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30日 星期一

山姆與李竺芯

第一次知道山姆,是從九雲的臉書上,〈你以為你是誰〉,與孟諾的小說同名。喜歡他的歌詞,沒什麼修飾的聲腔。昨天知道他拿到金曲新人獎,很開心,他是詩人。

找了他在金曲演出的片段來看──〈善良是〉。看的時候有點激動,像是什麼小小的火在心中,快要迸發。

詩是沒有道理。詩是從這邊過來那邊過去。詩是擊中,rap是推進。詩是那個人唱出他的生命。

李竺芯不意外,但看她上台還是被撩起。她很會表演,真的很會,連領獎都是表演,什麼時候說台語甚麼時候說華語,什麼時候說法式台語,她像演單口相聲,台詞精準、節奏對,但這個表演裡有真誠,有她自己。她是她自己,她演出她自己。

她在年度專輯獎中說:「如果我們能放下這所有的定義,順著水流,就能創造無限的主流,水啦!」這句話同樣適用在山姆身上,適用在所有忠於自己的創作者身上。



2025年6月28日 星期六

戒斷日記

 

不確定是先看到「戒斷日記」這四個字,還是先看到陳玉慧,或是封面那黑黑藍藍的光影,一排細細手寫白字,「我只是活著,一天過一天。」我想著陳玉慧也會這樣嗎?但說不定這是小說?這幾乎是同步,腦袋想的與手幾乎是同步,不確定誰先誰後,我把書拿了起來。
什麼都沒有。我的意思是沒有推薦沒有序。當然也沒有書腰。這時我才發現它沒有書腰。乾乾淨淨。「他說,我不會再給你開處方箋了,你必須去醫院,而且立刻去。」「當時,我覺得我的家庭醫師反應太誇張了,我有點擔心他叫救護車立刻把我送至任何一家醫院的急診室。」
這是非虛構?還是小說?是陳玉慧本人需要戒斷?還是她小說筆下的人物?雖然書名明明白白寫了「日記」,但名叫「日記」的小說多得是。我忽略封面底下的一排小字「失眠戒癮醫院卅天」。
「那時,我剛離婚不久,一個人住在柏林。那一天聖誕節將至,街上張燈結綵,連續的幾場大雪,使得我不得不小心走過泥濘的路邊,心裡在想我必須一個人過節,需要買聖誕樹嗎?可能在歐洲太久,習慣婚姻家庭生活,買顆樹過聖誕節,對我是一份重要的儀式感。」
我又多讀了幾段,當下決定把書買回家。離婚、一個人,聖誕節。我看著作者毫不保留的暴露自己的脆弱。這時我毫不猶疑地認為這是非虛構了。為什麼呢?儘管我對陳玉慧一點也不熟,只知道她是《徵婚啟事》的作者,知道她的《海神家族》但未讀過,知道她是享譽國際的作家並且協槓,所以原來,她也如此脆弱如此孤獨?而且有一個錯字。
我拿書去結帳。我對三餘電源說,才一翻就忍不住買了,在不知道任何書訊的情況下,「好久沒有這樣買書了。」「你看它什麼都沒有。」三餘電源說對呀,這本是新書,它很低調。
我想這年頭要能什麼沒有的新書,少之又少。最近自己出新書,明白書市之艱難,行銷之辛苦,卻又直覺覺得,這本書就該什麼都沒有,就該安安靜靜。它安安靜靜,而我看到它了,需要的人就會看到。但這樣說也或許太理想化,更有可能是因為是陳玉慧,因為我想窺探這個知名作家寫的戒斷日記,她因何成癮?如何戒斷?或許因為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某種癮,某種黑暗,而寫作之人將自己切開。一般人不敢將自己切開,沒有能力切開,或許也不覺得有必要切開。但我們想看到別人切開自己。我感受著自己窺探的欲望,也感受著寫作者切開自己的欲望。
