來;很難清楚說出卻又要說的時候,唯有認真誠實的面對自己,努力地用自己可以陳述的方式表達。身為觀眾,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想去寫《惡之華》,它用那樣的方式表達給我的東西,是我想寫也寫不出來的。

並不是要將這三齣戲做比較,而是,最近看完戲後總是想著:為什麼有群人要做戲?我為什麼看戲?看戲當然可以不需要什麼理由,就像看二輪電影一樣。但說真的,一齣戲跟一場電影,真的不一樣。我看二輪電影多半為了娛樂;看戲的話,既然那些人就在我的眼前,我想看到的就是「人」;不管是「在台上的表演者」還是「在台下的創作者」。

PS.雖然我喜歡王墨林的《荒原》,但是我實在不喜歡這齣戲的音樂設計。雖然在演後座談時,耿一偉聊到了音樂與台上兩位角色的衝突時,王墨林表示那是刻意設計的(他並沒有表示得很清楚,如果我沒有誤會的話)。

舞台的右邊坐著三位年輕人,彈著吉他吹著笛子唱著歌,歌詞雖然跟劇情有關,但旋律優美音色漂亮,像是唱詩班,實在跟陳界仁用舊報紙搭堆出的荒原格格不入。王墨林的意思好像是,那格格不入感覺重點在凸顯這一代年輕人的「輕」與「沒有力氣」。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吧!那我真的感覺到「格格不入」,但也只有「格格不入」而已,並沒有接收到那特別設計的用意。

用一個調性和戲的性格沒有關係的音樂,對看的我來說,只是影響我的觀看。但這是王墨林的戲,創作者有權力詮釋他所認為的。但王墨林如果真的是這樣認識年輕人的話,那我有點不悅卻又感到失望,因為,我不認同王墨林的看法;但是,那三位參與音樂演出的年輕人,是不是接受了他的看法呢?

2010年12月17日 星期五

因為我是人

如果不會「想」的話,就不會在做了某件事情後,後悔?
動物會不會後悔呢?會不會後悔了以後,又再做了一次令牠自己後悔的事?

人在後悔時這樣想著:
至少我在後悔嘛!
我一次一次地下定決心,一次一次地再犯。然後後悔。

人這樣安慰自己:
因為我是人,所以我會後悔。
我會後悔,並不是因為我做的那件事,而是因為我是人

2010年12月14日 星期二

民國百年運動會

國父遺屬:
  
余致力放空運動,凡幾十年,其目的在求腦袋之自由平等。
積幾十年之經驗,深知欲達到此目的,
必須喚起民眾及聯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放空。
  
現在腦袋尚未放空,凡我同志,
務須依照余所著賤國方略、賤國大綱、三眠主義及第一次全國呆表大會宣言,
繼續努力,以求貫徹。
最近主張開百年運動會及廢除不想動條約,尤須於最短期間,促其實現。是所至囑!

2011 民國百年運動會百年難得一賤 開始報名!
報名截止:20101225
主辦單位:新店體力有限公司
集合時間地點:中華民國100111:00pm準備起義/台大小福
比賽時間地點:下午130分開始革命/台大體育場




 比賽項目:
.以一擋百 :「排」除萬難
.百站百剩 、百尺乾頭 、一字百金  :「趣味」橫生
.百年速人 :再「接」再厲
(附加元旦運動會的必備戲碼:元旦升旗跟大會操)

報名資格:
熱愛放空與有革命熱血的朋友們都可組隊報名,並請每位參加者需攜帶至少1件獎品

報名方式
湊足7~8人的隊伍後,請向新店奶茶幫-oror偷報名

分為團隊報名與個人報名兩種方式:
1.
團隊報名基本人數為7
2.
個人報名部分可以自己1個人然後主辦單位會幫你分配。
.請填寫名字、性別、聯繫電話、自我體力評估等等等
.團隊報名請附上團隊名稱

同志們一起來熱血運動吧~
元旦運動會FB粉絲團募集~歡迎各位舊雨新知  加入分享以前參與運動會的照片與文章
http://www.facebook.com/pages/yuan-dan-yun-dong-hui/170794256275567?v=wall

本屆元旦運動會不收報名費,
請各位運動員自行準備開水或任何可解渴補充體力的飲料 !

(海報設計與文宣:梁小黑)

「定」與「不定」

這個時候是這個想法,下個時候又想去別的地方了。這樣不定,跑來跑去。前一刻還想著今晚來好好讀書寫筆記,接著又想來打小彈珠吧!然後,現在居然寫著這篇文章,因為覺得現在不寫或許就沒有了。

如果不是因為不定,我現在可能不會寫這篇文章,應該是照著第一個計畫正在讀書寫筆記吧!但正在寫這篇文章的我是的,如果不定的話我可能書寫不了。但是這個的我,也有可能寫一寫就斷掉了,因為這當中有不定;我可能寫到後來寫不下去,但那不是因為不定,是因為其他原因而寫不下去。

