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5日 星期四

寫作者是自己的投射。我們說話給自己聽

 「可是這是個人的時代了,還有人期望作品帶來拯救嗎?不過是一篇稿,一些詩,頂多有人會感動,頂多有人說好,但這些不是我要等待的。我要等待的是什麼?你以為是意義嗎?是誰忽然抖著雙手來告訴我他領悟了什麼嗎?」

在徐珮芬的臉書上讀到這段,就去圖書館借《白馬走過天亮》來看。言淑夏,白馬走過天亮,知道好久,一直以為是詩,因為聽起來就像是詩啊。翻開後原來不是。不是,卻又是。你看這樣的句子:

「所有的散步都會把腳散掉,所有的話語都會沉澱在街道,聲音是瞬間的事,只有瞬間充滿意義,解釋瞬間的意義後來都變成故事,雖然的確瞬間無法留存。」

我讀白馬是跳著讀的,翻到哪裡就讀哪裡。有時是具體的敘述,有時是詩意文字。讀的感覺是這樣的──我不一定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但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我感到某種寫作者的共有。儘管出生出身不同,但為何會成為寫作之人有某種相似。中學,午餐時間那嘰嘰嚓嚓的無所遁逃,終於找到一個能安放自身的角落。我竟想不起高中三年的午餐午休究竟如何度過,閃過的是圖書館,美術社團教室,編造一些理由,把自己放在那裡。

到底要把自己放在哪裡?

小學三年級的我就這麼想著,一直到十八歲。十八歲的我還是不知道。不知道,但是活著。寫作之人一直跟自己活在一起。我們貼得太近。我們是一個人,同時是兩個人。

寫作者是自己的投射。我們說話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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