把書帶回家,開始讀。有太多好奇,好想上網查書訊,去看書訊對書的一些說明。但忍住了。我按捺住自己的好奇。這年頭獲得訊息太容易了。我假想自己活在無法輕易獲取資訊的年代,只能看手上的書,讓眼前的字自己告訴我,而不是透過其他告訴我。
我讀到作者與她妹妹對話。「我妹妹也有失眠問題,但她寧可徹夜不眠,她一顆也不吃,她經常徹夜不眠。」「她也說了重話,不吃會怎麼樣,別把自己弄得不吃安眠藥有多嚴重,睡不著就睡不著,又不會死。」
「她說得輕輕鬆鬆,但我不能躺個幾天,我必須睡覺,因為我得起床工作,寫那本寫不完的書。」
我必須睡覺。我想起我睡不著的那段日子,不是怕睡不著,而是必須睡。陳玉慧的必須睡大概是我的好幾百倍。
「『一群人在這裡混日子』。有一個人這麼說,他說的真好。」「日子無聊得要死,藍夾克也不斷地說。」「我也是混日子,但因為我寫日記,還好,有些時刻,我甚至覺得不無聊。」
「有一個男人坐在我身邊吃泡麵,他問我在筆記本上寫什麼,寫得快不快樂,我說,『快樂吧。』他問我,『為什麼?』我說,『寫字,看清楚自己,寫時,會觀察到自己平常不注意的一面,就像照鏡子看到自己,頭髮若亂了可以清一清,理一理。』
「我說完後,很感謝他的問題。」
書是六月六日出版。她是二〇二五年初進院。所以非常快,非常快就寫完出書了。當然,因為是日記,但還是很快。她寫自己,寫院中她的室友們。如果是我大概也會想寫吧。寫作者總是想寫,總是忍不住。寫作者最怕的是自己寫不了。
「因為安眠藥損害記憶力,而長期記憶力衰退,創作思維一定受限。所以我不再有那麼多狂想,我曾經寫出的優美文字不再,好像現在的寫作平淡無奇,只知道記錄每天的瑣事?」
「沒有人明白這種事情,荒謬無比,我為什麼就是那麼古怪,我相信安眠藥,不相信自己。」
「我怎麼會這麼沒有意志力。但我以為我有啊,我做過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我覺得自己已經走過七八個人生。」
她寫得很快,我讀得更快。可能因為是日記,因為薄,六月二十三日買到書,今天早上就讀完了。嚴格來說,是幾個喝咖啡的時間,吃早餐的時間,加起來大概兩個小時。她失眠了好幾年,而我花兩個小時就讀完了。
某次喝咖啡,信打開筆記本寫日記,而我說,「我要來看小說了。」我發現自己說的是看小說。可戒斷日記不是小說啊。所以,我們讀別人的人生像是讀小說?可是有時小說,是真實人生的救贖。
陳玉慧花了一個月戒斷,聽起來好短,聽起來好勵志。
「我開始迎接新的人生。我走過半個世界,從地獄歸來。我沉睡了好幾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活著,而且開始寫起下一本書了。」
勵志的不只是戒斷,而是她說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活著。我忍不住查了她的年紀,我讀完了可以查了。六十七歲,她六十七歲還擁有這樣的生命力。她依賴使史蒂諾斯那樣久,久到無法計算年歲。她依賴那樣久而她可以戒斷。她害怕寫但仍舊去寫。