不定的是我寫這篇文章時我的流動,因為這個流動我才能寫。

是我感覺到這個東西對此刻的我的重要,我決定開始寫了。

2010年12月6日 星期一

主觀與客觀

主觀:「主」「觀」
以「我」為「主」,對某件事情的態度與看法。

客觀:「客」「觀」
對我而言,他人對某件事情的看法與態度。

主觀與客觀
對某件事情,我的主觀與他人客觀,可能是相同的,也可能對立。比如「我」與「他」對A的看法相同,對B的看法不同。主觀與客觀,不盡然相斥。

對某個人說「你要客觀一點」,意味著「希望那個人能夠意識到,除了自己的觀點之外,其他人可能存有其他觀點。」但是,那不代表「那個人必須接受其他人的觀點」。

他既然有了自己的觀點,「他是這樣想事情的」;「他既然這樣想事情」,「又如何那樣想事情呢」?比如,他認為「殺人者死」,又怎麼會認同「死刑不該存在」?

但是,他是有可能接受「某些人主張廢除死刑」的,儘管他不跟他們站在同一邊;他可以接受跟他不一樣的人,提出跟自己不同的論調。如果,他認為人充滿了多樣性。

不過,長時間習慣站在某個角度看事情的人,有時候會忘了還有其他角度;某某領域的專家學者,經常如此。當他對某件事的觀點越深入精闢,越有可能無法接受其他的見解。這也沒有不好,這也是正常,當他研究得越深入,立基當然也就越穩,因為他說得出所以然來。

怕的是那種其實也沒有深入研究,卻又固執己見完全不接受其他可能性的人。

另外有一種人,自己的觀點尚未建立,他的想法還是「他人的想法」。這樣的狀態可能好可能壞,壞的是只接觸到一種想法,想都沒想就相信了;好的是如果他接觸到很多觀點,在探索與認識之後,再建立自己的想法。

有可能是什麼都信,其實沒有想法;也有可能是什麼都信,只是「還」沒有想法。

2010年12月1日 星期三

想法是慢慢出來的

上個月跟總編茂子聊改版的想法,茂子說:「我們這份刊物有沒有可能像雜木林一樣?」

從那個想法拋出後,到我正在寫的現在,快一個月。我現在想說的,倒不是毛毛蟲改版要怎麼做,而是,從初接到那個想法到現在這個點,我對「雜木林」的想法,不斷地在改變。

我到現在依稀記得,討論想法的那個下午,和那個晚上,我並不是一下子就清楚,反倒更多的時間是模糊的。「好像抓到什麼,但又抓不緊」,想法不斷流動,問題一個一個出現。除了跟在場的人討論,我還不斷地自問自答;不斷地自問自答到某個地步,我感覺到我的腦子裡的東西攪在一起了。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想用力想就可以想出來的。」

攪成一團時,我跟自己說不要在想了。我去走路,我希望走路可以讓自己暫時不要想;但是好像沒辦法。正在思考一件事時,思考它自己不斷地不斷地跑,好像腦子不是你的一樣。

但是,走路時候的想和坐著時候的想,不一樣。我還是在想,可是,慢慢地有些東西比一開始清楚了。我不曉得那跟走路有沒有關,還是單純只因為前面都想那麼多了,該是快要清楚的時候;我能確定只有,沒有經歷那些模糊和時間,不會有後來慢慢出來的想法。

當然,那天晚上之後,又過了好多天,在那麼多天當中,許多想法也在變化中。不過,那像是丟了一顆石子後的湖水,一開始很濁,看不清楚;但等著時間流過,該沈澱的沈澱了,也就漸漸清澈了。

如果說「雜木林」的精神是「自然」,那麼「自然」又是什麼?一本想要「自然」的刊物又會是什麼樣子?這些問題,就像我前面所寫的歷程,不會馬上有答案,而是會隨著改版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自己才會漸漸清楚自己的樣子。

一本刊物,能不能像雜木林一樣?

第一句話已經寫好了一個小時,我卻遲遲無法將後續的文章完成。我希望可以「很清楚」的告訴大家我的想法,但是,我越努力想要清楚的條列說出,我越不知道該如何清楚。後來我停下來,跟毛毛蟲的夥伴聊天,先用聊的,用講的;如果說不清楚的話,就再說、再說,努力說就好了。

「楊茂秀老師提的概念很抽象。但我覺得非常好,一定要做。」
「怎麼個抽象?」
「就很抽象,所以我遲遲沒辦法很清楚的寫出來。」
「可以用一句話說嗎?」
「如果要用一句話說的話,那就是:『一本刊物,能不能像雜木林一樣?』」

「像雜木林一樣?像《大誌》那樣嗎?」
「嗯,《大誌》雖然蠻雜的,但還是有劃分好的單元。」
「所以不要有單元嗎?」
「嗯,為什麼一定要有單元呢?」

為什麼一定要有單元呢?