2025年6月27日 星期五

今天又做了一顆自己覺得美的麵包















今天又做了一顆自己覺得美的麵包,但好不好吃明天才知道。
距離上次做荔枝麵包三個月了,久到要去翻閱紀錄,這時很慶幸自己有記錄的習慣。但上次的紀錄是寫成文章,這次決定簡單來記一下材料跟流程:
▸麵粉:250克
▸酵母:3克
▸鹽:3克
▸糖:10克
1.
在乾粉的情況下攪拌均勻
水下麵粉的三分之一
用手將它們揉成團狀
進行第一次發酵
約一小時
2.
待麵團膨脹至約三倍大
用飯匙逆時針反覆揉壓
表皮不再成黏糊狀
而是有點光滑的感覺
進行第二次發酵
約一小時
3.
揉入泡過酒的荔枝乾
再靜置二十分鐘
4.
蓋上鋁箔紙,170度烤40分鐘
第20分鐘時掀開鋁箔紙讓麵包上色
繼續烤20分鐘
5.
叮叮,完成
最近買了運動手錶,今天跑了三公里,還做了大概十分鐘的啞鈴,真是完美的一天。什麼是完美?自己開心就是完美 🙂










2025年6月26日 星期四

底片詩的前身──小廖與阿美高雄分享會

 


我還沒有出詩集之前,就在三餘寄售底片詩了,那時帶了一個木箱子,裡頭擺著底片詩,箱子可以存放底片詩也可以陳列。我最先認識的是尚樺,之後慢慢認識其他電源。我喜歡在訊息裡叫店員「電源」,因為他們就像書店的電源啊,有電源書店就會生氣蓬勃,源源不絕。

​前幾天回高雄時去三餘,看到三餘設了專櫃(幾乎是專櫃),擺了《沒用的東西》、《滌這個不正常的人》、《小廖與阿美的沖印歲月,還有三叔公李鳴鵰》(欸書名一次比一次長),真的是超級感動。看到旁邊擺的是陳昌遠的《本週運勢》很開心,好巧又跟他當鄰居。
下個禮拜六(7/5)下午2:30在三餘,是小廖阿美的新書分享高雄場,這次會從底片詩說起。上個禮拜找到第一代底片詩,那時我寫的是生活故事,與當時的同居室友啦,還有藝虹彩色還沒歇業頂讓時的故事。找到那批檔案時超開心,過了二十年都不曉得換過幾次筆電了,但檔案還是收得好好的。小廖阿美的沖印店在2006年頂讓給新任老闆,而在那之前我做起底片詩,在底片越來越少的時候。而當時的我沒有想到,二十年後會寫一本名叫小廖與阿美的書。
小廖與阿美,講的是我爸媽的故事,也是彩色沖印在台灣發展的故事。對這些故事有興趣,或是想看第一代底片詩重現江湖,歡迎來三餘的分享會 🙂
關於我爸媽洗照片的那些故事──底片詩的前身🎞️🎞️
📕📘《小廖與阿美的沖印歲月,還有攝影家三叔公》新書分享會
▸7/5(六) 14:30-16:00(14:00開放入場)
▸三餘書店|高雄市新興區中正二路214號3樓 
參加方式|線上報名,免費入場,座位有限,額滿為止。





2025年6月25日 星期三

我也是有在煮的

這應該叫什麼.....醬燒茄子雞翅 ? 另一道是絲瓜蛤蜊。我覺得這兩道很搭。

週日去信廷家,他爸問 : 「平常都是誰在煮 ? 」信廷說輪流輪流。好,很會回答。

我也是有在煮的。


2025年6月21日 星期六

那樣庶民,那樣平常,我想留下的或許就是這樣的東西

 

今天很開心,一早就到雙連站的早市,吃到好好吃的炸物攤,紅糟排骨、瘦肉和炸小卷,真是夭壽好吃,老闆娘還附送鱈魚條和蝦卷。因為太好吃還回頭拍照,老闆娘又遞上好大一顆蝦丸,「吃啦吃啦,不用客氣。」一個早上,加上豆花跟仙草冰,每樣都好吃,我跟信廷吃到撐,雙連早市讚讚。

下午有新書分享在誠品南西,先去巡水田,看到陳昌遠的每週運勢在我的右邊,廖鴻基老師的台語詩集天邊的目眉在左邊,好開心,誠品南西的店員怎麼那會擺。

午餐先跟阮鳳儀閒聊,為下午的對談熱機,她好直率可愛 ( 感謝遠流的安排 )。也感謝她的開場,我說可以請你先說我再接嗎? 她說好沒問題,「交給我。」一句短短的話,卻給我好大的支持。

對談很開心,想說的應該都說了,雖然結束後才想到還可以說什麼什麼,但已經很夠了,事情不可能都事事完美。看到很多朋友來,真心感受到你們的支持,雖然這種時候總是無法好好說話,但我都看到你們的眼睛。一些從沒用的東西或滌就開始的讀者,也很謝謝你們今天來。當然還有編輯昀臻和行銷肯尼,謝謝你們的顧前顧後,有你們作為夥伴,很幸運。

晚上和信廷散步去大稻埕,有人在放露天電影,站了一會還是抓不到劇情在演什麼,但是很有趣,光是看到膠卷放映,看著膠卷咻咻咻的跑,機器轉動的聲音,看到光通過膠卷,布幕上的影像就動了起來,電影對現代來說如此稀鬆平常,但想想還是很不可思議。

再想想早上拍的照片,早市、炸物攤、熱情老闆娘,那樣庶民,那樣平常,跟小廖阿美一樣,我想留下的或許就是這樣的東西。




2025年6月19日 星期四

地上的熱狗

今天跑步的時候看到它,忍不住折回去拿手機。昨天我就看到它了,真的是超像熱狗,今天經過,還是很像,旁邊還有被壓過的熱狗。昨天一邊跑一邊想,這掉在地上的熱狗會不會被車子壓到?果然被壓到了,被壓到的熱狗裂成四半,中間還有白色棉絮跑出來。

​七月初將參與兩個文學營,兩個對象不太相同,「後山文學營」是以國高中生為對象,「臺南文學營」則是一般大眾。我之前給後山的題目是〈從一滴雨,看見一首詩〉,今天想,搞不好可以改成「從一支掉在地上的熱狗,看見一首詩」,雖然我還沒看見那首詩的形狀,但至少我在跑步時停下來了,不是視而不見。
關於寫詩,我幾乎一定從鴻鴻說起,從前曾經很在意「詩要怎麼寫」,但自從鴻鴻給了我那段話,我豁然開朗,像開竅一樣。
「我覺得寫法不是問題
問題在於題材
關心的觸角越寬廣
就越能做出精彩又準確的連結
你的生命態度為何
你的世界觀為何
你想和讀者溝通什麼
都會反映在作品中
這和個人體驗有關
急不來」
這我可能說了好幾遍了,一直說的原因是,從十年前開始寫到現在,仍然受用。因此,我很想把這個拿掉框框的經驗,分享給想要寫作的青少年們。
而我在「台南文學營」的主題是「寫,不是為了越寫越好?」當我開始寫之後,則進入了另一個「想要寫好」框架。想要寫好,不好嗎?當然不是不好,但所謂的「好」是什麼呢?有一定的標準嗎?寫作對自己來說的意義又是什麼?這像是大哉問,卻是每一個寫作的人都可能曾問過自己的問題。因此,在這個面向大眾的營隊,我想跟各位聊聊這個主題,分享我從《沒用的東西》到《滌》,到《小廖阿美》,並與各位一起進行短文創作。
主辦單位為我帶領的方向下了個標:「探索思辨與感知的書寫實作」,我覺得他們抓得好精準喔。有次有個同為寫作者的朋友說,他讀《滌》的時候,覺得問句好多,「這幾乎是你的個人風格了。」我忍不住笑出來,好像是耶,我的問句和問號真的很多,就連文學營主題也是以問號收尾。
本來想把兩個文學營的報名網址都貼上來,但剛剛發現後山文學營已經額滿了,可能因為對象是國高中生,又只招收30名。不過,想參加文學營的朋友還有機會,7/5-6,台南文學營在台江文化中心,講師有王浩一、騷夏、陳昌遠、林庭毅、蘇凌、栩栩,還有廖瞇,每位講師的領域都不同,相信能給學員不同的激盪。
【臺南文學營】報名網址(人數50名,額滿為止)