老師不只一次提到這個概念。兒童哲學課程設計時提過、教材出版也提過。最近,我讀藍劍虹老師的《許多孩子,許多月亮》,楊老師在推薦序裡頭也提到了「反單元」。

究竟「反單元」是什麼?我覺得用「忽視單元」來說更接近這個想法:忽視「單元」這個東西,或者說,不要被「單元」綁架。

內容不被單元綁架、課程設計不被課程名稱綁架、教材內容不一個個被一開始就訂好的屬性或架構綁架。

這樣子的東西會是自然的,就算最後「還是有了單元」,但那是視需要而生,而不是「訂好了再來擺東西進去」。

還有一個思考是:「同樣的東西,為什麼一定要放在一起?」

順性

雜木林會自己長,長高長粗;雜木林不會自己限定生長的範圍;雜木林不會這一塊只長這種植物,那一塊只長那種植物;雜木林,不會有一個牌子告訴你,這是什麼林,那又是什麼林。

但雜木林會充滿生機,只要給它足夠的陽光空氣水。

這樣的雜木林刊物,我想像是這樣子的:

一開始我根本想不出來。

雜木林會自己長,刊物又不會自己長;編輯要收稿、要排版,它一定會有「一個樣子」。不管是什麼樣子,都已經有編輯的概念在裡面,那到底什麼叫做「雜木林的樣子」?

越想越煩,煩到某個地步我才漸漸又回到雜木林的本意。雜木林之所以「雜」,本意在「順性」,而不是「雜亂」。它不是被設定要長成「雜木林」,而是它的生長環境讓它成了雜木林。

因為順性,所以雜。

毛毛蟲兒童哲學雜記

所以,雜,不見得是版面的雜,而是內容的雜;內容的雜不是亂放,而是順性。什麼樣的內容跟兒童哲學有關、跟思考有關,都可以進來;文學的、藝術的、科學的;小孩的、大人的,都可以進來。

沒有了單元,那麼專欄呢?

我倒覺得要不要有「專欄」這件事,可以這樣思考:某位作者他有一連串的想法,他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的來跟讀者分享、討論,那麼很自然的就會有一系列的文章,如果這樣的形式叫做「專欄」的話,那麼「專欄」是有的。當然,有時候是編輯的想法,編輯如果覺得某位作者可以跟讀者聊些什麼會很棒的話,也有可能因為這樣有了專欄。當然編輯可能更樂見,讀者來說自己想讀到什麼?或者,讀者自己就寫東西來。

形式因為內容而生,專欄並不是有了就定下來了,它會隨著作者的需要、讀者的需要、編輯的需要,而產生變化。

如果可能的話,希望這本雜記是一本沒有身份界線的刊物。當然,編輯做編輯工作的時候,他還是擔著編輯的角色;作者擔著作者的角色:讀者是讀者。但是,編輯也是讀者,作者也是讀者,讀者也可以是作者,甚至也可能是編輯。

這是一種希望。

當然最常有的現實情況是:編輯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編輯,作者大部分的時間還是作者,讀者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讀者。但是,如果我們願意一起經營這份刊物,身份界線會越來越模糊,而內容會越來越多元。

想到這裡,我還順便亂想了一些東西:有沒有可能——「沒有字數限制」、「沒有頁數限制」、「沒有色彩限制」、「沒有出刊時間限制」。但畢竟我是個執行編輯,這種完全沒有限制的事情,除非我是出自己的個人刊物,要不然想想開心就好了。

實踐

從前我以為只要有觀點,就可以努力看清楚;後來才發現許多事情不只有一個觀點,有了觀點也不一定就能瞭解事物的全貌。有了問題,不是只要努力想就可能得到答案,包括目前月刊改版這件事。

我喜歡的地方刊物《慢漫刊》第四期,談到了「實踐」。

「實踐」,在這個價值仍過於單一的時代,值得重新看待。很多困擾的事情光是空談,也無法改變什麼。「實踐」給了我們自己一些動機,告訴自己要去做。

如果思考雜木林是毛毛蟲覺得重要的,那麼,就試著從自己的刊物做起。而到底會長成一片怎麼樣的林,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對於自己認為重要的想法,就該實際去做而不單只是想,雖然有點擔心(為什麼坊間幾乎沒有這種所謂「反單元」的刊物?會不會是不是沒人想而是做不起來?)也有些微顧慮(「反單元」的背後似乎還有點「反行銷」,因為大眾習慣快速便捷馬上能找到他要的,或你直接告訴他他需要的),但還是應該要做,不做不曉得可不可行。

「實踐」的英文是「Practice」,有「練習」的意思。實踐需要透過反覆地去做,內在精神才能被看見。

那邊還有一個


我不要這個
這個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那個
那個是我要的

我不要那個了
那個跟我本來想的不一樣

這個
我要這個

噢!這個!怎麼這樣!
不要,不要,不要

(……)

你還要那個嗎?
不要了
這個呢?
這個也不要了

不要了
都不要了
都跟我想的不一樣

(……)

那邊還有一個
我要那個好了



消化


太多了
快點消化、消化、消化

太多了

快點消化
消化
消化
消化

你到底在吃什麼?
有那麼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