2025年6月18日 星期三

我們交換了什麼


最近在giloo上策了個展,以「交換」為題。看家庭書寫或家族電影,為何總是共感?我們在當中交換了什麼?我看著動畫短片〈母親〉,看著那捏爆母親的手,想著自己也曾經對母親那樣殘忍嗎?動畫是隱喻,有時卻更接貼近現實的說出一些難以言喻的情感。之前就聽過《幸福路上》的好評,這次看短片,讓我忍不住想去找長片來看,尤其是片尾結束那電視拉門勾起我的童年回憶)。〈姊姊〉是劇情短片,才二十多分鐘,很適合給想以短篇幅說好故事的人看,明明存在的愛,卻因一個意外的發現而有了懷疑。〈觀景窗裡〉是紀錄短片,超短,只有四分鐘,很樸素的一個紀錄,作者在凝視父親的同時,感覺著與父親的距離,「我從沒想過,我會記錄下那些歡笑以外的事。」

​這句話好像也是在對我說,這很奇妙,通常寫作者記下的不一定都是歡樂,更多時候是難以解析的複雜情緒,但是我們的日常拍照,許多時候是歡樂,是笑臉,我們不會在傷心難過時按下快門。可是,當我們在歡笑以外所記錄下的面貌,可能是不敢直視的真實,家人的病痛、親人之間距離、子女對父母的難以理解,卻在拿起攝影機後鬆動。
另有兩部關於攝影大師的影片,我覺得很適合放在一起看,〈惡水真相〉是劇情片,〈情攝大師〉是紀錄片。以這兩部片來說,我愛〈情攝大師〉更勝〈惡水真相〉多一點,它讓我不禁思考關於擺拍與紀實,這兩者經常被拿來比較。〈情攝大師〉中的時尚攝影師漢姆特紐頓,許多人批評他物化女性,而他自己明明白白的說他對拍攝的人物沒有興趣,「我拍的是身體和臉孔,在意的是臉、胸、腿,說到靈魂,我就不懂了。」他擺明了他不在意「靈魂」,而有趣的是被攝者與觀看者,卻從他的攝影作品中感受自己所投射的「精神」。但他真的不在意他拍的對象嗎?我覺得並不,這裡面有好多可以繼續想下去的。
〈惡水真相〉裡的紀實攝影師尤金‧史密斯,要說的反而是直視他人痛苦時,感受到自己也被拿走了一部分的靈魂。不過或許是這部電影說故事的方式,感覺並沒有深入尤金的攝影觀,但將它視為認識日本重大公害水俁病事件,是個蠻好的入門,或許順順好好地說完一個故事已經不容易。而尤金所拍攝的經典作品〈智子入浴〉在電影中的場景重現,在直視痛苦時以唯美的方式呈現,令人重新思考「擺拍」的意義(PS.本部片的光影都很美)。
有幾個跟攝影無關但我覺得很有趣的點──如果不看演員表,我根本沒發現尤金是強尼‧戴普演的!要說是美術很厲害還是強尼戴普很厲害?然後,尤金在片子一開始時,在暗房洗照片,我看著他把手伸進顯影液裡搓弄照片,想說顯影液不是有毒嗎?而且這樣不是會導致照片無法均勻顯影嗎?該不會是為了劇情效果吧?真的有人這樣洗照片嗎?
訊息請教阿鞭大大(小廖阿美一書的技術校訂),他說:「黑白的顯影液毒性極低,老一輩的攝影師相信在顯影未完全的階段,透過手指的搓揉以及溫度的改變,會局部影響成相的結果(其實是心理作用比較大,雖然我也幹過這種事 XD)。算是老一輩攝影師的都市傳說。」
噢噢噢竟然。
不知不覺寫好長,但主要就是分享Giloo的幾部好片。
想看詳細片單介紹請點:
giloo線上策展‧我們交換了什麼


2025年6月16日 星期一

吐得七葷八素前的笑臉


好的,這是在還沒吐得七葷八素前,請信廷拍的。信廷說光太強了手機螢幕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直接對著臉連按,拍的時候我就想一定會很好笑,果然很好笑,每張都好笑,這是最好笑的一張,而且我不知道在笑什麼哪有那麼好笑。
知道有臨時加開的抹香鯨航班而且是廖鴻基老師帶的,我就說要去要去,人已經都在花蓮了哪有不去的道理,抱著滿懷欣喜的心情上了船,完全沒想到颱風剛遠離的海面陣風這麼大(好吧不是沒想到而是沒概念),海上五級到八級陣風超級顛,我等於是玩了四個小時的大怒船,還好頭一個小時是清醒的,還能讓我看到魟魚翻車魚跟一大群的飛旋海豚。
這時我真的慶幸自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沒想過在海上暈船的痛苦,那種已經吐到不能再吐卻也無法馬上上岸,只能暈著等。吐的時候想,如果早知道會吐得這樣厲害,我還會不會上船?想了想,好像會耶,生平難得出海,有人帶著可以安安全全的感覺浪還可以平平安安地回來,當然要體驗。
第一個小時是舒服的,我還以為自己很能適應海上,浪不小,晃著晃著有一度還很想睡覺。但隨著湧浪越來越大,開始覺得不太對勁,好像不能輕易轉頭了耶,一轉頭就微微暈。這時有人說有花紋花紋,花紋海豚,兩點鐘方向,信廷也說那裡那裡,我說哪裡哪裡,我轉頭去看,可能因為有點遠也可能我還對不到焦,我什麼都沒看到,花紋就潛下去了。
接著出現魟魚和翻車時,我就只能定點觀看。有人說游到船尾了,游到船頭了,游到十一點鐘方向了,我都只能用聽的,眼睛無法跟著轉,因頭只要一轉就暈。還好出現飛旋海豚時,是一大群,牠們在船邊玩很久,感謝牠們自己跳進我的眼睛,衝浪,翻滾,有的翻得很俐落,有的摔得很慘,看牠們玩成那樣我也好開心,雖然我有點暈,但看到時候忍不住想,哇,牠們真的是在玩耶!這麼愛玩的海豚要是被抓去表演,真的好可憐喔。
但接下來的湧浪,幾乎讓我暈到睜不開眼睛,應該是說,一睜開就會暈,一暈就要吐,只好閉著眼睛。其實我在閉上眼睛的狀態都吐了好幾回,信廷在旁邊遞塑膠袋、衛生紙,扶住我的身體讓我不會晃得太厲害。我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四個多小時,他就坐在我身後顧著我四個小時。後來我一路暈到下船,下船的前一刻竟然是滿心感謝,覺得啊能夠回到岸邊真是太好了。
暈船時一直閉著眼睛,但因此更能感受到其他。一開始是逆風,我閉著眼睛感覺風颳著我的臉,不斷不斷;感覺某些角度腿熱熱的,有陽光射過來;當然感覺到更多的是浪,回程時是順向,順向感覺不到風,而浪是左右搖擺,跟逆向時的前後不同。
眼睛無法睜開,但可以聽。我聽著廖鴻基老師說,魟魚和翻車魚平常是不會到水面上來的,可能是因為有船經過讓牠們上來。我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拍了廖鴻基老師,那時其實我有點猶豫,因為他包頭包臉,不說是誰真的看不出來。後來我上他的粉專去看,發現牛仔褲牛仔上衣黑色袖套帽子墨鏡跟脖圍,好像是固定裝扮,說不定以後認廖鴻基老師就直接認裝扮XD。
其實在報到前,信廷剛好看到有個人騎車往碼頭方向去,他說:「那個人好像是廖鴻基。」我說你怎麼知道?他說直覺。結果到報到現場一看,還真的是。
此行沒看到抹香鯨,看到的機率本來就只有六趴到十趴,沒看到抹香鯨還是看到了很多其他,包括看到廖鴻基老師的腳,像是生了根穩穩地站在甲板上,我在心裡OS,這就是討海人啊,他什麼都沒抓,就那樣站著,像是站在陸地上,像是從甲板上長出來。
非常佩服每個五到八級風還能在船上走來走去使用相機拍照的人,感覺上這班船的都有練過。本人無法拍任何一張照片,借用信廷拍的飛旋。雖然遠遠小小的,不比別人用厲害器材拍到的鯨豚影像,但自己看到的,那影像就不只是影像,而是感覺留在心裡。


 

2025年6月13日 星期五

小旅行。忘了我記得

 

小旅行。忘了 我記得

雨水中,溫泉,看完〈忘了 我記得〉,草地上的籃球,離開學校就沒打過籃球了吧,來要一對一的小朋友,揮揮手,飛彈來吧,就算這樣也好吧,夏日豪雨中的溫泉小旅行...​...

(信廷)








2025年6月11日 星期三

在沖印歷史中遇見爸媽的拚搏青春——家族書寫的能或不能

 


可能因為五月下旬就開始預購的緣故,有一種書已經出了很久的感覺,但其實還不到兩週。上週五上台北工作,並特別安排了時間進遠流,將疊成好幾疊的書一一簽名寫字,寄給受訪者以及曾經幫忙過這本書的朋友。有些朋友已經收到了,有些還沒,請你們再稍等一下。
之前跟行銷肯尼商討行程,他就提醒我這陣子別排太多活動,「新書剛出版的時候,時間感會過很快,時間會不夠用。」嗯,我現在體會到他說的,儘管這不是我第一次出書,但這次的時間感真的比較快,可能因為同時有其他工作在跑。然後不知不覺,小廖阿美的第一場新書分享,就在下個週六了!
這場新書分享將與《美國女孩》的導演阮鳳儀對談。我還記得那時進戲院看電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要忍著不被發現。我想家族書寫與談及家人的電影,似乎都有某種共感,某個對話或某個場景,儘管作者說的是自身的事,卻能讀者或觀者陷入自己的回憶。
謝謝遠流的安排,讓我們得以對談。還記得開線上會議時,鳳儀講到「父母的第二冊」:「如果滌裡面寫到的父母,是他們的第三冊,那小廖阿美這本就是他們的第二冊。」儘管鳳儀講到第二冊時,像是沒頭沒尾的冒出來,但我頓時明白她在說什麼。好精準的比喻,如果我在滌中所書寫的,小廖阿美為父為母與孩子之間的難以理解與努力靠近,是他們人生的第三冊,那麼這本直接以小廖阿美為名的書,是他們人生的第二冊。
我們有多少人讀過自己父母的第二冊呢?他們的第二冊我們還沒出生,或是還小不懂世事。父母看著我們長大,我們卻不知道父母如何老去。有多少人理解自己的父母是怎麼選擇了他們賴以維生的工作?或是其實他們並不選擇?
成書之後,我發現自己才又一點一點的更認識媽媽,或是說,媽媽才又一點一點的更顯露自己。媽媽喜歡溫暖的顏色,喜歡大隻熊熊,喜歡看綠綠的。最近她在陽台為自己添了好幾盆小盆栽,「三盆九十九,買回來養養看。」媽媽從前,從來沒有帶東西回來養過。我好像又多一點認識媽媽,卻又覺得,這跟以前所認識的媽媽,不太一樣。
書寫是一個過程,總有開始與句點的時候,但是認識沒有。
6/21下午2:00,如果你有閒有興趣,不用有錢,歡迎來聽我跟阮鳳儀對談。我們會聊家族書寫、那些能寫與不能寫的。或是你喜歡用底片拍照,喜歡自己洗相片,或你喜歡攝影三劍客李鳴鵰的作品,也非常歡迎來一起聊聊。
活動免費,但據說座位有限,歡迎事先報名。
在沖印歷史中遇見爸媽的拚搏青春——家族書寫的能或不能【廖瞇新書分享會】
▸報名網頁:https://reurl.cc/vQZmre



2025年6月8日 星期日

今天走進來,就是要遇到她的畫

 


好久沒進御書房 ,今天突然很想休息一下, 可能因為頭痛,想喝個湯,也可能是想要讓時間慢一點。 進到御書房,點了鍋物,鍋物需要煮,時間確實變慢了 ,但我明明還有好多事要做。吃了幾口,湯是好喝的,但卻沒有什麼食慾。我把湯放涼,放涼的湯跟還沒有煮的菜,等一下可以帶走。

我喝了兩口烏梅湯,起身看畫。牆上的油畫是一些牆縫中的小小綠意。看了幾幅,又走到前面看大幅的畫,這次有一隻兔子。我看了一下作者,發現是童嘉,是那一個畫繪本的童嘉嗎 ? 覺得有點驚喜。 雖然不真的認識她,但知道她的名字很久,從毛毛蟲時期就知道了, 讀過她的繪本。

有一種今天走進來,就是要遇到她的畫。 重點是因為有感覺,因為喜歡,才會再往前,才會發現,是她的畫。



2025年6月5日 星期四

好的,電子書來了

 

其實電子書在6/1就上架了,我請遠流行銷也給我一本。把紙本和電子書擺在一起看,嗯,真的很不一樣。這時突然覺得,紙本印刷顏色的飽和度,以及存在感(這裡的存在感講的仍舊是顏色,而不是實體),還是更能將我更拉近它一些。

不過,電子書真的是很方便,攜帶方便,吃早餐也方便。現在我反而覺得吃早餐讀電子書很方便,本來以為擔心弄髒,後來發現不會啊,電子書比紙本更不怕髒,也沒有必須固定翻頁的問題。字體可以隨心所欲放大縮小,不用擔心老花的問題(是的,我已經有一點老花了)。

總之,想買電子書的朋友可以下手了,Kobo、Readmoo都有 :)


2025年6月3日 星期二

我們都是被沖印產業記錄過的人 ​

「逛到這本書,看到書封的文字介紹,沒多思索就帶回家看了,對我們這種長年累月一直習慣拍照攝影的人,同時真的是從複式鏡頭這樣一路演變手邊相機到現在幾乎是抓著手機拍照的我們,這是一個頗吸引人的題材,這本書幫我們回顧了台灣整個攝影環境是如何一路走來的!」

「這幾年底片相機在小眾文青裡又熱鬧了起來,PENTEX直接開發了一部全新的底片機來;不過現在底片跟沖印的價格相當驚人,也容易斷貨,富士直接用數位相機來模擬底片相機的種種,甚至還設計了不小心打開底片蓋或是底片過期的濾鏡效果...,算是兼容了底片機跟數位機二者的特色。」

昨天讀到一篇一般讀者的書評,好意外,好驚喜,所以真的有人逛到就買下來讀了,不知道作者是誰,不是出版圈也不是寫作圈的人,而是一個一直在拍照的人,而且這位讀者看起來對相機很熟啊。這讓我想起這一年來都沒有拿起底片機了,也很少進暗房了。嗯,這兩天來整理一下相機好了,再裝一捲底片來拍,雖然現在底片真是超貴的。

好開心看到讀者書評,謝謝這位讀者。

讀者書評:〈我們都是被沖印產業記錄過的人〉
https://reurl.cc/xNMKbZ